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退就退。”贾赦带着不虞，“反正上辈子说真话人等你走后也犹豫过。再说了，我虽然跟敏儿不亲，但十几年不下蛋母鸡，这话都传到我耳里，也怪气愤的。说起来你也别气啊，我给他下过局。”
“什么？”
“官场宴会，尤其是那些文人。说起来这个就来气，他们上青楼叫风流，我们上青楼就是浪荡。”贾赦冷哼了一声，“他进京述职的时候，不是那啥风流吗。到了京城，我的地界，还敢进青楼，哪怕是逢场作戏，那又如何？不利用，那不是对不起我大老爷的混不吝纨绔之名嘛？我让他溜了回鸟，当众。”
“不过，其他人也当众溜了。魏晋狂士，那什么竹子八仙还是九仙的，就有这个癖好。”贾赦说着，哪怕亲爹在场，还忍不住想笑，“看样子，林如海最后应该查出来了，但是又没用。我一不当官，二没啥要求人的。他除了送女入京，直接略过我，还能拿我怎么样？”
所以当他从自称系统的妖精里看到《红楼梦》看到这段话【大内兄现袭一等将军之职，名赦，字恩侯；二内兄名政，字存周，现任工部员外郎，其为人谦恭厚道，大有祖父遗风，非膏粱轻薄之流。故弟致书烦托，否则不但有污尊兄清操，即弟亦不屑为矣。】
还想笑！
瞧瞧，介绍他这个大舅子，连个性格爱好都不说，这妹夫妥妥窝着气啊。
可只能憋气，憋气。
贾代善瞧着乐不可支的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又抬手揉揉贾赦的脑袋，“你看着也挺机灵的，给老子用正道上，给你十年时间，给我考出来！只要榜上有名，倒数第一也挺好。”
“别忘记了，贾阁老！”
贾阁老一听这个词，眼前一黑，也忍不住昏过去。
贾代善可不管，跟贾政教导了几句，自己马鞭一甩，回城反倒没回家，反而去了皇宫。
泰和帝听闻贾代善的陈情后，没忍住噗了一口茶，挥挥手示意贾代善上丹壁，抬手拍拍人脑袋，左右看了又看，纳闷：“老贾啊，你脑袋没摔坏啊。不是朕不乐意给你这个颜面，就是吧，你确定你家那个贾阁老能榜上有名？而且，你知不知道，当道士和尚也是要经过道录司，僧录司考核，考核过了才有谱牒的。贾敬那小王八蛋，在翰林院看遍了所有的书籍，包括这些神神叨叨的，才考得中。你家那个会做梦的，不是朕不夸他，可就是朕把题目给他了，他能够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学吗？”
“想想刚在鹰岭，那豪气冲天当阁老啊，还没三天，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翻看话本，还妄图想要个说书人。”
“单论自律，还没你家老二好呢。”
“所以我想让他们互相监督，在加上珍儿这个大侄子在，这两叔叔为了脸，也会努力的。”贾代善娓娓道来自己的规划，“等他们两儿子长大一些，让他们在后头督促着。也让他们尝一尝被儿子坑的滋味。”
泰和帝：“…………”
瞧着一心卯着劲坑儿的贾代善，泰和帝思绪转了万千，想着有个活宝提前说大型灾难也挺好，沉声道：“朕可以允诺，但是必须在六年内。你家阁老从童试给朕一步步考上来。”
考不了钦天监，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上来的，能那啥。
“这六年，朕也明确告诉你，正科两次，等朕过寿，再开恩科一次。所以，还有三次机会，你得抓紧了。”
“不，四次。”贾代善较真着，“明年他们就可以下场。”
泰和帝：“…………”
贾代善说完，下了丹壁，行了三跪九叩的全礼，“末将谢主隆恩。”
“不，你先别谢朕，”泰和帝闹不明白了，“明年是恩科，你觉得他们来得及？”
“末将南下，顺道去金陵把宗给分了。我们这一支彻底落户京城。京城科考可比金陵简单一些。”
“贾代善啊贾代善，若是当年你读书有这份用心，朕没准就多一个文武双全的儒将。”泰和帝一把将奏折甩过去，轻笑了一声，打着打趣：“起来吧。话说，就不怕荣宁两公半夜找你聊一聊？”
“都是为了他们大孙子，会理解的。”贾代善听到这话，苦笑一声，“没准还嫌我当年没想到呢。金陵说是祖籍，可随着我祖父一走，我祖母，还有大伯就被人欺负，我爹是正儿八经的贾家人，可如何呢？一家老小背井离乡，落草为寇的。”
“老爷子他们昔年乐意帮扶一把，也是人心善。但我不乐意养出那么多的白眼狼，还违法乱纪一堆堆的。”贾代善说着面色肃杀了些，“我要尽可能的给赦儿珍儿他们留下干干净净的贾家。”
“也是，家也好，国也好。”泰和帝抚摸了一下鎏金的龙首，“总想留下最好的。只要孩子孝顺听话。”
“老贾啊，你说说你哥我的孩子，怎么一个个的那么不听话？争没事啊，可个个竟然盼着老子早点死呢？我活着，我这个当爹的不会一个个安排好规划？”
贾代善：“…………”就算您是我亲哥，这种问题我也没法答啊。
没法装昏过去，贾代善缓缓吁出一口气，微笑：“皇上，您知晓珍儿在知道自己会有妹妹后怎么说吗？他要把最好的都给妹妹，前提只要他娘活着。甚至现在还开始盘算，想要爹娘多生几个，那么他就不会孤寂了。连个吵架拌嘴的人都没有。”
“他知晓有弟弟意味什么，但是他还是乐意期待，甚至还盘算家产多给弟弟一些。 ”
“看看，多好啊！”泰和帝听到这话，感觉自己被感动的，恨不得立马昭告天下。
“可他是独苗。”贾代善沉声，“当然也不是一开始就独苗的，可他辈分小啊，不光宁府，便是荣府，都宠着他。他昨晚还跟我求情，说叔祖母怎么怎么待他好，问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可不成，”泰和帝急了，“基本原则还要有的。”
“就是啊，但是对于他来说家里所有的长辈都是呵护宠爱保护，甚至出门在外，他还说打小飒姑姑就护着他，四王八公那些勋贵子弟也是疼着护着。这不说宠得他如何不知任性肆意，但是他身上有一点是所有人没有的，”贾代善语调重了一分，“他会信任任何人，有安全感。”
泰和帝闻言，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眸中带着厉光看向贾代善，“你这话什么意思？”
“皇兄，我今日能这么跟您说话，也是因为我有安全感。我不信所谓的鸟尽弓藏，不信那些历史上会如何如何的结局到我身上。”贾代善抬眸看向泰和帝，“但是您的子嗣，您大多的朝臣不会。皇子们一开始也许只是想活着。”
泰和帝怒得拍案而起，“贾代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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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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