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比赛当天
秋高气爽，天气不似夏日那般炎热，偶有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凉。
学生们以班级为单位，按部就班坐落在操场观众席内，圆形操场人声鼎沸。
小卖部里同样人来人往，顾漾和郭倩茜拿着饮料排队，时不时踮起脚尖往前张望。
身后突然响起“嘭”地一声，顾漾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班长？”发出声响的地上的一箱矿泉水，顾漾视线随之上移，对上面前人的目光。
秦露点头，叉腰喘着气，“顾漾，你…和倩茜也来买水啊……”
“班长，你怎么在这？”郭倩茜本来要拉顾漾往前走，扭头瞥见秦露。
累得说话实在费劲，秦露抬起下巴点点地上的水做回应。
注意到队伍往前移动，顾漾边弯腰边对秦露说：“班长，我们和你一块儿搬。”
不等秦露再说话，顾漾和郭倩茜利落地搬起矿泉水，跟上行至几步远的队伍后面。
“…谢谢。”秦露眼角溢出一抹浅笑，快步跟了上来。
文科比赛休息区放着一排桌椅，上方搭着一个标记着文科字样的伞棚，三人协力把一箱矿泉水搬到下面。
“班长，怎么就你一个人去拎水啊？”顾漾按了按勒出红印的手指。
秦露讪讪一笑，“我想着就一提水不算什么……”
郭倩茜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班长，逞强可不是好习惯。”
“下次不会了，”秦露对两人感激一笑，“今天幸好碰见你们，正好我还愁找不到人帮我驻守休息区，不如就你俩？”
“好啊。”顾漾和郭倩茜欣然同意。
球员们尚未进场，顾漾环顾四周，疑惑道：“其他两个班没人来吗？”
篮球比赛的参赛选手除了六班，还有二班和八班，按理说休息区应该还有这两个班的学生。
秦露“噢”了一声，“老班说篮球比赛负责人从一个班里面选，学校安排的是我们班。”
“看不出，咱们老许威望挺高。”郭倩茜连连赞叹。
“我猜，一定是我们班年级前三聚首的原因。”秦露目光有意无意瞟着顾漾，语气难掩崇拜。
忽然被捧杀，顾漾腼腆一笑，内心更是不知所措。
三人聊得热火朝天，几个人抬着两箱矿泉水慌忙赶了过来。
两箱矿泉水整齐地摞在她们那箱的旁边，众人一一起身。
其中一个男生拍拍箱子顶部，“秦露，水是我和八班的人一块儿买的，我们两班都有各自参赛的人员，总得出份力。”
“刘郁，这也太多了吧！”秦露扫视突然多出的两箱水，面色犯难。
“咱们文科班的人都很看好这次比赛的，毕竟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人，和以往的那些篮球赛可不一样。”一个女生插嘴。
……
跟着的其他人接二连三附和，对比赛的期待值空前高涨。
大家心知肚明，文科男生人数本来就比理科少，再除去那些不会打篮球的，每年文理科比赛，胜出的都是理科班级，无一例外。
所以，此次比赛对文科班来讲是个史无前例的机会。
距离比赛开始半个小时，两队的人员陆续进场，到各自休息区候场。
短短一段路，邢易不停冲台上挥手，满面春风。
陆霄、符子磊以及剩下的球员刻意走在他身后半步远的位置，与之保持差距。
高高摞起的矿泉水格外醒目，符子磊路过一旁，指着问：“这都是给我们准备的？”
“嗯。”秦露点头。
“……”几个男生哑然。
他们到底要拼命到什么地步才会喝完整整三箱矿泉水！
顾漾哭笑不得，拿起桌子上摆的水晃了晃，“你仨交代买的水还要吗？”
“当然要，”陆霄收起呆愣的目光，补了一句，“心意我们收到了，决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没错！”
不知谁附和了一句，男生们一时之间满怀斗志，纷纷加油打气，高声呐喊。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球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场上气氛瞬间点燃。
“传球！”
符子磊被左右夹击，听见吴昊的声音，找准时机迅速把球抛向身后。
把球稳稳接在手里，吴昊带球过人，逐渐拉近与球框的距离。
对方球员快速包围上来，提前阻断吴昊的投篮。
吴昊一时无法脱身，陆霄此时从另一旁闪身而至，他果断出手，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落在陆霄手中。
全场人屏息凝神，目不转睛注视着球场上的一举一动。
“嘭”的一声，篮球精准投入球框，应声落地，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吴昊，刚才怎么不把球传给我啊！”女生们接连为陆霄喝彩，激发起邢易表现欲。
恍神间，观众席内再次爆发出一阵尖叫。
文科班再进一球！
陆霄如风般邢易身边跑过，他蓦地回头，看见符子磊从篮球框那边窜了过来。
意识到刚才的球是符子磊投进的，邢易心情愈发沮丧。
“易哥，你这可不能掉份啊！”符子磊一边笑，一边炫耀。
邢易咬牙，跑过去奋力拦截对方球员。
……
上半场结束，双方比分暂时持平，为下半场比赛提前预热。
陆霄喘息着坐在椅子上，擦拭滑落脸庞的汗水。
顾漾负责给他们拿水，见陆霄累瘫在椅子上，顺手帮他拧开瓶盖。
“……谢谢。”接过水，陆霄仰头灌了一大口。
符子磊坐到陆霄旁边，眉头紧锁，“老陆，对方打球与咱们不相上下，尤其是5号球员实力一般，手段太脏了。”
陆霄想起那人抢走自己手里篮球的经历，目光不由自主转向对面休息区的方向。
放下水瓶起身，他活动了一下指关节的筋骨道：“急啥，不还有下半场比赛嘛！”
“听你这话，是有想法了？”
“嗯哼。”陆霄挑眉打了个响指。
紧急召集众人讨论对策，几人搭着各自的肩膀聚拢在一块儿，小声交谈起来。
时间紧迫，会议很快结束，几人拍手分散开来。
邢易不动声色制造骚乱，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对面的人好奇望了过来，听见符子磊大喊一句，“邢易，谁让你没事儿拌我的。”
“不好意思啊，符哥，消消气。”邢易拉着符子磊的手臂道歉。
短暂的表演到此结束。
莫名其妙的一场小短剧，冷嘲暗讽暗示5号球员作弊，当事人脸色铁青，眼睛恶狠狠瞪着他们。
陆霄一手转着球，朝他挑衅一笑。
“他们是在即兴表演吗？陆霄…居然是这个画风？”秦露返回休息区，恰好目睹这一幕。
实在骚得没边！
郭倩茜：“挺……6？”
听见两人的对话，再结合陆霄一系列的操作，顾漾一时忍俊不禁。
“待会儿上场，按照计划行事。”陆霄临上场嘱咐。
不知是不是因为比赛前的那个小插曲，轮到理科进攻，5号球员拿到球不管不顾一顿猛冲，半路被轻易截了球。
几个回合下来，主力球员被接连压制，其他几人难免方寸大乱，陆霄他们抓住机会投篮，比分霎时间拉开差距。
比赛结束前一刻，文科班再进一球，胜负已见分晓。
“赢了！”几个男生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兴奋大叫。
陆霄高举手臂掌心向外，符子磊和他在空中击了个掌。
邢易更是激动难耐，压着陆霄和符子磊的脖子不停摇晃。
球赛圆满落幕，由于比赛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举办，校长发表致辞的时候，不由多讲了两句。
一场篮球赛打得人酣畅淋漓，兴奋劲儿过后，几个男生摊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广播里，校长宣布篮球赛结束，各班班主任安排学生们有序带队回班。
秦露拿着几人的校服外套，“他们的衣服我们先拿过去？”
“别了吧，”顾漾摇头，“我们分不清楚，拿错挺不好意思的。”
陆霄闭目养神，听见顾漾的话，眼皮微微一动。
拿衣服是举手之劳的一件事，拿回去看似是礼貌，也可能会让有些人不喜，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欣然接受未经允许的好意。
“说得也是。”秦露又把衣服放回原处。
郭倩茜发愁地问了一句，“水呢？”
“都送给他们几个了，当然是要他们来忧心咯！”顾漾耸肩，故意提高音量。
顾漾三人走后，符子磊半睁眼，拖着长腔喊：“兄弟几个，听见了没？水还得咱们自己解决……”
邢易有气无力道：“我看干脆咱几个人平分一下完事。”
“行啊。”
“我也没意见……”
“……”
意见一致通过，不然能怎么办？难道要怪他们三个班的同学太热情？
拿衣服包着矿泉水回教室，邢易忍不住想陆霄请教：“老陆跟哥们讲讲，你是怎么那种方法对付理科班的？”
“5号球员打球太激进，”陆霄拢了拢身前的衣服，“小邢啊，脑子是个好东西，多用用！”
“符子磊，你也看出来了？”邢易不信这个邪。
符子磊悠悠道：“应该……比你早意识到。”
“我……”邢易凝噎。
智商是个硬伤，惹不起他躲得起！
期中考试迫在眉睫，学生们的注意力硬生生从篮球赛的兴奋中转换回来。
分座位的事情耽搁了很久，许青山在这次考试前特别强调这件事。
成绩公布后，当天晚自习，许青山准备好打印的空白座位表，学生们按照成绩的先后顺序依次上前写名字。
顾漾毫无疑问第一个上讲台，她写好名字，下台前看了眼郭倩茜。
符子磊第二个，他拍拍陆霄的肩膀，上台写下名字。
陆霄随后上台，他拿起笔在顾漾旁边停顿片刻，最后还是把名字填在了顾漾身后的位置。
……
直至最后一个同学写完下台，全班学生集体动身拉桌椅。
郭倩茜如愿以偿坐在了顾漾身边，拉桌子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陆霄和符子磊坐在两人身后，符子磊帮陆霄对齐桌椅，“不愧是兄弟，懂我！”
“咱们哥俩，说这话见外了啊！”陆霄附和一声，尴尬陪笑掩饰内心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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