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玦跟随父亲见过不少各样人物,也算有眼见的,他的第一直觉就是这应该就是大夫,应该还是身手不凡的。
然而,虽是仙风道骨,却是衣衫松散,进入了医堂却还在勾鞋、捋发,竟是邋遢习性。
这让袁玦又皱起了眉头,不过眼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要他能治好衡儿的伤,什么都不重要了。
袁玦也不再理会这大夫,直接抱着白少衡就冲过去,并把白少衡受伤的肩头,送到大夫面前。
让人震惊的是这大夫竟顺手就把那箭头拔了出来,白少衡吃痛轻哼了一声,但他并没有醒来。
老大夫的另一只手很随意的就按住了噗噗往外冒血的伤口,他的动作很快、很利索。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的袁玦大喝一声,“你疯了不成?”他恨不能一脚送这老家伙去西天。
怎奈老大夫根本就不搭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用扔了箭头的手,拿起桌上一个不大的药罐,抬起按着伤口的手,就往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
又赶紧按住伤口,放下药罐又从身旁的药架上扯出两条扎带,很快的就把白少衡受伤那个肩头处理好了,
完事儿后,老大夫看着自己血红的一只手和溅了几滴血的衣袖叹气,“唉!又得洗衣服,再不洗就没得穿喽。”
一番自言自语后,他又看了看一脸阴郁的袁玦,“你功力不错,抱了这么久还不累?如果嫌弃我这地方,那就坐下吧,总比站着省劲儿。”
说完话,老大夫就转身从后门出去了。袁玦想想也是,所以他不再执拗,转身坐在了这小小医馆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能安心一些,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受了伤的衡儿。
他心里很清楚白少衡的伤并不重,但失血过多也会很凶险。看着白少衡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和已经没有血色开始爆皮的唇,他就心里揪着疼。
这蓬头垢面,浑身上下都狼狈至极的衡儿,哪里还有之前人人喜欢;俊美英气又活泼可人的样子。
该死的禄逸细作,该死的城防营统领刘尚礼,如果不是他刘尚礼玩忽职守,他的衡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袁玦寻思着如何和这些害祸秋后算账时,老大夫已经洗好手过来。
他也不理会这年轻人,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这里没药,但我的药方还算尚可,这是补血和气的方子,沿街往西不远有家药铺,一两银子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袁玦没有接话,已经腾出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钱袋,然后直接扔给老大夫,“你自己拿。”
“好阔气的少爷。”说话的同时,老大夫拿了正好一两的碎银出来,再把钱袋伙同药方一并递给袁玦。
袁玦接过药方和钱袋,不过眼下只方便塞进自己的怀里,起身正要把白少衡抱更稳妥时,碰触到了白少衡腰间的两个钱袋。
他摸索着解下来看,一个是白少衡腰间常见的,也和往常一样比较轻瘪,他深知这是衡儿节省的习性。鼓鼓囊囊的钱袋,应该是禄逸国特有的图案花样。
哼!这禄逸国还真是财力丰沃,出来做探子还装这么多钱。唉!爱财可能是衡儿唯一的缺点吧。
“大夫,银子还我。”说着,袁玦又把蔡格雅送给白少衡的钱袋扔到了桌子上,“这个全都给你。”
老大夫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也是个爱财,一手掂着满当当的钱袋,一手把那碎银递给袁玦,“明日过来换药。”
袁玦抱着白少衡出了医馆,沿街找到药铺抓药,再找到一家这镇上最好的客栈,直到那干净整洁的大床,他才终于把白少衡放了下来。
安顿好白少衡,他才龇牙咧嘴的活动着早已酸麻的胳膊,紧接着又赶紧去客栈的后院熬煮汤药。
给迷迷糊糊的病人喂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更何况袁玦还未曾干过这种事儿。
一小碗儿汤药都没喂完的时候就已经凉了,再看看衡儿嘴角横流不断的药汁,袁玦懊恼的骂着自己的同时,又用右手打了左手一下,“蠢笨至极。”
凉了的汤药不能再喂,他又匆匆拿去后院热了热,等这照顾伤员的一切事宜完善后,时辰已过午时。
袁玦不愿离开白少衡时间太长,所以他只出去买了块儿卤肉和三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很快就吃完了。
喝了会儿茶后,困意袭来他便哈欠连天,看着床上熟睡的白少衡,袁玦起身坐到了床沿上。
想想以前小的时候,他俩睡在一起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儿,后来长大就没再同榻而眠过。
如今又心悦于衡儿,对其更有了不堪的想法,同床,这是多么让人心驰神往的境况。
冷静、冷静,必须克制。衡儿还病着,自己怎么能有禽兽不如的龌龊想法。
睡觉,只是睡觉。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好好睡一觉,明日给衡儿换了药,后天应该就能赶回京都了。
如此想着,袁玦合衣就躺在了床上最边的地方,和白少衡中间足足隔着一人宽的距离。
*
天色渐晚,皇宫的御书房里,大梁陛下正黑着脸在训斥唯一跪在殿下的兵部侍郎刘承丰。
“你的侄儿刘尚礼可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难道他的品行你会有所不知?当值时节,竟带头去看什么花魁游街,他眼里还有没有国法,又把朕和京都百姓的安危置于何地?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臣无言可辩。但请皇上看在臣世代效忠的份儿上,对刘尚礼宽宥一二。”说着刘承丰连磕三个头。
皇上还没说话,太子先怒不可遏的开了口,“住口!倘若今日来犯的是敌**队,今日这城门岂不形同虚设,这哪里是玩忽职守,分明是倒戈的叛军在和敌军里应外合!”
这么一顶大罪的帽子扣下来,直接让刘承丰张嘴结舌的怔愣在了当场。
可他毕竟是久经官场很多年的官宦了,只是眼珠转了转便带着哭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微臣惶恐,太子殿下有些过于自谦我大梁之威了,莫说是各处关隘皆有强将重兵把守,单单就我大梁威名,也足以让诸国望而生畏,又岂会胆大妄为的前来冒犯,太子殿下万不可杞人忧天。”
刘承丰说到最后,微微抬头看向太子,眼神里竟露出了转瞬即逝的恨意。
还不等太子再次发难,就被白植一脚踹倒在地上,“老匹夫,我白植今日只和你私了,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小小的城防营统领,低不低的过我儿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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