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三人面面相觑,弥漫着一股诡异气氛。
“本宫怎么看,都不觉得谢小姐是来邀请我们吃饭的。”二皇子笑容异常,下一瞬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谢小姐这般盛情,本宫也只好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二皇子说完,鹰奴上前几步,眼神紧盯着谢温,谢温被迫无奈唯有跟着两人进入别院。
别院早已布置齐全,一桌佳肴色香俱全,可谢温却面如土色,味同嚼蜡。
“其实本宫想和谢小姐畅谈很久了。”二皇子自顾自地喝着小酒,说道。
谢温:“……哦是吗?”可她不想欸。
“谢小姐难道不觉得比起苟将军,本宫更适合当你的夫婿吗?”
“不觉得!”
二皇子刚说完,谢温直接回答,浑厚有力掷地有声让在场两人都默了默。
“看来谢小姐很满意苟将军,不知打算何时成婚?”二皇子眼底像淬了冰,狠狠刺向谢温。
“……快了快了。”谢温讪笑。
“到时候可要记得请本宫喝杯喜酒,”二皇子笑意不见眼底,“不过谢小姐既然打算成婚,婚后还是规矩点才是,不要再做抛头露面的事,你那间书局也该关了不是吗?”
“哦瞧本宫这记性,谢小姐已经多日未曾开门营业过了。”二皇子拿折扇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举止夸张。
谢温闻言脸色骤冷,语气低沉,“二皇子真当是忧国忧民,小小平民百姓的事还能让您如此操劳。”
二皇子似乎很受用,脸色缓和,笑意也有了几分真心。
“二皇子真不愧是与太子殿下一母同胞亲兄弟,太子殿下远在东南沿海大败贼寇平定四方的事迹,就在前些日子传回京城,民间百姓是赞不绝口。大齐能有像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这般关爱天下的人存在,真乃大齐之福!”
谢温奉承的话令二皇子神情冷冽,浑身隐约散发着怒气,连杯盏都被他捏碎,酒杯碎片扎进他的手中,鲜血渗出都不曾察觉。只是狠狠瞪着谢温,说道。
“谢小姐不愧是丞相嫡女,如此关心太子的动态!”
谢温微微侧头,状似不解道:“太子乃下任诸君,一举一动自然饱受臣民关注,哪怕不是臣女,亦会有人关注战功累累的太子殿下不是吗?”
二皇子阴恻恻地盯着谢温许久,随即缓慢转头看向屋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看来谢小姐很喜欢本宫的别院,不如今日便在此地住下吧。”
二皇子冷不丁的话打了谢温一个措手不及,甚至对方把话抛下后直接起身离开,门口不知何时站满了一身灰衣短打的壮汉们。
谢温瞧见其中一个有些眼熟,搜刮许久的记忆才想了起来。
“是你啊……”
壮汉似乎发现谢温看着他,朝她笑了笑,“好久不见,上次在宋红娘铺子门外一别,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你现在的态度跟上次吵着说你地契不是假的时候,可不一样啊。”谢温认出此人便是曾在书局建立前,带着一伙人和苟雪闻掰扯地契事情的领头壮汉。
“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是贵客,态度自然不同。”领头壮汉说。
“我叫铁头,有事喊我!”领头壮汉自我介绍完憨厚一笑。
“我现在就有事。”谢温直勾勾地盯着铁头。
“除了放你走!”铁头看似粗壮,没想到脑子挺聪明的。
被拒绝的谢温只好回头,继续吃着已经没了热气的饭菜,人是铁饭是钢,总得吃饱才能跑路。
谢温本以为自己进了狼窝会睡不着,结果心态超好,倒头就睡非常香甜。第二日醒来,就见到铁头菊花般的笑容,灿烂地为她端上早餐。
“那王八羔子什么时候放我走啊?”谢温洗漱完边喝着粥边问。
铁头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姑娘可别这样说,让二皇子殿下听见了,可不得了。”
谢温翻了个白眼,“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我背地里骂过他,横竖我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我骂几句不行?”
“……我什么都没听到。”铁头装作眼盲耳聋。
“瞧你浓眉大眼的,一身腱子肉都能打晕好几个瘦弱的二皇子,能怕他?”谢温为了素质,把打死换成了打晕。
铁头一脸讨好,“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您是官宦世家,我只是平头百姓,求求您别拖我下水。”
谢温撇撇嘴,打发走铁头,铁头兴高采烈地回到门外站岗。谢温瞧着外面看守如此严密,托着下巴琢磨着如何逃跑。
“喂,我无聊,找点东西给我玩玩。”谢温吃完早饭,朝屋外喊道。
铁头和另一个不知名壮汉前后脚走了进来,铁头神情无奈道。
“我说姑奶奶,您能不能消停点?”
谢温直接无视,继续吩咐:“快点!”
铁头与另一个壮汉对视一眼,脸上尽是犹豫纠结,良久另一个壮汉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谢温。
“小姐,这是我极爱的话本,现下让给你看一看吧!”语气似乎带着依依不舍。
谢温低头看了看,默了。
“《腹黑丞相的甜宠娇妻》是你的最爱?”
壮汉不停点头,“老好看了,里面的剧情令我心脏噗通乱跳,尤其是顾大人奔赴千里追因误会而落跑的妻子,那一幕真情告白真是让人热泪盈眶。”
“我也喜欢那一幕,情感细腻真挚宛如身临其境。”另一边的铁头插嘴,然后和壮汉讨论起了话本剧情。
“对了,小姐,您是丞相嫡女,您知道这顾大人的原型是您爹吗?”壮汉突然扭头问谢温。
谢温僵住,有些尴尬,“为什么这样说?”
壮汉像打开话匣子似的,说个没完:“全京城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啊,再不然原型就是那位大理寺少卿的顾大人,跟话本一样的姓,大家都猜测搞不好顾大人以后官拜丞相,真的成为话本里头的顾丞相呢。”
“……哪个都不是,我爹不是原型。”谢温面容扭曲道。
“是吗,那太遗憾了,看来只能等顾大人成为丞相了。”壮汉面露失落。
谢温总觉得她到处作孽,看来绝对要在顾如生面前掩盖住自己的马甲,有一个咆哮爹已经够了,不希望下半辈子还多了个顾大人。
话本看是不能看了,剧情是谢温写的,倒背如流,铁头两人重新站回原位后,谢温无所事事在屋内乱走,这摸一下那摸一下,不曾想摸到一处墙边,骤然打开了一道密门。
谢温当场愣住,“我不会发现了那王八羔子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谢温犹豫些许,随后瞧瞧门外的铁头,高声道:“你们把门关上,我要睡个回笼觉!”
铁头应声,真把房门关上了。谢温心脏开始乱跳,喉咙吞咽了一下稍稍平复心情后,踏步进入密道之内。
密道没有火把,却出乎意料的光亮,谢温瞧了半晌,觉得是某种会发光的矿物被嵌在里头。
一路摸着往里走,仿佛没有尽头,谢温开始有些慌张,不知道这条密道通往哪里,也不知她走了多久,会不会不存在终点。就在她想要折身往回走,耳边似乎听到什么细碎声音。
谢温寻声探去,才发现声音是从墙壁后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声音让谢温认出,其中一个是王八羔子二皇子。
“火器都准备好了吗?”二皇子问道。
“已经在送往边境的路上了,如果路上顺利,两个月后即可到达蛮族营地。”另一个没听过的男人说道。
“你给本宫盯紧了,不要节外生枝。失去了定远侯的兵权,本宫好不容易找到别的州郡支持,蛮族可不能拖本宫后腿,让本宫计划打水漂!”二皇子厉声道。
“此事自是没问题的,不过司徒家那边被查出问题,我们想要得到司徒家的财产怕是很困难。”男人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该死的书局!本宫终有一日把它烧得不能翻身!”伴随着一声类似拍桌的剧烈声响,二皇子爆喝道。
谢温隔着墙壁,心中尽是无语,这王八羔子是想谋反啊,还想对她书局下手,真是死不心息,虽然毫不意外呢呵呵。
谢温想再听听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可墙壁却再也没有声音传来,谢温隐隐感到头晕,好像有点缺氧。谢温只好放弃偷听,往原路返回,路上不知撞到什么,顺着东西摔了出去然后失去了意识。
“小姐,您快醒醒吧,别吓奴婢了。”
呜咽声断断续续把谢温弄醒了,待她睁眼后就发现在床边不断哭着的绿荫,以及坐在不远处脸色铁青的谢父和伤心泣声的谢母。
“我……怎么了?”谢温声音干涩无比。
“小姐!奴,奴婢先去请大夫!”绿荫满脸激动,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偕柠!”谢母扑到谢温身上,压得她有点透不过气。
“你说你,都已经消失一晚上了!我正要让衙门的人去找你,结果你给我晕倒在杏月楼的后巷!”谢父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呵斥着谢温。
“你给我闭嘴!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又发什么脾气!”谢母怒目一瞪,让谢父讷讷无言。
“偕柠,你跟娘说说昨晚都去哪了?”谢母温声细语,摸着谢温的脸。
谢温接过谢父递过来的水,喝一口润湿喉咙后,才说道:“我被二皇子那王八羔子绑了,原本我是瞧见鹰奴的身影,想说看看他老巢在哪儿,没想到他会跟二皇子汇合,阴差阳错就在他别院待了一晚。”
谢温把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谢父听完眉头紧锁,随后向谢温说起另一件事。
“你的书局可以重开了,刑部已经下达命令,让衙门给你们解封。”
“姑爷党都抓完了?”谢温有些惊讶。
“你别管,好好把心思放在你的书局身上。”谢父有些不耐烦,结果又被谢母瞪了一眼。
谢温没料到事情解决这么快,还以为斗完陈之涣,要花时间去对付另一堆,果然专业事专业人干!
绿荫刚好拉着大夫进来,给谢温瞧瞧身子有没有其他问题,最后大夫开了些宁神安养的药让强壮的谢温补一补。
“你怎么会晕倒在杏月楼后巷?”谢父再次提起这件事。
谢温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啊,我就记得我是在密道里撞到什么,然后就晕过去了。”
谢父沉吟片刻,道:“我会让人去查查的。”
谢温忍不住发问,“爹您哪来的人,您又没钱请团队帮您。”
谢父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要你管!”
“老爷,那个,有人来了。”绿荫在门口支支吾吾地说道。
“有人来了就来了,让他去厅堂等着就是。”谢父摆手,随后一顿,又问。
“是什么人来了?”
绿荫哭丧着脸,“很多的人,厅堂塞不下啊老爷,他们不是来找老爷您的,是想来带走小姐的,几十号人带着枪戟正围着丞相府。”
谢温闻言呆住,哆哆嗦嗦地说:“为,为什么要带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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