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许佳英,她原身倒是比生母赵氏有钱,本朝认为女儿家是娇客,要娇养,不说女儿落地便开始给攒嫁妆,平时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虽然嫁妆现在还摸不到手,但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却不少。
郡王妃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女儿,儿子开蒙挪到前院,越大越不好和母亲亲近,郡王妃便把视线放在了庶女身上。
几个排在中间的庶女赶上了好机会,被养在嫡母跟前,等郡王妃有了孙子孙女,便没心思养庶女了。
十一娘恰好在中间档,也是最后一个,作为“小女儿”,她得了不少赏。
近两个月郡王妃三五不时带她出门也是操心给她相看亲事。
“从早到晚都待在后院里,王府再大也看腻了,只能养娃打发时间。”许佳英有点唏嘘,郡王妃出身名门望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只能一辈子在后宅蹉跎时光。
这万恶的封建古代。
她说:“我想找机会给王府提个醒。”
十一娘从记事就养在郡王妃身边,虽然清楚赵氏是生母,可也记着郡王妃对她的好,心里也拿她当母亲看的。
虽说到时候郡王妃没事,可丈夫儿子孙子都没了,打击该有多大。
“这个我们昨晚讨论过!”许佳萍把昨晚纪鹏说的话说了一遍。
许佳慧跟着点头:“确实咱们还是选择离开最好,我也打算给周家通个气,不过得等咱们成功脱身后。”
赵桂珍也想到郡王妃:“那行,你们再商量商量用什么办法透露最好。”
这点许佳英已经有了主意:“我有个不会暴露的办法,得叫嘉嘉和小溪帮忙。”
“啊?”姜南嘉懵,“我?”
“回头我跟你俩细说。”许佳英摆手,“继续画你的,咱们抓紧再说说怎么把这一箱箱的钱带走……”
·
王府大门前,信郡王从马车上下来,他刚四十过半,保养得极好,一看便是富贵堆里养尊处优出来的贵族老爷。
“父亲。”先迎上去的是王长子陈植。
信郡王隔三差五就外出游玩,不至于每次回家儿子们都来迎接,是陈植听下人说两个弟弟在前头等,知晓他们是为了生母,便出来相陪。
“父亲。”纪鹏和姜庆生跟上。
“唔。”信郡王看起来有点困,打着哈欠应了一声,瞥见纪鹏和姜庆生,脸色稍稍正了正,“走,去品兰院,跟我说说赵娘子如何了?”
又朝陈植道:“跟你母亲说一声,我回头再到正院去。”
陈植应声,又朝两个弟弟递去安抚的眼神,才扭头去了。
纪鹏和姜庆生一下没了遮挡,纪鹏绷紧神经,边走边回话:“……月初就不舒坦,当时只当是天热起来的缘故,吃了些消食的丸子,没料想越发严重,整日整日腹痛,吃不下,夜里发热……”
脑子里回想的是岳父去世前的情形,说到最后声音带了哽咽。
把姜庆生都给惊住了,连忙埋头也跟着酝酿泪意。
信郡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似乎这会才意识到是真的病重,加快脚步到了品兰院。
进屋便看到躺在榻上一脸病容的赵氏。
“父亲。”许佳三姐妹行礼的同时让开床前空间。
信郡王朝床边走来,赵桂珍立刻捏着手帕咳咳咳咳咳,信郡王脚步一顿,在床三步前停下,叹气:“怎么就病得这样严重了?”
赵桂珍继续咳咳咳咳咳,一副要背过气去的样子。
许佳慧和许佳萍立刻上前喂水抚背。
信郡王顺势往后退了两步,问两个儿子:“大夫怎么说?”
纪鹏心里无语,面露哀色轻声说:“说恐怕是恶毒之症……”
信郡王怔住,下意识问:“可能治?”
恶毒之症虽是绝症,却也曾听闻有人治愈。
纪鹏没说话。
信郡王一时有些不敢往里看,站在原地缓了缓,等两个儿媳让开才稍稍近前,见赵桂珍挣扎着要起,忙说:“你躺着,你躺着,不用起来……”
赵桂珍声音虚弱:“郡王莫往前了,小心过了病气。”边说边别过头,一副不想叫他看到自己病容的意思。
信郡王忙道:“好好好,我不往前来,你仔细躺着。都怪那起子传话的不说清楚,早知你病得这样重,我前日便该回来看你,你只管安心养着,若需要什么珍贵药材直接打发老四来问我取,接下来半月我都在府中。”
姜庆生和纪鹏在他们这一房是老二老三,但王府同辈一起排行,两人排老四和老六。
赵桂珍只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信郡王就叹了口气:“行,我不扰你歇息,我一回府便来了你这,等我先去前头瞧瞧郡王妃,过了午膳再来看你。”
扭头冲纪鹏和姜庆生:“随我来。”
等三人出门,听着脚步声走远,屋里四人才敢松懈下来。
这第一场大戏总算是过了。
也不难嘛。
几个人面面相觑,信郡王没来之前他们想了各种各样会发生的状况,每个人精神紧绷一级战备,结果就这?
“白紧张了。”许佳慧拣起桌上的团扇哗哗扇风,也有心情吐槽起来,“我还在心里念叨着要回的话,结果人家根本没问咱们。”
“这也太凉薄了,一听见咳嗽立马就站着不动了。”许佳萍显然对信郡王印象十分不佳。
许佳英补充:“还往后退了两步呢。”
赵桂珍倒是想得开:“我现在就是个妾,还是个早就失宠的,还能指望他跟我情深义重不成?”
原身早就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处境,对信郡王压根没什么期望。
赵桂珍自己也挺别扭,她一辈子老了老了居然成了小三,虽然这里纳妾合法,但她活了七十年认知都是一夫一妻,羞耻心在这里,要不是计划需要,她真不想见信郡王。
“我算是看透了,在这些古代男人眼里,女人就是个传宗接代的消耗品,小妾如果没给他们生个一儿半女,在他们心里还不如心腹下人,妻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再恩恩爱爱,妻子难产没了,人家照样该再娶再娶,该纳妾纳妾。”
“幸好鹏子和庆生穿过来都没小妾,不然……”
许佳慧和许佳萍表情一僵,确实,如果丈夫原身有小妾,她们肯定会不舒服,她们都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女生,知道人心易变,或许丈夫从前确实忠贞,但古代男尊女卑三妻四妾的大环境在这里,他们又有了原身的记忆,还都变年轻了,谁知道会不会被影响。
幸好没有,至少现在她们还是相信丈夫的……
赵桂珍低声说:“我说句难听的,咱们现在这个炮灰身份正好,有共同的秘密关系才更团结。”
也可以说是把柄,但这个词说出来就太难听了。
“还有金手指必须人齐了才能进。”在赵桂珍看来这条规则简直棒极了,“行了,我就说这两句,你俩都不是小姑娘了,心里估计都有数,我就不多说了,省得你们烦我。”
扭头看向许佳英:“你呢?听明白没?我现在也不催你了,往后都不催,你说的那些什么单身主义的话可别忘了,别回头跑来跟我说你看上了谁谁谁。”
许佳英哭笑不得:“我能看上的怎么也二十出头了,这里二十没结婚的有几个?就算没结人家也订了,没订的身边也有通房小妾露水姻缘。”
同岁的未成年她敬谢不敏,往下大字不识的肯定不在考虑范围内,反正她是无法想象自己跟文盲谈恋爱甚至结婚的,否则对不起她受了十六年的教育。
更别说她在现代就是不婚主义,没道理跑到封建古代来找男人,如果她是孤身穿来迫不得已还说得过去,家人都在,她是疯了才不想着靠家人靠自己而跑去靠男人。
正说着外面传来声响,纪溪和姜南嘉从侧屋过来了,母女四人立刻止住了话题。
一家人又是一番私语不提,过了好一会儿纪鹏和姜庆生从前头回来,后面跟着两个跑腿的小厮,抬了个箱子放下就走。
什么情况?
纪鹏看了眼外面,凑过来小声说:“郡王给的贴补,两千两,叫我们悄悄收着,别告诉其他人。”
这还行,还像点样子,许佳萍顿时对信郡王的恶感减了不少,打开箱子看了眼,一片金灿灿。
纪溪和姜南嘉瞬间眼睛都直了,两人昨晚没参与爹妈盘点资产,冷不丁一箱金子摆到眼前,趴在箱子边忍不住哇。
“别哇了,我有事跟你俩说,正事。”许佳英把两人拎走。
·
信郡王说午膳后再来,还真来了,不过也没留几分钟,说“看你”就真的只是看,看完就走。
一家人倒也无所谓,少接触更好。
如此又过去七天,期间他们主要做了两件事。
一是趁每天来问安人都在把金银珍宝送进空间,这么多金银,尤其许佳慧那一箱,分量十足,如果吩咐下人全抬走说不定会引起怀疑——只是出去郊外静养而已,怎么带这么多钱?
虽然可以伪装,但在成功离开之前,哪怕零点零一的风险他们都不敢冒。
而且到底手里没钱不安心,一箱箱金银珠宝摆在那每天心痒痒,只想先搂进他们自己的窝,钱拿到手心里才踏实。
所以每天能偷渡一点是一点。
感谢古代衣服能藏,一家三口每天塞一点,短短七天,许佳萍和纪鹏这边的金银珍宝已经全存了进去,许佳慧这边就慢一点,才存了一半,但也已经很够用了。
两家名下的铺子和庄子本来是想卖的,又怕引起注意放弃了。
“留给郡王妃吧。”赵桂珍提议,“到时候她能保住。”
郡王妃娘家是名门望族,单说本朝,祖父配享太庙,亲爹是扬名天下的学者,一母同胞的哥哥和弟弟也都在朝中担任要职,要不是未婚夫出意外没了,后来相亲时又出了点意外,根本不会嫁给陈信——本朝宗室对大部分官宦闺秀来说并不是第一选择。
郡王妃和娘家关系一直很好,到时候即便皇室覆灭,她依然是大家小姐,她的嫁妆作为私产都能留住。
他们这一房也就郡王妃娘家能指望,陈植的妻子虽然出身也不错,但她娘家是伯父掌家,又是最会趋利避害的勋贵,等出事估计也就接她回去给个栖身之地罢了。
往下庶子们的媳妇娘家更比不上了,哪怕有疼女儿的,财产却未必能保住。
“行。”许佳慧同意,“铺子庄子都在京城,给周家他们也守不住,卖了还可惜,不如给郡王妃让她继续经营,赚了钱关照一下过得不好的女眷,不愿回娘家的也能有个去处。”
占大头的许佳慧都愿意给,许佳萍也没意见,本来铺子庄子也不是‘她’的嫁妆,不可能留给刘家人。
第二件事则是留下提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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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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