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五十

“爸妈想要女孩,超生。”张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有三个哥哥嘛,便叫超妹。挺谐的有特点,嘿嘿不想改了。”

梁星觅夹在俩直男中间:“我也老幺,很多哥姐,表的。你哥姐会盘你吗?”

张生:“会。”

梁星觅:“同道中人。”

王哥:“嚯哟,原来只有我是当大哥的,两位弟弟,盘你们啊?”

梁星觅乖巧扬起下巴,让王哥揉了揉脑袋。

冲出包围圈的余书珩刚冲进餐厅,抬眸便看到此幕,肺都快气炸了。

三步并两步到跟前,只听得:

王哥捧了杯豆浆:“我,东北王彦祖!”

张生端着胡辣汤:“我,中原张彦祖!”

梁星觅一碗豆汁:“我,西川梁彦祖!”

余书珩扑到桌上,拿起一碟醋:“我,临安余彦祖!”

梁星觅:“破坏队列,叉出去!”

王哥:“来兄弟们,干了这杯!”

三人齐齐仰脖,咕嘟咕嘟喝完,扭头看余书珩。

余书珩吞咽口水,仰头干完山西老陈醋,酸得眉毛直抖。

梁星觅给他拿双筷子:“小笼包不用蘸醋,已经吃过了。”

余书珩吸溜鼻子,满含热泪吃了俩小笼包。

梁星觅等他咽完,又递了一碗豆汁儿:“地道。”

余书珩:“不要。”喝一口,想吐。

“好吧。”只能换成甜豆花。

“不懂就问,”他说,“你怎么做到社交如悍匪的?”

梁星觅答:“稍后我还是上早八的悲苦大学生了。”

余书珩:“。”

也不知他自我定义如何不清晰的,非正式场合完全看不出社恐,应付起来简直得心应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位是上次借鹦鹉的程教授,”余书珩交代道,“约我去吃饭说两句,一会儿见。”

梁星觅点头。

他眼底**过于明显,梁星觅担心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揉成鸟窝、王哥的手会被剁掉。

但余书珩竟能克制住小动作,凶猛踢了两下王哥椅子腿,还对他微微一笑。

“牛,死党都被你拐跑了。”他指了指朋友,“绝交吧,我成局外人了。”

王哥、张生:“啧,快滚吧你!”

余书珩坐得偏远,只见这三人唠得投机,不久竟开始行令划拳起来。

……他叔宁哲必是不敢教这些,也不知道是自己学的,还是他爸梁有才和一群哥偷偷教的。

总之梁星觅开心至上,其他无所谓。

“好久没在京大吃过早餐了,这家煎饼还是一个味道。”

张生看着他细嚼慢咽和项上红绳,莫名哆嗦一下,愣神问道:“你是不是,去年六月初羽毛球联谊赛,华清戴眼镜的男双替补,和陶家辉临时组队‘红双喜’,半场剪刘海、打完就跑的那个?”

“……”梁星觅回想一番,“好像是的。他们队员脚扭了,临时找我。”

这俩人突然激动起来,点头又是握手:“原来是你!”

王哥:“我是大鹏,男单。”

张生:“我是二哈,男双。”

梁星觅:“?……我是三花,P卡。”

“余书珩是小鱼,男双。”张生补充,“久仰久仰,我和小鱼是你手下败将。”

梁星觅一惊:“是你俩吗?你是坐着的还是躺着的?不好意思我脸盲,情况紧急,教练只说代号,那高的是你,更高的是余书珩?”

张生拧眉,悲苦不已:“对。躺着的。华清羽毛球一直挺拉胯的,决赛都进不了。本来京大蝉联冠军很多届,谁知道摇来个才大一的大神,横扫全场直接把上届冠军打进医院了。”

梁星觅全想起来了:“严重吗?”

“那倒没有。”张生耸耸肩,“喜提崭新人生经历。”

王哥:“他俩破防崩溃,强势入驻精神病院。”

“知道精神病院里最有病的是什么吗?就是我俩没病,”张生苦笑,“他们偏认为我们的证明本身就有病。”

说起来梁星觅蛮愧疚的,他就是来凑数赚学分,连真名都没用。谁承想能和陶家辉一路闯进决赛,又因临时有急事,和京大对战草草结束。

他实在哭笑不得,光顾着打,对面长啥样叫啥名都不清楚。

只记得最后那俩一坐一躺,目光呆滞好像傻了,陶家辉满场奔跑乱喊,自己则随便交代两句、连观赛的爸妈都抛下离场了。

“兄弟,你说,”张生诚恳问道,“走这么早到底是啥事?想听真的,不想听传言。还有,怎么刚进就退队了?”

梁星觅诚恳回答:“天津下雨,我在那边有块地种麦子,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急着去收。比赛耽误我收麦子,烦,就退了。”

张生狂掐自己人中:“三天医院,本该出院,我也要回老家收麦。结果陶家辉说了这个好消息,呵~又来三天。”

“这样啊……还、还有原因,我姐姐磕碜我,说我毁了她打扮好的头发,还欺负人把你们打、打哭了……烦,退掉吧。”

“对,她告诉我们这个好消息时,余书珩直接疯了,我俩又喜提三天。”

梁星觅眯眼:“你知道我姐姐是?”

“梁月见吧,长这么像。”他压低声音,目光炯炯,“其实你就是余书珩男友吧,根本不是什么小舅子?”

梁星觅挑眉:“对。怎么猜的?”

“他还不想让我们知道你是谁,但一眼就能看出你是谁。”张生,“笑死,大二时候还有人传他俩,明明我也在场,偏就拍你妈你姐和他,虽说余书珩是长得好看,可我也不差吧,再说你姐目标是把我拉去当爱豆哇!”

王哥:“老弟不要怕,我们不会把你说出去的!余书珩早就出柜了,还从头到尾只喜欢你一个。不知内情的很容易信谣言嘛,呸,信这些还不如信他是你亲哥!”

“什么意思哇?”

“太有种了,追你之前就把岳父岳母大姑姐全部搞定啦。”张生说,“关系好哇,你爸妈俩老总私下来医院里看望我俩,还带麦芽糖吃,说是儿子做的。结果人一走,余书珩就小孩一样抢我糖,被护士撞见……又喜提三天!”

“哈哈哈!”梁星觅笑弯眼睛,“麦子抢收晚了点,有生芽的。他们说要去看望被我打伤的俩学生,过意不去,多做两份送给你们。”

“嗐!”王哥插话,“有这样想法也正常,毕竟小九爷的确有房有车有实力,被江南一堆姓余的抢着攀亲戚!”

“烦死了那群人!小鱼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还伪造亲子鉴定来找!”张生说,“嘁,无非就是盯上小鱼的钱,活该那群人个个短命!”

“真当我兄弟是块小蛋糕,谁都想来啃一口!”王哥愤懑道,“要是我,老子没那慈悲,早跟他们打官司了!”

梁星觅看远处的余书珩,他坐在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对面,轻声谈论着什么,或许是天气,或许是学业,亦或许是那对五彩斑斓又粘在一起的牡丹鹦鹉。

“我不会啃他的。”

梁星觅向两人承诺。

恰好余书珩的目光扫过来,似有似无的,早晨七点钟的光透过窗外月季,与盛放的花簇拥抱柔情,与他对视。

他突然感到心慌,随之而来的是眼前世界的崩塌,所有人的面孔变得扭曲,成为一团团光怪陆离的彩色雾气、或者泡沫。

在分不清五官的同时,梁星觅费力回想亲人模样,想不起来,只有送给他们的形容词——

梁有才是锋利的、林清泉是温润的、梁月见是明媚的、宁哲是实诚的、何瑜是搞怪的……奇怪,余书珩好像,每个形容词都很贴切。

拥有他就拥有全世界,而自己什么都不是,例如最简单的,长什么模样也让人如此费解。

梁星觅的思考仅需一秒,淡色眼睛中没有任何波澜。

“兄弟你真……!”王哥打了个响指,“简直不要太可爱!”

张生说:“怪不得小鱼死心塌地,你要是个女孩,绝对是个萌妹子!”

梁星觅:“……”他阴沉着脸展示了下肱二头肌,“对不起,我是猛男子。”

“哇!”两人稀罕坏了,“冷白皮还脱衣有肉的,记得去年羽毛球你应该才一米八吧,咋保养的?”

“?”梁星觅,“我妈生的,吃饭吃的。”

三人就此展开论述,谈天说地。

两分钟后,张生:“对!孟凡和楚歌就是在我和小鱼住院那两周好上的!据说他俩酒后乱性,孟凡那个假正经,竟狼子野心,睡了他师叔!”

梁星觅啃西瓜,小心翼翼不让汁水流下。

“相比之下同是闷骚,小鱼纯爱得不得了!”

张生说,“但有话说得好暗恋注定会被明恋干掉!我们千方百计支招让他铺垫好了就不要再拖拖拉拉、打直球下手为强,结果这个恋爱脑告白后只会拉着我们边哭边告状,天知道他喝酒是为了壮胆然后去跳河!”

“……”梁星觅擦嘴,瞥了眼余书珩方向。

“啊——”张生反应过来,“你是?”

梁星觅:“啊,我是?”

王哥:“哈哈哈哈哈!”

饭后,梁星觅扫了辆单车,背起包,车篮放只猫,脚旁蹲只狗。

“我把它俩送回家吧,”余书珩扶住车子,“你去上课。”

“不行,你去忙。”梁星觅坚定道,“时间还早,我绝不可能穿这样去上早八!”

余书珩撇嘴:“不好看?”

梁星觅:“好看。但早八不值得这么好看,走秀似的,你自个看够就行。”

“没看够。”

“等周末。”

梁星觅冷哼一声,从上到下把他深深扫一遍,似要刻印在骨头里。又把渔夫帽摘下来给他扣上,从花坛里挑了挑,摘了朵小雏菊别进他口袋里。

“走了!”梁星觅摆摆手,简单粗暴骑车走了。

四月末草长莺飞,路边花开很艳。

余书珩目送他的背影,耳尖微红。

有一刹那,晨曦阳光倾斜流瀑,浓黑夹带墨绿的头发闪了一瞬,飞扬的发丝渡金,接着是浅到极致的身影,反光出虚幻的白——

今晨朝阳耀眼,他骑车经过的地方草木茂盛。

余书珩揉了揉眼睛,怀疑是错觉,他的背影仍是真实,一如既往的深邃。

半晌,又没头没脑地喊了声:“再见!”

“啊呀呀!”楚歌摇着扇子走近,孟凡紧跟其后。

楚歌看到他狠厉的目光,被吓一跳,“余盯盯,你咋啦?”

余书珩:“我好像……被审判了。”

不,余盯盯,你只是被撩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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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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