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寒狱夜探

“我知道你想救我,”沈清辞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阵发酸——那是熬了太多夜、担了太多心才有的痕迹,“可你的复仇计划更重要。萧老将军的冤屈还没洗清,国舅爷和太后还没倒台,你不能为了我,把自己搭进去。”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不怕死,只是怕……怕看不到你翻案的那天,怕看不到你和我一起去江南看桂花。”

萧彻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疼。他以为沈清辞会怨他,会怪他把他拖进这摊浑水,甚至会怕他这个“权宦”,却没想到沈清辞到了这个时候,想的还是他的复仇,是他们约定好的江南。

他俯身,轻轻抱住沈清辞,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这具清瘦的身体。下巴抵在沈清辞的发顶,能闻到他头发上淡淡的墨香——那是常年与书籍为伴,墨汁和纸页的味道,干净又安稳。“不会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我会救你出去,我们会一起去江南,一起看桂花。三天后,一定。”

沈清辞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咚咚”的,沉稳又坚定,像定心丸一样,让他乱糟糟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萧彻在,他就不怕。

“谁在里面?!”

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狱卒粗声粗气的低喝,还有长刀出鞘的“噌”声。

萧彻猛地松开沈清辞,手飞快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短刀,刀身只有七寸长,是他专门为了近身搏斗打造的,刀刃淬了些麻药,只要划破皮就能让人失去力气。他重新戴上面罩,压低声音对沈清辞说:“你躲到稻草堆后面,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沈清辞刚钻进稻草堆,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藏好,牢门就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哐当”一声巨响,铁门撞在石壁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五个穿着狱卒服饰的人冲了进来,手里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领头的人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眼角一直划到下颌——正是昨天伪装成狱卒想刺杀他的那个!

“沈清辞,受死吧!”刀疤脸嘶吼着,声音里满是狠戾,长刀直逼稻草堆的方向,刀风刮得稻草屑都飞了起来。

萧彻闪身挡在前面,短刀“唰”地出鞘,寒光一闪,正好挡住长刀的刀刃。“想动他,先过我这关。”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吓得旁边两个狱卒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刀疤脸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牢房里会有其他人。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挥了挥手,恶狠狠地喊:“一起上!杀了他们两个!出事有国舅爷担着!”

剩下四个狱卒立刻围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在狭小的牢房里展开。萧彻的短刀舞得飞快,每一刀都直指对方的手腕、膝盖这些关节处,显然是想留活口问话。可对方人多,他又怕打斗中误伤到躲在稻草堆后的沈清辞,动作难免有些束手束脚,没一会儿,左臂就被划了一道口子,夜行衣的布料瞬间被血浸湿,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衣摆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沈清辞躲在稻草堆后,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看着萧彻的后背,看着那道不断渗血的伤口,心里急得像火烧。视线飞快地扫过牢房——墙角有一根断裂的木柱,是之前牢房修缮时剩下的,有手臂粗细,顶端还带着点尖刺。他连忙爬过去,双手抱住木柱,用尽全力往上拔——木柱埋在泥土里不算深,他憋着力气拽了三下,终于把它拔了出来,紧紧握在手里。

就在这时,刀疤脸抓住萧彻一个破绽,长刀猛地往他后背砍去!

“小心!”沈清辞大喊一声,手里握着木柱,从稻草堆后猛地冲了出来。他力气不算大,却选准了时机,木柱狠狠砸在刀疤脸的后脑勺上。“咚”的一声闷响,刀疤脸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其他四个狱卒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往牢门外跑。萧彻怎么会给他们机会,手腕一转,短刀划出一道弧线,分别划破了四人的小腿。麻药很快起效,四人腿一软,全都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把他们拖进密道,交给张千户的人审问。”萧彻对着牢房暗处喊了一声。话音刚落,两个穿着同样夜行衣的东厂护卫就从阴影里走出来,动作麻利地把地上的五个人捆了个结实,还堵上了嘴,拖着往牢房最里面的角落走——那里有块松动的石板,掀开就是通往外界的密道,是萧彻当年掌管东厂后,特意让人挖的应急通道,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沈清辞看着地上的血迹,脸色有些发白。他这辈子都是和笔墨纸砚打交道,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刚才那一下全凭一股急劲,现在冷静下来,手还在微微发抖。

萧彻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放得柔和:“别怕,没事了。”

“你受伤了?”沈清辞突然看到萧彻左臂的夜行衣被血浸得发黑,连忙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解开衣扣。布料掀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月光下格外刺眼,皮肉翻卷着,还在不断渗血,显然是刚才被狱卒的刀划到的。

“小伤,不碍事。”萧彻想收回手,却被沈清辞牢牢按住。

沈清辞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这是他进狱前带的,一直小心收着,还算干净。他想起食盒里还有姜汤,连忙跑过去倒了些在帕子上,然后快步走回来,小心翼翼地帮萧彻擦拭伤口。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他,温热的姜汤敷在伤口上,让萧彻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再躲开。

“都流血了,还说不碍事。”沈清辞的声音有点闷,头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表情,“以后别再这么冒险了,我会担心的。”

萧彻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月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心里一阵温暖。他任由沈清辞帮他用干净的布条包扎伤口,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发顶,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好,听你的。”

外面传来巡夜狱卒的梆子声,已经是亥时了。萧彻站起身,理了理夜行衣的褶皱,又检查了一遍密道的石板是否盖好。“我该走了,再晚就会被换岗的狱卒发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沈清辞面前——是那块“萧氏忠魂”的残玉,玉面上的裂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拿着这个,若有危险,就捏碎它。这玉里掺了西域的硝石,一碎就会发出响声,我在东厂的人能听到,会立刻赶来。”

沈清辞接过残玉,玉面冰凉,上面的“萧”字硌在掌心,带着点熟悉的温度。他紧紧攥着这块玉,像是握住了某种承诺,用力点头:“你也要小心。”

萧彻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坚定。他没再多说,转身走进密道,石板被轻轻盖好,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只留下牢房里淡淡的寒气,还有空气中没散尽的桂花甜香。

沈清辞靠在牢门上,手里紧紧握着那枚残玉,指腹反复摩挲着玉面上的裂痕。外面的梆子声又响了一次,巡夜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狱道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他抬头看向窗外的残月,心里满是牵挂。

接下来的一天,会是最凶险的一天。国舅爷刺杀失败,肯定还会有更狠毒的手段;太后的期限越来越近,张千户的消息还没传来。

最近天气冷,有点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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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寒狱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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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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