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小纸人要断掉了,吴释马上捧着小纸人,赤着脚也脚下生风似地,顾不上被小龙虾夹伤的大腿,风一样跑过田埂,穿过村子,迅速回了家。
一到家赶紧把吹风机拿出来,对着几乎完全浸泡在自己眼泪里的小纸人,呼呼呼呼不停吹,嘴上忙哄着:“小江妄、江妄,不哭了!再哭,你的纸人身体要没了。”
小纸人坐在他掌心里,被吹风机的风吹得东倒西歪的,还抬手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眼泪依旧在往下掉,全落在了吴释的手心里。
吴释都无奈了,耐心温柔哄着问:“哭什么呀?”
小纸人小小声说:“你伤到了。”
“?”吴释没听清,他关掉吹风机,又问了句,“什么?”
小纸人仰着脑袋,眼泪还怪在眼睛边,眼泪汪汪的:“我没保护好你,你受伤了。”
受伤?吴释刚想说自己没有啊,忽然想起大腿的疼痛,原来说的是被小龙虾的钳子夹伤的那一下啊。
吴释立马放下吹风机,捞起自己的裤子,只见大腿上破了一块皮,这会儿有些红肿,估计很快就发青了。不过那也是很小的伤口罢了,毕竟一只龙虾钳子能有多大啊。
“这点小事啊?你看就破了皮。”
没想到小纸人真的跳过去,蹲在他膝盖上,认真的看着他大腿。一时间,吴释觉得这个状态有些诡异了,赶紧一把将小纸人捞回手心。
吴释说:“我说没事吧。”
小纸人还是不高兴,委屈巴巴的:“可还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好好好。”吴释他又拿起吹风机给还带着眼泪印的身体吹了下,确信彻底吹干了,才关了吹风机。他戳了下小纸人脑袋,“不许再哭了。你怎么回事?不怕水打湿,却被自己眼泪打湿了!你是个小纸人你忘记了,打湿了要是身体坏掉怎么办?”
吴释越想越气,又戳了它脑袋一下,直戳的他摇摇晃晃的:“你想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啊。那我们约好了,我保护自己不受伤,你也保护自己不受伤。我们一起互相保护,好不好?”
我可没受伤。小纸人明显不扶,但看着吴释的样子还是答应下来。
“再吹一下。”吴释又拿起吹风机气不过吹得小纸人再次东倒西歪的,这才满意关了吹风。
小纸人一离开吹风机的“桎梏”立马就跳下他掌心,蹬蹬往楼上跑,吴释在后头哎了一声也没拦下小纸人,只能随他去,自己去将吹风机放起来。等他放好吹风机,小纸人手上举着棉签碘伏,另一只手环绕抱住一点点吴释脚踝。
小纸人认真仰头对吴释说:“去洗伤口,然后消毒擦药。”
“行!”
吴释真怕了小纸人,要是不答应,再哭一场他也搞不定。他赶紧顺着小纸人拉扯的力道去后头水笼头那冲洗了下,还稍稍挤压了下伤口,确信没什么脏东西进去。
然后小纸人又带着他回来,认认真真用勉强给伤口擦上碘伏消毒,又贴了个创口贴,防止药被裤子擦掉。
折腾完这一通,小纸人总算是满意了。
吴释:……
再晚点,说不定伤口都愈合了。
这一通胡闹,再回去稻田那边也没什么意思。何况早上去摘完桑葚本就过了10来点,再去了稻田那边抓鱼,来回一趟,这会儿已经11点了。倒不如跟小纸人一起在家里做饭。说起来自从那两人过来,做饭都是吴释动手,偶尔小纸人偷偷帮忙,他可很久没闲着了。
吴释干脆笑闹着往灶膛前一坐,大爷似的说:“小江妄啊,我受伤了。趁着他们还没回来,午饭你来做吧,我帮你烧火。”
小纸人忙点头,一溜小跑去轻点厨房还有什么菜。很快又从厨房一溜小跑去了门前菜地,巡视完菜地,又去看了后头鸡圈鸭圈还没长成的2只小鸡2只小鸭,以及硕果仅存的一只母鸡。
因为成功从鸡圈里又找到一只鸡蛋,所以那只老母鸡在中午保住了他的小命。
小纸人捧着鸡蛋放过母鸡往回走,就听着屋里有声。它赶紧蹬蹬绕着边边穿行在草丛里,这样大家都不会看到它了。
跑到门口,就躲在台阶的盲区里,然后将鸡蛋放在地上,自己踩着鸡蛋,踮起脚偷偷从门缝里伸出一个脑袋去看,屋里是谁来了。
竟事梅婶和陈志刚。
两人也是刚来,一个手上端着一大碗的菩提肉,一个还拎了几只螃蟹。梅婶将东西都放下,完全不理会吴释的推拒。
梅婶笑说:“小吴先生,我家女儿刚到家了,说是五一放假学校让村里路远的先放了,这不这会儿已经到家了。这菩提肉我女儿爱吃,每次放假前我都先做上,等女儿回来就可以吃到了。你放心是用猪头肉做的,精肉也撕得特别细,吃起来绵绵的,我女儿喜欢吃细的,我也就做得精细些。你两个同事肯定没吃过,我见着你从添里往回走,赶紧装了一碗给送过来。小吴先生,你可别嫌弃。”
梅婶说完又接过陈志刚手里拎着的几只螃蟹,是梭子蟹。她将袋子拉开给吴释看:“这是我女儿同学家送来的,说是家里养螃蟹的,趁着这次反放假特意带了一筐过来,给老师还有跟那个同学关系好的都分了些。我女儿分了十几只呢,我挑拣了六只给你这送来。”
“这可不行!”吴释马上拒绝,“你这菩提肉我爱吃,我就留下了,螃蟹我不要。是你女儿同学家长给的,也就十几只怎么能往我这就送六只。”
梅婶摆摆手就要走:“我算好了。你们大小伙子,一人吃两只怎么了?我们家还有,每个人都能吃到,放心吧。”
陈志刚也劝说:“你家里应该也没什么菜,同学来家里总不能吃得不好。小吴先生快收下吧。”
吴释怎么也不肯收下螃蟹,虎着脸说:“你们硬是这样,我也没办法也不可能再帮你们家卖粮食的。”
这话说的面前两个中年夫妻都脸臊红。
梅婶和陈志刚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不是为了想卖粮。能卖出这么些我们已经高兴了,孩子的学费算是出来了。大不了剩下的慢慢找路子。何况再过2月,我们种下的早稻也要收了,那可是今年的新粮,肯定能卖上价。今年算是不愁了,小吴先生谢谢你啊。”
陈志刚也忙道歉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嘴巴笨,想着能多个机会就多问问。毕竟2个前同事买粮就是梅婶问出来的,没有要逼着吴释帮忙的意思。
当真是误会。
解释完这些,两人转身就跑了。
吴释一个大小伙,压根赶不上这两地里常年干农活的。但都是一个村子的,吴释又不是没去过他们家,想着一会儿再给送回去。
想了想又觉得不好,何况家里确实没什么菜。
别看他们这是山区,但县里临近隔壁市是出了名的海边城市,螃蟹是又新鲜又便宜。其实认真算起来,他们这还真是又有山鲜又有海鲜的城市。
这般一想,吴释干脆将这两样给收下了。想着从其他地方找补些东西回去,一会儿再想他们缺什么。
吴释想着呢,小纸人看他们走了,举着鸡蛋从台阶上嘿咻嘿咻回屋。
“哟,又有鸡蛋了啊。”吴释也是惊讶,早上不是刚下过蛋吗。
小纸人得意挺起胸膛,弄得那鸡蛋不是母鸡下的,而是他小纸人下的。光这么一想,吴释也乐了。
有了螃蟹,吴释想着干脆等张远真和李家桥回来做个田鱼汤底的火锅好了,只是可惜这会儿没有新鲜笋了,要是有,汤底可就鲜了。
一听吴释这么感叹,小纸人就马上说:“有啊,山里就有。”
“嗯?”吴释转头望向小纸人,“哪里?”
小纸人比划了下说:“很高的山。”
吴释没懂是哪里,但小纸人已经去拿上小锄头说:“我去山上挖。你不要去,在家里休息,我很快回来。”
小锄头对于小纸人来说也太大了点,所以他扛着小锄头也有些好笑,但那大摇大摆的模样倒是有些潇洒。
可能是干活的小纸人更帅吧。
吴释试探着说:“山上有荠菜吗?这个季节应该山上的荠菜也还鲜嫩的吧。田鱼汤火锅里怎么能没荠菜呢,最后吃更是清爽解腻。”
“有啊。”小纸人马上说,“我也一起挖回来。”
吴释笑说:“好,那我先焖一点饭,把螃蟹处理了,等你的笋和荠菜,再等张远真他们的田鱼,看来中午我们能吃一段山鲜和海鲜的大集合了。”
“好。”小纸人一听感觉任务艰巨,郑重答应。然后扛着小锄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吴释探头交代上路的小纸人一声:“多挖一点,到时候也给梅婶他们家送去一些。他们女儿在学校肯定今年的笋没怎么吃到。荠菜也要多一些。”
小纸人回头认真答应:“好。”
这下是真的要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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