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旭柏适时调出投影。
二十一岁的鹿呦正蹲在实验室喂小白鼠吃彩虹糖:“对照组证明,每秒亲吻三次可使多巴胺分量......”
视频里的青年突然冲着镜头扬手,“霍老师过来当实验品!”
鹿呦耳尖红得能滴血,记忆如爆米花在脑内炸开。
他确实在那些失眠的深夜演算过接吻公式,甚至给霍朝渊的腰围做Excel折线图——现在这份文件正躺在对方平板的【绝密】文件夹里。
“根据《下午茶甜度对科研效率的影响》第7.2条......”成旭柏从冰箱取出芒果慕斯,“当研究员出现心率过速状况,需补充......”
霍朝渊按下座椅隔板键,在奶油还没抹匀就俯身堵住小骗子的嘴。
鹿呦还没尝到芒果慕斯的奶油甜味,便先体验到了由霍朝渊身上传来的热烈气息。
霍朝渊指尖还沾着芒果慕斯的甜腻,他突然伸手捏住鹿呦后颈那颗淡褐色小痣。
他冷静又沉静的沉醉于鹿呦的眼神里,他曾经一向不喜欢的甜滋滋的口味在唇齿间流转。
车载空调吹得人发晕,鹿呦的卫衣绳结缠上对方袖扣时,才发现铂金纽扣刻着MIT校徽——他弄丢的毕业纪念品。
“实验误差率太高。”霍朝渊用领带擦掉鹿呦鼻尖奶油,真丝布料缓缓地绕过青年手腕打了个活结,“建议增加样本量。”
鹿呦的虎牙刚磕破对方唇角,监测手环就发出尖锐警报。
霍朝渊单手解开他三颗纽扣,冰凉的听诊器贴到心口:“第3次验证,心率......”
他那双极具特色的琥珀色瞳孔带着些威压压近,“爆表了。”
鹿呦的心情七上八下的颤抖,若是刚才的他还在试图探讨他是否真的喜欢霍朝渊。
身为科研者的逻辑洁癖告诉他,检测手表上有的真实数据代表了他的内心。
哪怕他不想承认刚才的思想谬论,但科学的数据是严谨的。
成旭柏敲隔板的声响惊飞车顶麻雀。
霍朝渊慢条斯理抚平西装褶皱,指腹抹过鹿呦锁骨处的牙印:“坏孩子。”
鹿呦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是回家的路,他打开窗户,微凉的风吹到他泛红的脸颊,吹散了热气和所剩不多的暧昧氛围。
他听到霍朝渊在身后对他的称呼,挑着眉眼转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嗯哼,我们不回家要去哪里?”
霍朝渊从储物格内拿出银丝眼镜,上面还蒙着雾气,“带你去实验室,顺便看看你曾经做手术的那间手术室布置。”
鹿呦突然被塞进装满彩虹糖的玻璃罐,二十一岁熬夜写的《接吻参数对照表》正贴在罐身。
霍朝渊咬开柠檬糖纸,犬齿擦过他耳垂:“麻醉科主任是你彩虹糖实验的对照组02号。”
车驶过机场高速时,鹿呦发现导航终点是霍氏医疗大厦。
霍朝渊把玩着他卫衣抽绳,突然将人按在车窗上:“现在教你测颈动脉搏动......”
盛夏阳光透过玻璃,将他手腕的监测仪染成蜜糖色。
*
Vespera Therapeutics。
成旭柏跟在管家的身后带路,lucky穿上了防护服成为一个蓝白小狗乖巧的被鹿呦牵着。
鹿呦看着旁边的墙壁上挂满了世界上寥寥无几的天才的就职照片,眼神里带着些许震撼。
他的视线转移到前方,发现前面的照片更多。
这让鹿呦想到,亿万里挑一的天才,在这个走廊上挂满了一排。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
科技感的走廊上浸透着消毒水的味道,这座建立在中心城市下方的医疗科技实验室透露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独有的先进。
霍朝渊的皮鞋踩在消音地毯上,他握着鹿呦手腕的力道却温柔:“抖什么?现在知道怕了?”
他故意用婚戒去冰对方发烫的耳垂,“当年往我实验样本掺跳跳糖的胆子呢?”
鹿呦盯着走廊尽头的实验室标志,视网膜残留着手术灯惨白的光斑。
他皱着眉头,掌心里流出些许汗水。
成旭柏突然举起平板:“这是您亲自设计的记忆触发器——闻到椰子鸡味道就会心率过速。”
仿佛要验证这句话,空气净化器突然喷出椰香。
鹿呦的膝盖撞到消防栓,被霍朝渊拦腰捞起时,后颈贴上个冰凉的东西。
“心率128。”霍朝渊的拇指按在他颈动脉,“见到老公这么激动?”
随着他们走进实验室的边缘区域。
霍朝渊按下指纹锁,恒温箱里陈列着二十年来升级的机械耳:“从太阳能到脑电波感应,某位天才每年都给我发‘作业’。”他举起星空投影耳,“最新款会播放我录的睡前故事。”
鹿呦的耳尖瞬间充血,昨夜听到的《小鹿撞树》果然是这人的声音!
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痒,霍朝渊握紧掌心里微颤的手腕,忽然想起十九岁那个暴雨夜。
小鹿呦抱着三个月大的萨摩耶蜷在门廊,潮湿的睫毛像被雨打湿的蝶翅,而他胸口别着麻省理工新生徽章,肩头还落着实验室的金属冷香。
“这层是神经重构项目组。”霍朝渊用拇指摩挲鹿呦腕间监测仪,心率曲线在玻璃幕墙投出跃动的光影。
那些精密仪器本该让他兴奋,此刻却只想遮住青年湿润的眼睛。
三年前在斯坦福实验室看到匿名合作者的数据模型时,他心脏也这般不受控地狂跳过。
鹿呦的帆布鞋踢到走廊陈列柜,哆啦A梦造型的脑电波监测仪咕噜噜滚出来。
霍朝渊弯腰捡起的动作顿了顿,这是他亲手为十二岁的小哭包改造的生日礼物,如今贴在设备底部的【HYX?LY】标签已经泛黄。
“霍总常来视察?”鹿呦的卫衣绳结扫过他手背,像十七岁那年偷溜进他书房的少年。
“来抓老鼠。”霍朝渊旋开监测仪底盖,夹层掉出半包彩虹糖,“某个合作者总往精密仪器塞零食。”
糖纸折射的光斑里,二十一岁的鹿呦正趴在斯坦福实验室画图纸,而他当时在视频会议里夸赞“这位博士的思路很特别”。
他不敢想鹿呦为了跟他的世界产生联系,到底走了多久的路。
成旭柏的皮鞋声由远及近,霍朝渊迅速将糖塞回口袋。
特助的金丝眼镜映出走廊尽头的荣誉墙,那里本该挂着他收购实验室的签约照,此刻却被替换成鹿呦大二那年穿着恐龙睡衣调试设备的偷拍照。
“苏教授说核心数据在B3区。”成旭柏的平板调出地图投射的墙壁上。
霍朝渊的视线却黏在照片角落。
他亲手给睡着的少年披上的外套,袖口还沾着通宵演算的墨水渍。
“先去A7看术前准备。”霍朝渊扯松领带,刚才进入实验室时带上的医用橡胶手套擦过鹿呦后颈。
青年条件反射缩脖子的小动作,与视频里匿名合作者每次传送数据前的习惯性颤抖完美重合。
消毒门开启的嗡鸣惊醒了记忆。
十九岁的霍朝渊站在机房门口,看着小鹿呦踮脚往服务器贴可达鸭贴纸。
少年转身时撞翻他的咖啡,校服第三颗纽扣在锁骨处晃出银光:“等我考上斯坦福......”
“霍老师?”鹿呦的虎牙磕破他思绪,监测仪警报声在密闭空间炸响。
他似乎想起来了不少的事情,眼神里的闪光点似乎比原来更耀眼。
霍朝渊从此刻才惊觉,从几个月前,鹿呦在公司带着杨枝甘露撞向自己的时候,那抹刻在骨子里的疏离感终于在如今消失殆尽。
那种无法掌控的、虚无缥缈的感觉让他心悸。
现在石头落地,终于听见了命运齿轮严丝合缝的咔嗒声。
霍朝渊盯着青年衣领下滑露出的红绳,那枚他当年亲手雕刻的MIT校徽吊坠,此刻正贴着对方心口跳动。
更衣室的蓝光洗去所有伪饰,霍朝渊的白大褂衣角扫过鹿呦膝头。
少年时期被迫分离的日日夜夜在消毒水味里发酵,他忽然看清那些被理性压抑的渴望。
毕业后收购实验室不只是为拓展商业版图,更是想抓住匿名文件里令他心悸的熟悉笔触。
“脑机接口的原始数据......”霍朝渊将防护面罩扣在鹿呦脸上,指尖擦过对方鼻梁时想起苏逸晨的越洋电话,“你那位白月光在项目组的表现真是......”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不过是需要照顾的弟弟。”
可当他看见曾经的邻居家的小孩在检测舱蜷成虾米状,霍朝渊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正在崩解。
霍朝渊说不清他是从什么时候对鹿呦动心的,是岁月年轮累计下来的圈圈绕绕,是分别一阵子重逢之后的幡然醒悟,还是民政局的钢印刻印在照片下心定的那一刻。
若是实在无法选择是哪一个瞬间,那么霍朝渊很想承认他对鹿呦心动了千千万万次。
监测屏跳动的数据化作十九岁夏夜的门廊,小鹿呦把机械耳的设计图塞进他书包:“渊哥哥带着它,就像我天天跟你说话。”
“心率过载需要镇静剂。”成旭柏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
霍朝渊却按下紧急制动钮,扯开领口将青年汗湿的额发捋向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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