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蒙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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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些天非常完美的拍摄,且进度比预计的快很多,杨导很满意,当众宣布边拍边播。所有人燃起来,斗志昂扬,继续下一幕。

开学后,蒋乐多了很多朋友,当然他知道这是暂时的,或许哪天他又搬走了,或许又有谣言,也或许高考后分开再也见不到。蒋乐在所有人面前总是温和包容的,像个温顺小绵羊。只有在赵莫面前是红火的小狐狸,耳珠泛红,时不时紧张发抖。

当然赵莫对他和对别人一样,看似冷漠凶残,实则只是性子冷淡气场强大罢了。

蒋乐知道赵莫不像外表那么冷淡凶狠,只是没人敢对赵莫多近一步。渐渐地蒋乐也知道了赵莫为什么常常一个人。赵莫没有妈妈,爸爸是个街溜子酗酒鬼小偷,名声不好,连带着别人看赵莫也没有好脸色。赵莫从小打童工,把东西全部还回去还附带钱。赵莫从小被打,邻居听着都不忍心,三番两次劝也没用,警察去了也没用管不了,这属于家务事。渐渐地可怜的少年叫声变成粗哑的男声,邻居去看是赵爸被赵莫关在房子里。

自此赵莫的生活才好了不少。

可已经没有人愿意接近赵莫,他冷漠高傲,在学校里常年断层第一,男生忮忌他讨厌他,女生没有勇气敢喜欢他。

蒋乐又听说那个真的凶巴巴的黄大贾居然是赵莫唯一的朋友,两人看上去简直不是一个世界,一个轻浮浪荡,一个端正干净。这天蒋乐被叫到办公室,装了一书包试卷,他要把这些试卷带给一周没来学校的赵莫。班主任说他和赵莫是同桌,他们两家住在同一片。

这时蒋乐才知道原来他们离得那么近。

蒋乐装着重重一书包试卷回去,一路走一看一路问,最终站到一个巷子里,左边右边前边都是一样的居民楼,外观和他们家租的房子一样。他站在这有一会,表情为难,他和赵莫不熟,怕冒犯了,要不直接挂在门把手上就走?

突然头顶传出刺耳的门开声,蒋乐睁大了眼睛,目睹赵莫走到阳台,穿着露手臂的白衫,一只手吊着绷带,正看着自己。

“老师叫我帮你把试卷拿回来。”蒋乐紧张得赶紧解释。

赵莫点头。

蒋乐绽出笑容,却看到赵莫慌了脸色。

“别泼!”

啊?

蒋乐下意识停在原地,瞬间身上湿透了,他张手,手心全是水,还有点菜叶,衣服上裤子上都有水和菜叶,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抬头,是个秃子老头,端着盆,阳光下盆闪着油光。蒋乐霎时就闻到身上的肉腥味,喉咙一阵酸。

yue——

同时楼里传来噔噔噔的巨响,蒋乐忍着干呕的冲动,捏住鼻子,看赵莫冲出来,像阵风越过他,冲到右边的楼里。蒋乐抬头,老头惊恐地钻进屋子里,他想也不想跟着上去,跟着爬到了五楼,这时的赵空真像个□□了,表情凶狠,光着膀子,手臂还有伤。

“出来!”

赵莫踹了一脚门。

老头一声不吭,门摇摇欲坠,里面响起小孩尖细的哭声,赵莫把脚收回,黑着脸,大吼,“你最好别出门!”

赵莫把蠢萌仔的书包挎在手臂上,“回我家换好衣服再回去。”

“哦。”

蒋乐愣愣地跟着。

两人回到赵莫家,蒋乐站在客厅,赵莫去屋里给他找衣服。赵莫家的格局和蒋乐家一样,两室一厅,阳台在客厅,其中有一扇门是紧闭的,蒋乐想起赵莫爸爸,也没敢靠近,此时赵莫手臂上挂着几件衣服出来,“衣服是我初中的都洗干净了,毛巾是新的,浴室在那。”

蒋乐道谢,拿着衣服去到赵莫指的地方,等他出来后,路过阳台,发现阳台已经晒满了试卷,包括他的书包。

“我帮你把书包洗干净了,也用吹风机吹干了大半,一点味道都没有你放心。”赵莫一只手倒水,递给蒋乐。

“谢谢。”蒋乐受宠若惊。

“坐。”赵莫看他一直傻站着。

蒋乐就近坐下,喝了口水后自以为没有痕迹地瞅了赵莫几眼。

赵莫稍微抬起受伤的胳膊,“晚上上班的时候碰见个酒鬼,不小心起了冲突,没多大事,好好休养就行。”

蒋乐:“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赵莫:“应该一个月后。”

蒋乐:“那我每周帮你拿试卷回来吧。”

赵莫看了一眼蒋乐,又看了眼阳台,“好。你有不懂的可以问我,班级群有我的□□。”

蒋乐笑了。

“好!”

赵莫眼中漾起笑意。

“赵莫!”那扇紧闭的门背后传出声音。蒋乐听得很清楚,是非常粗哑的中年男声音,含着怒气屈辱,还有点有气无力的,他想传言说的是真的。赵莫的脸色一变,冷得在大夏天能掉冰渣子,他去阳台把东西都收好,再拿了个袋子给蒋乐。

“你该走了。”

“哦。”

门在蒋乐身后关上,他还隐约听见赵莫极为低沉冷酷的声音。赵莫不想让他知道,蒋乐也当没看见。之后两人主要靠□□联系,在线上感受不到赵莫的强大气场,他在对方面前就正常多了,可以顺畅地交流。蒋乐怀着隐秘的心思,每天都问赵莫学习上的事情,对方有求必应,虽然不冷不热,但是教的是真好。才一周就进步了很多,能跟得上高中的课。到了周末,一放学蒋乐就冲到了赵莫家里,还把衣服也带回去。

一个月。

赵莫和蒋乐成为了彼此最亲密的人,或许是能成为朋友了。

赵莫坐在窗边检查蒋乐的作业,神情专注,蒋乐却走了神,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光下纤长的睫毛,还有漂亮的眼睛。如此炽热的目光,赵莫早就察觉到,勾唇,“你重复一遍我说的。”

蒋乐瞪大眼睛。

赵莫把蒋乐的作业移到两人中间,“说吧。”

蒋乐垂眼,默默对手指。

赵莫发出轻笑,又讲了一遍,这回蒋乐红了脸,低着头把全部注意放在作业上。

“乱的要死。”

傅鹤午睡起床,率先被夺取注意力的是对面那张床,床单全是褶皱,被子变成一团,枕头不知所踪,他捏捏眉心,干脆利落下床收拾,把枕头从被子里抬出来,抚平床单,被子举到半空腾飞铺平,最后折成豆腐块放在枕头下。他刚想洗漱,转眼小小一个床头柜也是奇乱无比,充电线手机歪七六八放着,线掉在地上,手机放左边,手机壳被仍在右边,还有吃了一半的薯片巧克力。

傅鹤抓头。

他把充电线卷好,放在抽屉里,套好手机壳放在充电线旁边,盯着零食对着浴室喊,“何欲泫你零食还吃不吃?”

“不要了!”何欲泫的声音清楚的从浴室传进卧室,比蒋乐的嗓子不知道亮多少。

傅鹤张口就把零食吃了,受林姨的影响,他不喜欢浪费食物,整理完卧室才去整理自己,在浴室外洗漱,这次多天受何欲泫的教诲,他洗脸的动作轻缓而优雅,皮肤终于不用受罪而变得通红。在傅鹤收拾衣服时,何欲泫裹着浴巾出浴,大热天的也雾气腾腾,明媚的脸在雾气中似刚化形的狐狸精,稚气干净,极具吸引力。

他进入卧室。

卧室又在他洗澡时自动刷新,干净整洁,何欲泫心情非常不错,傅鹤正巧拿着衣服走来,裸出的手臂精壮,冷白的皮肤下青筋脉络清晰,与张扬的身材相比那张脸却内敛漠然,浑身充满着冷脸洗内裤的人夫感。

何欲泫张手就搂着傅鹤的脖子,带到眼前,狠狠地亲了一口。

“真棒!”

傅鹤不适应地擦了擦那块温度较高的皮肤,看了何欲泫一眼。

“做过那么多次了,亲一口就害臊了。”何欲泫两眼笑弯弯,像个狡黠的小狐狸,抱着手臂非常理所当然快活无比。傅鹤表情不冷不热,沉默地走掉。

在后头何欲泫做了个鬼脸,“小装货。”

一个月后,赵莫来学校,蒋乐形影不离,基本上赵莫走哪他去哪,当然赵莫大部分都在椅子上,不是补觉就是学习,蒋乐知道赵莫连手骨折时都在做兼职,老师兴许也清楚,赵莫在课堂上明晃晃睡觉,没有一个老师打扰。全校第一的待遇,所有人都知道。

期中,体育课开始测试。

“自己找同伴测试俯卧撑,准备好的就来,四组四组来,先去体委那报学号啊。”说完体育老师吹口哨。

蒋乐直接走到赵莫面前。

“有很多人想要跟你一组。”赵莫不知道抱着什么情绪说出这句话,面无表情无法让人探究他的情绪,赵莫听说蒋乐是最好看的转校生,性格最好的转校生,没有人不想和他一起。

蒋乐笑笑,笑容是那么鲜活明媚。他说,“他们都有最好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是你。”

赵莫摸摸鼻子。

蒋乐拉过他的手去报学号,赵莫一时间忘记了挣脱,在报完学号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牵着,耳朵一热,默默挣脱,又悄悄瞥蒋乐,发现他没有什么异色,好似也忘记了。

赵莫呼了口气。

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怪别扭的。

“怪不得这么护着这小子,原来早看上了他。”黄大贾不知道从哪来的,给了赵莫一肘击,黝黑的脸上挤眉弄眼,表情是看不清欠揍的感觉清晰明白。

赵莫有点生气,“瞎说什么。”

黄大贾没当回事笑得更开心,“以后你就跟你的新欢过吧,我找女生一组喽。”说完立马跑走,跑到一个清秀的女生面前耍宝,拉着人去报学号,女生表情很嫌弃,手却没放开,两人十指相扣。

……

赵莫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

“想什么呢?”蒋乐这时候过来,刚刚赵莫和那个又暴躁又轻浮的黄大贾聊天,他自觉避开,除了赵莫,蒋乐觉得他见过的同龄男生都脏脏的,不是长相浑浊就是磁场浑浊,蒋乐很不喜欢。

赵莫摇头,心中默默一团糟想法丢开。

“唉正好到我们了。”蒋乐拽着赵莫的袖子过去。

这次赵莫没有挣开,他的余光里,旁边两位男生搂搂抱抱一路大笑着去垫子那,比他和蒋乐更为亲密,男生都是这样相处的。

“我先吧。”蒋乐躺到垫子上,墨绿色的垫子在蒋乐身下,衬着他的皮肤如此洁白,和煦的阳光再给他添了层朦胧的滤镜,白得柔和梦幻,他的眼睛很大,在阳光下瞳孔是浅金色的,里面干净无杂质,像初生的小狐狸,尤其躺在下面,愣愣地望着他时,最像了。

蒋乐噗呲笑了,轻轻踢了踢赵莫的手。

赵莫移开视线,抓住蒋乐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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