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静止，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严海，我在问你话。”江稚鱼见严海不回答，揪起严海的衣领，让他正视自己。
严海忍住肚子上传来的剧痛，直视江稚鱼的双眼，没说话，相当于默认。
“你真打算那么放了严嵩凛？”江稚鱼难以置信，“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废了那么多努力才抓到他啊！你……你怎么甘心……”
遗忘乖巧老实的表象被江稚鱼亲手撕破，露出原本暴躁的真面目。
你怎么甘心用严嵩凛来换我……
江稚鱼没有问出口，他不知道自己用一个怎样的立场来问严海这种问题。
“甘心……”严海声音有些哑，在真正触碰到江稚鱼的那一刻，绷紧的肩膀才终于沉下去，严海笑起来，“因为是你……”
江稚鱼感觉体内有股火蹭得烧起来，染红了他的耳朵。
“因为我──”
“闭嘴！”江稚鱼在严海说出之前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他不知道严海要说什么，但是严海都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了。
江稚鱼也在严海面前放狠过狠话，他向来说到做到，说不喜欢说保持距离就绝对不会越界。
只是江稚鱼怕严海说出什么话，自己会打脸。
“别以为你是队长我就不敢揍你。”江稚鱼表情冰冷，语气发冲。
周围人见状不妙，立刻把两人拉开。
严嵩凛及其团伙被武装押送走。
周围一些警察完成任务，松了口气，看两个大帅哥起冲突，比看电视剧都好玩。
其中一个警察突然意识到，“他俩这算不算斗殴啊……咱们是不是得抓回去──”
还没说完，另一个警察打断他，“得了吧，这哪算斗殴啊，明明是单方面殴打，再说江稚鱼细胳膊细腿的，打人也不会多疼。”
内脏依旧隐隐作痛到满头大汗的严海：“…………………………”
现场由警察处理，江稚鱼和严海被两名警察护送回去。
车上安静无声，后驾驶座的两人谁都不搭理谁。
前面副驾驶的警察忽然转头问，“看你刚才的身手，以前练过呀。”
问的江稚鱼。
严海闻言眨了眨眼。
江稚鱼点头，“高中有学过一段时间。”
主驾驶的警察也开口，“完全看不出来你喜欢打拳啊，看你的模样，高中肯定是个父母疼老师爱的三好学生。”
车内没有回话，正当他们以为江稚鱼不会再开口说话时，充满疲惫的声音响起来。
“我高中经常打架，隔三差五请家长，脸上永远带着伤，各科老师看到我就跟碰见瘟神一样。”
前面警察茫然道，“看你的资料，我记得你是A大的吧……你这凡尔赛了啊，打架好成绩也好。”
“那是因为高三的时候，我们老班对我说……”江稚鱼的话戛然而止，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严海，却发现严海也在看他。
你真打算这么浑浑噩噩过一生吗江稚鱼？你的信仰是什么？就没有让你为之奋斗的目标吗？
有的……江稚鱼想，他有自己的信仰……
“你这人怎么说话说一半呢？”前面警察问，“你们班主任说的啥。”
江稚鱼：“他说我这样以后连垃圾都捡不着。”
警察：“就这么一句话？”刺激你考上A大？
江稚鱼：“嗯。”
警察：“你就是在凡尔赛。”
严嵩凛这件事，除了他们这些人以外，只有几家媒体知道，有些甚至拍到几张照片，都让胡离给钱买下来。
严律内部董事会也在拼命压这件事，要知道一旦爆出严嵩凛被抓，严律股市会急剧下跌。
两人被安全送回宿舍，宿舍里只有胡离一人，他这两天被一堆事搞得焦头烂额，刚打完电话摊在沙发上，看见两人回来，立刻上前，“你俩可算是回来了，咋样，没受伤吧。”
严海和江稚鱼摇头，两人对现场发生冲突的事心照不宣，只字未提。
“你俩上楼休息一下吧，他们三人还没回来，下午有场合约要去谈，对方想见一下你们五人，到时候我叫你们。”
两人进了房间，江稚鱼依旧倔强地不理严海。
直到江稚鱼洗过澡躺在床上，身后突然传来严海的声音。
“疼吗？”
江稚鱼：“？”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高中的时候。”
严海又开口。
江稚鱼这才明白严海的意思。
“当时习惯了，也麻木了。”江稚鱼翻了个身，面对严海。
“为什么打架？”
这个问题，江稚鱼听过不下一百遍，班主任问，年级主任问，赶来学校的爸妈也会问。
明明是他先动的手，我只是反击。
当时没人信江稚鱼。
一个恶贯满盈，没有爹妈的混混和一个家教良好，父母从政的学霸，所有人只会相信后者。
“看他不顺眼。”
江稚鱼记得自己对每个人都是这个回答。
可是后来，他打架，大多原因是为了看到自己爸妈，可是后来，他们再也没有人来。
“嗯？”严海又问了一遍：“当时为什么打架？”
江稚鱼平躺着，双眼望着天花板，“看他不顺眼，就想揍他。”
忽然眼前光亮被挡，严海双手撑在江稚鱼两侧，居高临下看着他。
“你不是那种人，江稚鱼。”
江稚鱼突然笑了，“队长，咱们才相处多久？你就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了？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觉得我挺乖吗？现在不也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严海沉默不语。
江稚鱼闭上眼，“没别的事就休息会吧，挺累的。”
他感觉自己上方依旧没有动作，严海好像就着这个姿势，看了他很久，看到江稚鱼双耳发红，就要忍无可忍时，严海起身。
“你就是很乖。”严海说。
江稚鱼突然感觉鼻子发酸，太久了，太久没人对他说过这话了。
“对不起。”江稚鱼声音沙哑。
对不起刚才打了你。
严海那边有几秒的沉默，开口说话声音带上笑意，“知道对不起自己队长就行，以后除了我以外，别在别人面前闭眼。”
江稚鱼：“？？？”
短暂休息后，五人再次聚齐，出发赶去下午的工作。
“小鱼你还有哪不舒服不？”姚愿看着几天不见瘦了一圈的江稚鱼，语重心长道：“以后咱不喝酒了哈，再有人灌你酒我帮你挡。”
何洛一声嗤笑，“你的酒不还是我挡的？”
姚愿面无表情看着他，“我让你挡了？”
“是谁每次一有酒局就跟我撒娇让我挡酒？”
“你再说一遍谁撒娇！”
“谁撒娇谁小狗。”
“你妈的何洛你才是狗！”
“叫哥哥。”
“狗！”
林景深在一旁火上浇油：“你俩不要再打了啦。”
江稚鱼：“……”
严海：“。”
“都安静！”胡离被吵得脑袋疼，制止两人后，“这次找我们合作的公司是上官传媒。”
“我去！”姚愿大吃一惊，“就那个时尚杂志畅销全国，和全国各大著名摄影师合作的上官传媒？”
江稚鱼并不知道，他对这些时尚公司啥的不了解。
“对，我们今天要去和他们的老总见面。”
林景深一挑眉，“就那个20岁创办这个杂志的神童？”
“对，”胡离说，“他姓白，他助理说前几天刚从国外回来，到时候见到别喊错。”
白这个姓很不常见。
江稚鱼对这个姓几乎是自然的生理反应，他后背僵直，胃里翻江倒海。
不可能，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几人到达后，接待他们的是白先生的助理，助理说白先生有事在忙。
能和上官集团合作，可是顶级资源，胡离心想一定要把握好。
“能和上官合作是我们的荣幸。”胡离说，“我们这几个孩子都很上进，特别勤奋。”
姚愿：“我今早5点就起床看小说了，太好看了！为神仙爱情流泪。”
胡离：“而且不怕困难非常勇敢。”
姚愿：“何洛你那看不惯的表情很明显！有本事报警把我抓起来！”
胡离：“待人宽容。”
何洛：“没事你继续骂吧哥们。”
胡离：“而且谦逊。”
林景深：“新歌怎么样了？”
姚愿：“我咋知道？”
胡离：“并且懂得沟通。”
林景深：“姚愿你在狗叫什么？”
胡离：“并且能够欣赏他人的闪光点。”
江稚鱼：“我觉得新歌可以换一种风格。”
姚愿：“是吧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小鱼你是我的神！”
胡离：“……”
严海：“…………”
胡离忍无可忍又不能发火，转头看着闲聊的几人，咬牙切齿：“孩子们，过来打个招呼。”
胡离和助理又聊了会，之后助理接了个电话啊，说白总叫他过去。
几人又等了一段时间，总助出来以后对胡离表示歉意。
“白总看了几人的视频和照片，认为只有江先生和我们杂志相契合，江先生，白总邀请您过去聊一下。”
姚愿激动地小声说：“天呐，我们小鱼第一次单人通告，就是这么重量级的！”
林景深也笑，“把握好机会呀小鱼。”
严海看着江稚鱼，他发现江稚鱼的兴致一直不高，似乎在担心什么。
江稚鱼对几人笑了笑，跟随总助进入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黑白强硬的冷线条显得一切都不近人情，总助将他送到便关门。
前面定制软牛皮座椅转过来的一刹那，江稚鱼感觉全身血液凝固，手脚如同被浸泡在海里一样冰冷肿胀。
胃部恶心感愈发强烈。
白时一身高级灰色定制西装人模人样，他笑着看向江稚鱼，“真的是你啊江稚鱼，听说你考上A大，没想到还进了DM啊。”
和高中一样的嘴脸。
“恭喜你啊，我记得当时你可是每天给严海写一封情书呢，现在天.天朝夕相处，怎么样？都送出去了吗？”
江稚鱼浑身冰冷，听见白时的话，控制不住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海：小鱼闭眼是在向我索吻，我要克制。
江稚鱼：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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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小鱼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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