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宋谦撤回搭在扶灵腕上的手指，开始说他的结论：“这个风热只是小病，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不过公主可是有心疾，这个病倒是需要好好调养，以免留下隐患，影响寿元。”
御医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看宋谦的意思，她这心疾，应该是已经治愈了，只要好好调理，就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
这倒是个好消息。
宋谦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方子，不全是药方，大多数只是饮食方面的建议，比如可以吃些瓜果，不可以饮酒，不可以吃鱼脍，但熟肉又是可以的，另外是她不能接触的几样药材，他也一并写了下来，十分周到。
扶灵是看着他写下药方的，一些内容都已经记在了心里，但是为了跟宋谦有说话的机会，她还是表现出疑惑的样子：“加了米酒的糕点也不能吃吗？”
宋谦道：“不能。”
扶灵想了想，又想出一样：“那乳制品呢，乳酪乳饼之类的，这些我也很爱吃，但是却没见宋医师提及。”
食用乳制品是胡人那边传来的习惯，在长安虽然有所流传，但还没有到米饭和小麦一样，让人们离不开的地步，宋谦没有考虑到是正常的。
扶灵想跟宋谦说会话，所以一直在拉长话题，问了许多无用的问题，宋谦几乎有问必答，但是却没有提到清竹半句。
绕了一个圈子，扶灵有些坐不住了，主动对宋谦道：“我以前听说过宋医师的名字，都说宋医师最重情义，但是百闻不如一见，还是得见到本人，才能看出真实的品性。”
宋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反问道：“公主何出此言？”
他好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也不明白扶灵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扶灵突然就有些泄气，她这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对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只好换个说法：“我的一个朋友病了，可能需要宋医师花些时间，给她也开一个药方。”
宋谦果然来了兴趣：“你这个朋友是什么病，都有什么症状？”
扶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这个朋友叫林清竹，和宋医师之间有些渊源，她这个病也不是别的病，而是在宫里待久了，生出的心病，不知道宋医师有没有医好的本事。”
宋谦脸上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了，公主不必绕这么大的弯子，清竹是我师妹，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坐视不管。”
那为什么不早点管呢？
扶灵还想再问，就见宋谦掩着唇咳嗽了几声，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而裴敛也拉住了她，她这才打消了追问的念头，让宋谦离开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扶灵知道裴敛有话对她说，她手里捧着那碗已经放凉的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慢慢喝了下去，边喝边等他的答案。
裴敛折转方向，缓缓道：“我认识宋谦是这两年的事，他之前以身试药，出了很大的事故，基本上卧床不起，这段时间才好起来，林娘子的事，他没有立刻处理，但也有拜托朋友照顾。”
这个朋友她也认识，就是她父皇身边的掌事宫女，在六局兼任尚仪的流华，不过宋谦居然认流华，这一点却是扶灵没有想到的。
扶灵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流华是五年前进的宫，那时候她们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流华经常帮她的忙，当然，这两年是更频繁了一点，这里面可能也有宋谦的原因在。
不过扶灵还是想不通，既然宋谦已经投靠了裴家，为什么不通过裴家的关系，先把自己的师妹捞出来，他在等什么？
扶灵掀开被子，准备找个地方放喝空的药碗，裴敛跟她一起走了出去，边走边对她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别院，东边是主宅，我父母和几个弟弟妹妹住在那边，我一个人住。”
扶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东边的建筑确实要更高大，也更密集一些，而别院这边的布局则更紧凑，两边由一道小门连通，门外似乎是一座花园，远远的就能看到横斜的花枝。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简单熟悉了一下环境，就又回到了屋里。
喝过了药，又有点困了。
扶灵重新爬到了床上，准备再睡一会儿，不过裴敛却没有走，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屋外的阳光落在他的身后，像是洒了一地的碎金，而他背着光，神色平静。
她已经躺下了，所以他微微低着头，以便更好地跟她说话。
“我这个人喜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院子里没有侍从，平时打扫之类家务活，能自己干就自己干了，不愿意干的，就丢给长夜，至于做饭这类的事，有专门的厨娘料理，就是洗衣服这件事有点麻烦，我一般是丢给府里的男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一个人无所谓，但是公主身边没人照顾，还是有些不方便，要不我把公主身边的林娘子带过来，公主以为如何？”
“你想把清竹带出宫？”扶灵心中有些惊喜，但出于谨慎的原则，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带出来了，是不是永远不用回去了？”
如果是的话，清竹一定会很高兴的。
扶灵看着裴敛，眼睛里突然就有了神采，她就等着他说是了。
裴敛点了点头，接着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宋谦的师妹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在宫里，要不是公主提起，我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呢，既然公主需要人照顾，宋谦也想把自己的师妹接出宫，那我就一起办了，我这样做不知道合不合公主的心意？”
“那太好了。”扶灵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清竹接出来，今天吗？”
“公主希望是今天就今天。”
说完这句话裴敛就离开了，他虽然是武散官没有实职，但却经常要帮着他的父亲处理朝中的一些事，比如中书省的决策，六部官员的任免，难免忙碌，扶灵不会缠着他，或者让他为她留下。
她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一个人反而更清静，想点什么的时候脑子也转的更快，扶灵闭上眼睛，她现在准备睡一会儿，也许一觉睡醒后，就又可以见到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了，在这之前，她必须恢复一下状态。
这周是一万五的榜单，前天喝奶茶失眠了，掉了一波状态，所以昨天没有写完，今天继续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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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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