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借着油灯的光,将盐铁司账册逐页核对。越往后看,心越沉——去年的账册里,竟有一笔“盐铁三千斤,运往云州边境,接收人:蛮族使者”的记录,下面还盖着国舅府的私印,而非朝廷的官印。
云州边境是蛮族常犯之地,国舅爷私自将盐铁运往那里,还交给蛮族使者,这分明是走私!而萧凛案发前,正好在云州边境巡查,定是发现了这场走私,才被国舅爷诬陷通敌。
“原来如此……”沈清辞喃喃自语,指尖划过“蛮族使者”几个字,终于将萧凛案与盐铁走私串联起来。
他刚想将这页账册抄录下来,值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沈清辞赶紧将账册合上,抬头一看,竟是萧彻亲自来了。
“查得如何了?”萧彻走进来,目光落在桌上的账册上,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萧大人怎么来了?”沈清辞起身行礼,心里有些慌乱——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萧彻的“过度帮助”。
“路过翰林院,顺便来看看。”萧彻走到桌前,拿起那册去年的账册,翻到“走私盐铁”那一页,“这页记录,你应该看到了。”
“是,”沈清辞点头,“国舅爷私自将盐铁走私给蛮族,萧尚书发现后被诬陷,这就是萧凛案的真相。”
萧彻的手指在“国舅府私印”上轻轻摩挲,眼神冷冽:“你说得没错,但还不够。这只是走私的证据,没有国舅爷诬陷萧凛的直接证据,扳不倒他。”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清辞急切地问——此刻的他,已不自觉地将萧彻当作盟友,而非需要防备的权宦。
萧彻将账册放回桌上,从袖中摸出一份密报:“这是东厂查到的,国舅爷的账房先生王全,知道所有走私和贪腐的细节,包括当年如何伪造萧凛通敌的证据。他现在被国舅爷软禁在府中,只要能让他开口,就能拿到铁证。”
沈清辞接过密报,上面详细记录着王全的住址、喜好,甚至连他每晚亥时会去国舅府后院如厕的习惯都写得清清楚楚。
“可王全被软禁,我们怎么接触到他?”
“我已经安排好了。”萧彻道,“今晚亥时,东厂的人会引开守卫,你扮成送水的杂役,潜入国舅府后院,找到王全,用这个——”他递来一个小瓷瓶,“里面是吐真剂,只要让他喝下去,他就会说出所有真相。”
沈清辞看着瓷瓶,心里有些犹豫——用吐真剂逼问,终究不符合他的处事原则,可这是目前唯一能拿到证据的办法。
“我知道你不喜欢用这种手段。”萧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国舅爷心狠手辣,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王全迟早会被灭口,萧凛案就再也翻不了了。”
沈清辞握紧瓷瓶,点了点头:“我去。”
当晚亥时,沈清辞换上杂役的粗布衣服,挑着两只空水桶,按照萧彻的指示,从国舅府西侧的小门潜入。院内静得可怕,只有巡逻守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
他顺着墙根走到后院,果然看到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中年男人从房间里出来,正是王全。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假装去井边打水,等王全走近,突然将瓷瓶里的吐真剂倒进他手中的茶碗里。
“你是谁?”王全察觉不对,刚想呼喊,却被沈清辞捂住嘴,强行灌下了茶碗里的水。
吐真剂的药效很快,王全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沈清辞扶着他躲到假山后,轻声问道:“十年前,是不是国舅爷让你伪造萧凛通敌的证据?”
“是……”王全喃喃道,“国舅爷走私盐铁给蛮族,被萧凛发现了……他让我伪造萧凛与蛮族的通信,还让我改了盐铁司的账册……”
“通信和改账册的证据在哪里?”
“通信在国舅爷的密室里……账册的原件,被我藏在自己家的地窖里……”
沈清辞刚想再问,就听到远处传来呼喊声:“抓刺客!有人闯进来了!”
是国舅府的守卫发现了异常。沈清辞赶紧松开王全,按照萧彻的指示,往东侧的角门跑。刚到角门,就看到萧彻的心腹在外面等着:“沈编修,快上车!”
钻进马车后,沈清辞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发抖——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阴狠”的手段,可一想到能为萧凛翻案,又觉得值了。
“王全说了什么?”萧彻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不知何时也来了。
沈清辞将王全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道:“他说伪造的通信在国舅爷的密室,账册原件在他家地窖。”
萧彻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很好,只要拿到这两样证据,国舅爷就插翅难飞了。你先休息,明天我让人去王全家取账册原件。”
马车缓缓驶动,沈清辞靠在车厢壁上,看着萧彻的侧脸。月光透过车帘缝隙照进来,在他冷硬的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光,竟少了几分平日的狠戾。
“萧大人,”沈清辞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萧凛案?”
萧彻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我讨厌颠倒黑白,更讨厌忠臣蒙冤。”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沈清辞没有再问,可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萧彻的在意,早已超出了“讨厌蒙冤”的范畴,更像是带着某种执念。
开学了,好难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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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密报显破绽,暗助解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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