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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赝是被心口的温热烫醒的，不过他没第一时间睁眼，警惕地平稳呼吸。
向阳没发觉他醒了，治疗一阵子就伏在他心口听一下。他异能低弱，只能靠这种死法子救人。
幸好这人体格还不错，自我恢复能力强，没让他太费力，不然累死累活救回来一个死人，他亏大发。
等确保把人心脏治好了，向阳这才垮下肩放松地呼气，小脸扬起笑。
只是笑容在触及林赝睁开的双眼那一瞬凝固。
“你！”向阳吓了一跳，急忙后退着远离，但林赝动作太快，一把抓上他的手腕。
向阳一凛，反手就挣，林赝再抓，他急急格挡，几个呼吸间，两人便交手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向阳不敌林赝，被他重重抓着手腕。
“放手！”向阳色厉内荏地威胁。
向阳心里慌张，完全没发现林赝在看到他的那一刹神色就变了，他激动又难以置信，害怕又舍不得从他脸上挪开视线，欣喜又愧疚，在看到他瘦弱的手腕几乎挣出鲜红的指印，他才触电似的松开。
“对不起。”
向阳因惯性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捂着红了一圈的手腕疼得龇牙，又悔又气，早知道就不救了，晦气。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向阳咬着牙，抬起小下巴恨声道。
“对不起。”
见林赝似乎是真心实意道歉，向阳这才勉强放过他。
“你是新人吧？”
林赝疑惑看他。
向阳看他这样就知道没错，撇撇嘴：“麻烦。”
不过想到他捡人的目的，磨磨牙，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你在你那个世界，厉害吗？”
林赝眼眸一暗，浓墨重彩的眉眼渲染上一丝苦意。
厉害吗？
他年少成名，是鸿蒙大陆难得一见的天才，他八岁筑基，十二岁金丹，十五岁破丹结婴，成为大陆有史以来最年少的元婴修士。
他冲击化神也仅用了八年时间，之后渡劫即将飞升，堪称天下第一人。
可他强悍如斯，最后还不是亲眼看着如师如父的那人虐杀父母弟妹却无力阻止，一身修为筋骨尽被抽取成为他人养料，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
“我只是个废物。”
向阳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不相信地上下来回打量他，又气又懊恼。
“亏大发了，救回来一个没用的东西，还想着靠他……”向阳低低地念叨起来，越算越为自己的命运多舛心凉。
可他现在来不及再找别人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算了，废物就废物吧，好好跟着我，我罩你。”
向阳说得大义凛然，但吃过一次巨亏的林赝哪看不出他转动的小眼珠里打着什么主意，他心里提防着，却在触及向阳眉眼轮廓时软了目光。
太像了。
……
既然打定主意先把人收下，向阳就认命替林赝做起科普。
他现在在的这个世界叫南阎浮提，当然，它最初的名字叫人间。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间变成真正的炼狱，好人几乎灭绝，剩下的全是带着所谓系统的、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以杀戮为乐，以鲜血为饮，以人的喜怒哀乐为食，最后，他们自诩为神，创立神降组织，将人间划分成五个领域，分别命名为贪嗔痴慢疑。
“……后来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好人都被杀光了，他们又经历了一场自相残杀的黑暗历史，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打通了三千位面的通道，开始随即抓取其他位面的人来这个世界‘玩乐’。”
于是，这个世界又慢慢地多了“猎物”，那些嗜杀的恶魔又多了无穷乐趣，为了延绵这种杀戮的快-感，他们还特意限制了时间，一年中只允许痛快玩乐三个月。
这三个月便被称作：净业季。
“在净业季中，每天都能在各个角落里找到外来人的尸体，强一点的或许能多活几天，弱一点的，就像你这样，很快就死了。”
向阳还补充了一点，只有拥有系统的魔鬼才对杀戮有着无限的向往和冲劲。
“毕竟杀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换取积分、促进升级的手段。”
向阳还科普了一些常识，比如他们现在在的区域是“贪”的领域，不过净业季时五大领域开放互通，没了限制，这片土地上来访的也就不仅仅是贪婪的“人”。
再比如现在净业季才刚开始三天，他们得想办法先活过这三个月。一年中就这三个月最危险，因为那些系统拥有者将会最肆无忌惮，最疯狂，最残忍。
等过了净业季，他们会受到地域限制，会受到时间限制，他们甚至不能随心所欲地杀人，必须按照系统发布的任务按部就班地完成。
“不过净业季时最危险的也不仅仅是那些恶魔，还有秘境。”
“秘境？”
向阳拧拧眉，不知道用哪种说法林赝能明白一点。
“你有看过小说吗？”
林赝摇头。
“那你……唉，反正就是类似于一个新的小世界，用这边的话解释就是副本，比如什么末世啦，未来啦，古代啦，就嵌套着很多不一样的……领域吧，算了，不太会解释，自行领悟吧。”
“总之，这些地方会更加危险无序。但是！”
“如果外来者想要在南阎浮提活下去，这些地方必须去。”
系统拥有者可以通过杀人获取积分兑换异能魔法或武器，但外来人被抓取到南阎浮提时是身无长物的，除非他们本身就有些本事。
但此消彼长，外来者要是不想办法壮大自身，迟早成为系统拥有者的养料。
这些秘境虽然危险混乱，但也给了外来者强大自身的机遇。
纵使这些机遇实际是那些高级魔鬼设下的陷阱，吊在咫尺的胡萝卜，他们这些想要活下来的骡子也只能拼命。
向阳的治愈异能就是从秘境里获取的，只是可惜，他当初被传送过来时太年幼，才六岁，幸运捡漏到一个低阶治愈异能，才让他艰险地活到现在。
但四年已经是他单打独斗的极限，他有预感，要是今年再找不到升级的法子，或者是其他能让他自保的异能，他绝活不过这个净业季。
在捡林赝之前，他不是没找过别人，但三天下来他救的每一个不是很快就被杀了，就是反过来想杀了他夺取异能。
他没时间在找人上耗，看林赝目前还算“乖顺”，他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你想变强吗？”
林赝抬眼看他。
向阳微微昂起下巴，一副拿捏住他的模样：“想活下来，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去临安美食城。”
【叮，发现目标，发现目标，东经112，北纬28方向，目标数量2，总积分348。】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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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净业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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