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以为她在鬼屋玩了很久，结果出来时发现还不到一个小时。白素在车上给宋明磊讲了二楼的见闻，他恨不得在冲进去玩一次。
“二楼那么好玩？”宋明磊的脸上棱角分明，长长的睫毛给他添了几分忧郁的气质，是典型的阴郁型美人，奈何上天给他按了个逗比的灵魂，他带着这样的脸一拍大腿，“早知道我也去二楼。”
徐慕华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她皱着眉，“可是，我们刚刚根本没看到楼梯。”
“我们也是一进去就到了二楼，可能是电梯。”白素说。
“不管怎么样，这个鬼屋制作确实不错，够精良，下次带着我哥们来玩。”宋明磊回看那“废弃医院场景的鬼屋”，指着透着红光的窗户，“你看，在外面还能看见黑影呢。”
车就停在医院院内，离那边的窗户不过十几米远，白素也看过去，确实还有黑影来来回回的飘荡着，也不知道店主是怎么做到的。
“也不知道来玩一次要多少钱，应该很贵吧。”白素自言自语，如果说刚刚为了安慰玄衍她尽力用科学解释一切，那么现在回想起来，确实一切都怪怪的。
不说别的，单单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这件事正常吗？为什么第一个房间的护士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卫生间隔间是怎么眼前一黑就到了太平间？太平间里那个煞有介事的声音真的只是不敬业的工作人员拿错了剧本？那也太不敬业了吧。还有太平间里那两个人胡言乱语些什么，又是怎么消失的？
素白，为什么明明只是她的名字倒过来，但心里会莫名的难受呢？
白素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知为何她没有去问玄衍一切事怎么回事，那边仍在鬼屋内的几个人一片安静，不过十几分钟就出来了。
宋明磊见车上每个人都沉默着，只好拿了手机找兄弟们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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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实际上是不需要睡觉的，只需十天半月打坐休息一阵即可，所以每个晚上她都是一个人在房里，或一边放着关于现代社会知识的电视一边给白素做新衣服，或找一些紫霄碧落门的古籍来看，有时候也会到白素的房间里坐到天亮，现在又多了一样帮白珍珍温养身体，修行两千余年，这些对她而言已经算不上什么孤寂难耐的狭长时光。
今晚，她一步踏入季明书的住处。
季明书已经沏好了一壶茶，茶香袅袅，留声机里播放着古典乐，他翘着二郎腿，手指随着音乐一下一下的打着拍子，一身金边家居服把他衬得多了几分贵气。
他正在优雅的等着将要到来的客人。
玄猫趴在单人沙发上舔爪子，懒得看傻狗装逼。
“怎么样？”见玄衍来了，季明书问。
玄衍瞥了一眼季明书，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弹，停了‘闹人’的音乐，“徐慕华和宋明磊没问题，但修士之中，有人不老实。”
“多好听。”季明书小声抱怨了一句自己的音乐被关掉，随即问，“怎么？”
“白素在‘太平间’时有几秒钟十分恍惚，似乎被人困在了某个结界之中，但时间很短，我没找到对方是谁。”玄衍说，“之后她头上多了一个卡子。”
“啧，有人投身魔门。”全身金边的季明书坐不住了，他坐直了身子，神情严肃，“姜心？其余几个小家伙都太小了，若有魔气逃不过道君的感知。”
玄衍不置可否，“未必。也许是还没进过血池，魔门式微，启用没进过血池的新人也有可能，也许比我们想象中更强，而且，我也没在姜心身上感到魔气。”
“还按计划进行？”季明书问。
“嗯。”
“用素白钓魔门，道君，你舍得？”
玄衍透过季明书家里的落地窗眺望远方，城市的霓虹流光溢彩，这是从前几千年都不曾看过的奇景，“算不上钓。千年前，素白修为虽不高却能使魔门闻风丧胆，如今她没有记忆，也没有修为，就算我们不设计他们也要趁她弱小时下手。”
季明书似乎陷入了会议，想起当年素白的样子，“她若还是当年的素白，重新修炼倒也不需多久就能给魔门造成困扰。就不能让她恢复一点实力？哪怕记忆也好。”
玄衍垂下目光，“素白的魂魄曾碎裂过，虽温养千年终究还是不比曾经，再说素白的记忆……”
玄衍说不下去了，季明书替她继续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需要一个强大的灵魂。”
玄衍也只能默认。
“颜灵现在住在哪里？”
季明书被问的一愣，说：“应该是跟父母一起住，怎么了？”
“把白素三楼那间储物间收拾干净，让她住进来。”
别墅的三楼还有一间房，面积很小，按着原本的设计应该是个保姆间，有单独的卫生间，上楼直接进门不需要从白素住的套间进入，白素和玄衍住进来后就把那小房间当成了储物间。
“有事？”季明书问。
“嗯，我要她帮我做一件十分凶险之事，但不能告诉她是什么，如果事成我可收她为记名弟子，你帮我问问她愿不愿意。”
能成为道君的弟子多少结丹修士都是求而不得，更何况是颜灵，这没什么难度，季明书答应着。
随即玄衍离开，季明书继续播放着他最喜欢的古典乐，前世素白最后一战战至魂飞魄散，幸好法器长命灯将四散的魂魄收集起来。
虽然还是觉得素白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如今惬意的日子素白功不可没，季明书决定对白素好一点。
一直装睡的玄猫翻了个身，“恭喜你又多了个小师叔。”
“……”季明书语塞。门派中道君比掌门高了一辈，而他也算是掌门半个弟子，所以某种意义上，颜灵成为了玄衍的弟子，就成了他的师叔。
不过仙门动辄几百几千岁，辈分什么的没法太较真，大部分还是看修为，季明书只是一笑，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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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还在回味着这个特殊的鬼屋，不知为何“太平间”内那个声音的问话让她总是不能释怀。
是啊，为什么她可以得到现在的一切呢？她付出了什么？如果说一开始十万补贴让她想到了自己唯一或许还值钱的器官，那么现在她得到的就是她完全要不起的。
除了给妈妈买药和看病，她的卡里已经有六位数了。可是随着存款渐渐多了，开车越来越熟练，她得到的不是想象中的幸福，而是越来越不安。
“在做什么？”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白素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竟然是徐慕华发来的。
她忙不迭的拿起手机，又觉得徐慕华的问候未免显得有点奇怪，于是回，“徐老师，我正准备睡觉，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睡不着，找你聊聊天，晚上在车里看你和宋明磊那个大嘴巴聊的挺愉快的。”
聊天，她和徐慕华？
从她来到紫霄影视也就见过两次徐慕华而已，甚至除了打招呼没说过别的话。
“嗯，是啊，他人不错。”白素回的有点敷衍。
“我刚刚跟男朋友分手了。”
“那、真可惜……”
“你真有意思，有什么好可惜的，一个渣男而已。这世上的男人我算是看透了，不想交男朋友了。”
对方似乎也没有要白素回答什么的意思。
“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徐慕华回复。
……
这么随意吗？白素翻了个白眼。就算徐慕华是顶流，她只是个十八线都算不上的新人，也不能大半夜的随意调戏别人不是。
“您别开玩笑了，恋爱怎么能随便谈呢。”
“你误会了，是一档恋爱综艺，他们只邀请情侣参加，我本想录节目的时候顺便公布恋情，不过现在看，用不着了。”徐慕华回，“我也只录三期，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录，当我的荧幕情侣。”
原来是这样，白素缓缓放下手机，可徐慕华为什么要找自己呢？她应该有不少圈中好友吧？
“他们都说你背景不简单，可能有国外的资源，我在国内到头了，打算跟你处好了看能不能去国外玩玩。”
疑惑间，徐慕华又发来一条。
白素更牙疼了。
玄猫喵呜一声进了门，随即跳上了白素的床，软软的猫毛在白素身上蹭来蹭去，好在玄猫并不掉毛，不然白素浅色的被套早就成了黑的。
忽然，也不知怎么的，玄猫炸毛一样跳下了床，脑袋用力一挤，就出了白素的卧室。
真是奇怪的猫，不过，猫哪有不奇怪的？
“不过，你也很可爱，是姐姐喜欢的类型，假戏真做的话，我也不介意。”后面还加了一个心形的表情。
“这个我需要问问玄总，她是我的经纪人。”白素很满意自己的答案。
“答应她。”
有声音忽然在耳边想起，正在低着头玩手机的白素被吓了一跳，抬头才看见是玄衍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她已经换了睡衣，头上总带着的花环也摘掉了，只有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样散落着。
“答应？”白素反问，不知为何有点小小的失落，“跟徐慕华演情侣？”
“嗯，答应她。”
白素以为玄衍会让她拒绝，她又看了看玄衍，明明她就还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白素就是觉得她离自己远了点。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轻微的疼痛将她拉回现实，她拿起手机回复，“好，徐老师，我答应。”
白素没再等到回复，或许对方只是说笑看自己当真反倒不敢接话了。双重失望萦绕在白素心头。
但玄衍没有立刻走，她坐在白素床头，分明看到对方眼中的失落，心里却越发雀跃起来，“明天就要试镜了，紧张吗？”
说到这个，白素心情就更糟糕了，她已经拿到了角色介绍，一开始吧，觉得每一个自己都合适，等到自己不停的查资料、练习之后又发现每个角色都有难度。
“我觉得江氏不错。”白素说。
“江氏？她只有不到两集的戏份，而且是女主恶毒的后母，你怎么喜欢这个角色？”玄衍目光闪烁，问。
就是因为戏份很少啊。白素在心里默念。
“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玄衍拍了拍白素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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