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从昏沉的睡眠中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细长的光带。他抬手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但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干涩得发疼。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说话，却只发出几声低哑的咳嗽。
摸到床头的手机，他看了一下时间，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屏幕还显示有几条未读消息。他点开信息，快速扫了一眼，发现沈远山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行程，并没有特别紧急的事务需要他处理，顾言松了口气。
处理完，他翻身下床，脚踩在地板上时还有些虚浮。厨房里，舀了一小把米放进锅里，加了水，按下电饭煲的开关。米粒在水中缓缓沉浮，顾言盯着那圈圈涟漪，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身上黏腻的汗渍让他感到不适，他转身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带走了疲惫和不适，也让他清醒了许多。浴室里雾气弥漫，镜子上蒙了一层水雾，顾言抬手擦了擦，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比昨天好了许多。
洗完澡，他裹着浴袍走到厨房，粥已经煮得软糯，米香四溢。他盛了一碗，坐在餐桌前慢慢喝着。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适的暖意。
吃完粥，顾言回到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工作。屏幕上的数据和图表逐渐占据了他的注意力，那些纷乱的思绪也被暂时压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顾言像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他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挺括，步伐稳健。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办公室里的人纷纷抬起头跟他打招呼。
顾言微微点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算是回应。他在天盛集团的地位特殊，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是沈远山的两位太太和儿女，见到顾言也会客气几分。他的能力和手腕在集团内外都有口皆碑，沈远山对他的信任更是无人能及。
顾言其实是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最初进入天盛时，是在法务部工作。凭借出色的专业能力和冷静果断的处事风格，他很快引起了沈远山的注意。沈远山一手将他提拔起来，从法务部到总裁特助，再到如今集团内大小事务必经他手的位置。无论是复杂的商业谈判，还是棘手的内部管理问题，他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
然而，他提升的这么快以及这样的地位也让他成为议论的焦点。有人说他是沈远山的“左膀右臂”，也有人说他是沈远山的“第四房太太”。这些流言蜚语在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私下打赌，猜测顾言和沈远山的关系到底有多深。但对于这些，顾言从来都是充耳不闻。
他推进沈远山办公室的门，熟练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让清晨的微风吹进来。接着，他打开了空气循环系统，确保办公室里的空气流通。
做完这些，顾言走到咖啡机旁，熟练地操作起来。咖啡的香气很快弥漫在办公室里，顾言将泡好的咖啡放在沈远山的办公桌上。其实这些按顾言今天的身份可以让其他的助理做，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只要在办公室都是由他自己亲自做。
接着，顾言拿起桌上的日程表，仔细检查了一遍。今天的会议安排、客户拜访、电话会议……每一项都被他逐一核对，确保没有遗漏或错误。他又看了一眼沈远山最近的行程表，有一个在周六的慈善晚宴是需要出席。
一切安排妥当后，顾言正准备离开办公室，门却被推开了。沈远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见到顾言，他微微一愣，随即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不多休息一天吗？”
顾言转过身微笑道：“沈董，我没事了。昨天休息了1天，已经恢复了。”
沈远山盯着他看了几秒，沈远山点了点头首道：“行吧，你自己注意点，别硬撑。要是觉得不舒服，随时回去休息。”
“谢谢沈董关心，我会注意的，没有其它的吩咐我先出去了。”顾言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顾言推开门，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后坐到办公桌前。桌上已经堆满了文件，顾言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工作。
中午时分，秘书李薇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轻轻放在顾言的桌上。
“顾助，下午的会议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您要过目吗？”她问道。
顾言抬起头，接过资料快速翻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没问题，就这样吧。辛苦了。”
李薇应了一声，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顾言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问道：“怎么了？”
李薇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顾助，你没事吧，注意休息。”
顾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谢谢”
李 薇离开后，顾言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他的桌面上，映得他的侧脸格外清晰。
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李薇伸了伸懒腰，长舒了一口气。一天的工作终于处理完毕，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沈远山已经和四房太太一起离开了——下午四房太太有事过来，待到差不多下班，便和沈远山一同走了。
整个楼层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顾言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偶尔传来一两声低低的咳嗽声，让李薇忍不住皱了皱眉。
在公司里，李薇对顾言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不仅是沈远山的秘书，也是顾言唯一能吐露心声的人。李薇很清楚顾言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也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正因为如此，她比其他人更了解顾言的压力和孤独。
终于，李薇坐不住了。她起身走到茶水间，从柜子里拿出一罐蜂蜜，舀了一勺放进杯子里，又倒了些温水，轻轻搅拌了几下。她端着杯子，走到顾言的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顾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沙哑。
李薇推开门，看到顾言正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他的眉头微微皱着，脸色有些苍白，偶尔还会咳嗽一两声。李薇走过去，将蜂蜜水放在他的桌上，说道：“润润嗓子吧。
顾言抬起头，看到是李薇，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谢谢！”
李薇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下班时间早就过了，现在该关电脑下班。”
顾言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适的暖意。他放下杯子，笑了笑：“就剩最后一点了，处理完就走。”
李薇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你呀，总这样子。”
顾言没有接话，只无奈笑了笑，手指在纸页边缘轻轻摩挲。李薇见状，只是轻声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记得把蜂蜜水喝完。”
顾言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李薇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顾言一个人。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蜂蜜水的甜味还在口中萦绕，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决定听从李薇的意见下班。
顾言推着购物车在超市的货架间穿行。其实，顾言的口腹欲很轻，平日里对吃并不讲究。读书时，他玩命地学习，放假时大多数时间都在兼职；工作后，他又忙得不可开交，有时间也大多用泡面、饼干或面包对付一口。但今晚，他决定做一顿饭，好好慰劳自己。
他的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正和远在老家的爷爷奶奶通话。耳机里传来奶奶絮絮叨叨的声音：“言言，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别总是忙工作，身体要紧啊。我和你爷爷今天去菜园子里看了看，黄瓜长得可好了，西红柿也红彤彤的，等你回来，奶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
顾言笑了笑，语气温和：“奶奶，我这边挺好的，今天不忙，正准备自己做顿饭呢。”
爷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爽朗：“我们好着呢！你别操心我们，倒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得多注意身体。对了，你做饭可别糊弄，别总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
顾言一边听着爷爷奶奶的唠叨，一边从货架上拿起了一块牛肉，仔细看了看标签，然后放进购物车里。他轻声回应：“知道了，爷爷。”
奶奶的声音传来了问道：“你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我听你声音都哑了，是不是瘦了？”
顾言推着购物车走到生鲜区，挑了几颗新鲜的蘑菇和一把翠绿的西兰花。他说道：“奶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过年的时候，我回去看您和爷爷，到时候给您们做顿饭，尝尝我的手艺。”
爷爷哈哈笑了起来：“好啊！不过你可别把我们厨房烧了，你小时候连煮个面条都能煮糊。”
顾言也跟着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爷爷，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可是进步了不少。”
挂断电话后，顾言拎着购物袋走出超市。夜晚的风有些凉，但他心里却暖洋洋的。回到家，他穿上围裙，开始忙碌起来。厨房里很快飘出了香气，牛排的焦香、蔬菜的清新，还有锅里咕嘟咕嘟的汤声，让这个平日里冷清的公寓多了几分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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