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类似系统一样的金手指,穿越其实是一件很荒谬,很孤独的事。
陈荀觉得自己是一个不伦不类的怪胎——装着现代的记忆,穿着古人的躯壳。
他时常会有种错觉,好像现代社会的那一切都是一种错觉,是他这个无父无母的人过于无聊而臆造。
他日日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也不做什么,就是找处地方发蒙。
陈荀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醒来,一直在睡,他沉浸于现代社会的美梦之中,不看古代的一切。
然后他睡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不小心碰碎了一个瓷瓶,他听见旁边收拾的太监说这可是启帝亲赐的花瓶。
启帝——启朝。
陈荀虽然是个理科生,但也是学过历史的 。
这不就是那个因暴君而灭国的王朝吗?
他穿到真正的历史,真正的古代了?
陈荀连忙问:“当今皇帝叫什么?”
“陛下姓张,名恒,可不能随便乱称。”
还好,不是那个要命的暴君。
那太监又说,
“我们现在的陛下早早立了太子,也是你未来的主子,太子名端,以后见着他,可要恭敬些。”
陈荀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一样。
启朝末帝,戾帝,历史上对他毁誉参半,有人赞赏他坚持打仗,在北侵下保留了国家土地,也有人诋毁他不懂治理,实行苛政暴政,加速了王朝的灭亡。
他还记得,历史书上说,张为启国国姓,而他单字名端。
张端——启戾帝,启国的末代皇帝,当今的太子。
陈荀一下就清醒了过来,看着面前荒谬的景象,一个中年男人留着长发,把长发包起来用一个丑丑的帽子包裹住,他捡着看起来就很贵的瓷器的碎片,嘴里絮絮叨叨着很多古人说的话。
陈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一堆跟汉服差不多的东西,和长长的头发。
我是谁?
我在那?
我要干什么?
他第一次那么问自己,也是第一次想起来了对应的回答。
他叫陈荀,因父母的荫庇来到皇宫,未来会成为那太子的伴读,侍他左右,之后再拿一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可以顺顺利利的活到老。
是吗?对吗?
好像吧。
他不是个穿越的吗?他是穿越的!
他是个现代人。
陈荀捡起一块碎瓷片,这幅身体养得弱,皮肤软软的,瓷片轻轻一滑,就渗出了血。
穿越的穿回去是怎么穿的呢?
他手上的划痕越来越多,血也是。
那些剧情里最典的好像是——
死亡。
他刚想继续,结果被发现了,那个老太监火急火燎地让他松手。
陈荀老老实实的松了,然后又要睡了。
奕历四十六年。
陈荀砸碎了一个流传到后世肯定会很贵的花瓶,也砸醒了自己。
可他也无可避免的患上了这乱砸东西这一恶习。
他想听个响,也想看个碎。
他感觉自己就是这个弱不禁风的花瓶,想这样告诫自己。
但陈荀很克制,非常克制。他很少干这事,宫里这些瓷器未来不知道值多少钱,想想他就动不了手。
可张端这个死暴君是懒得想这些的,他意识到陈荀这个败家习惯后,就大批大批地往他房里放各种各样的瓷器,反正他有钱。陈荀就骂他有病,张端也不生气。
他就是笑,然后把被陈荀换成赝品的瓷器拿更珍贵的替了。
陈荀问他干嘛老干这事,他就说这样才合规。
合什么规?
陈荀嘲讽他败家。
而张端想,这可是太子妃该住的地方,那必是得富丽堂皇,瓷玉摆满。
不过陈荀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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