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启明把唐醉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用一副闲聊的模样跟唐醉说话道:“镇北侯找我了。”
唐醉道:“比我想象的慢。”
启明勾唇一笑道:“唐醉,那可是镇北侯。在清楚前因后果的情况下,调查二十天可不算多。”
唐醉:“您这话没比我好多少。”
启明耸肩道:“我总是对蠢货没有耐心。”
他端起桌子上的茶,兴味道:“他对你可是很有兴趣。”
唐醉坐在软榻上,翘起二郎腿道:“很多人都对我有兴趣。”
启明抿了口茶,语气十分中立,“你打算怎么做?”
唐醉道:“蠢货总是需要别人把话说上三遍才能懂。”
启明道:“看来你是要见他一面了。”
唐醉盯着启明,“这不正是你希望的。”
启明耸肩道:“老年人也有好奇心。”
唐醉道:“希望您将兴趣保留在好奇的层面。”
这是唐醉的警告,她不希望启明向这件事伸手,因为启明掺和在其中,事情会变得无比复杂。
启明摊手道:“我很乐意帮你一把。”
唐醉嘴角上扬,但眼里却无笑意,“多谢国师的关心,但我想我还应付得来。”
启明无奈的点头,眼神里满是纵容,“年轻人的傲气,我明白。”
唐醉:……
这和傲气无关,她只是读完了柜子里的资料,对启明搅屎棍的能力十分清楚。
启明吸了吸茶水的香气后,慢悠悠的告诉唐醉,“镇北侯明日辰时过来拜访我。”
唐醉站起身,“那我最好先回去准备一番。”
第二天,镇北侯准时到访国师府。
启明没见他,而是把唐醉派过去接待镇北侯。
唐醉了然道:这是启明表态,他不会出手管这事。
这次唐醉谁也没带,她在国师府门口接到了镇北侯,然后把镇北侯带到了国师府的花园里。
启明对花花草草兴趣不浓,所以花园里大多数易养活的草木,颇有种欣欣向荣的美。
镇北侯跟在唐醉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唐醉带着镇北侯在花园内的小亭子的坐下,侍女和侍卫们都隔得远远的,没有过来打扰他们。
镇北侯扫视了一圈后,不满道:“这就是你的教养吗?来客人以后,连壶热茶都没有。”
唐醉睫毛都没有动一下,冷着声音说:“你还不配当我的客人。”
镇北侯脸色一红,恼怒道:“我是你的父亲。”
“前.父亲。”唐醉特别提醒镇北侯道。
镇北侯冷笑一声,“血缘大事,岂是你一句话就能否认的。”
镇北侯盯着唐醉,眼里没有温情,只有命令,“唐醉,你是我齐家的女儿,你是我的女儿。”
唐醉不客气的笑了,分毫不让的说:“我不是谁的女儿,我是唐醉。”
镇北侯伸出手掌要打唐醉,唐醉用灵力挡住他说:“收起你的手,不然的话,我跟你保证,我会让你以后没有半刻安眠。”
唐醉眯起眼睛,邪气十足的看着镇北侯道:“你知道的,就跟刘二梅一样,逃不了的噩梦循环。”
镇北侯手掌一颤,他知道唐醉不凡,调查的时候,就多注意了一下这方面。
刘二梅每日做噩梦,村里的人都觉得刘二梅是疯了,但是他清楚,这是唐醉做的。
唐醉可是拥有妖力的女人。
镇北侯心有不甘的把手掌收了回去,他是侯府的天,子女没有一个敢反抗他的,唐醉的行为让他十分愤怒。
他道:“你是我的女儿,你必须跟我回去。”
唐醉对他翻了个白眼,“这些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上次已经说得非常清楚,我和齐家恩断义绝,以后便是陌路人。”
镇北侯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道:“别跟我说傻话,你一个女人住在国师府,像什么样子。”
唐醉不客气的讽刺道:“像要杀你的样子。”
唐醉实在懒得跟镇北侯废话了,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压在镇北侯的喉咙上说:“我真的不介意杀了你。”
镇北侯浑身都僵硬了,他能从唐醉眼里看出杀意,唐醉是真的想杀了他。
唐醉手指压在镇北侯的眼睛上说:“你也不想落得跟刘二梅一个下场吧。”
镇北侯鼻孔急速扩张,他的心脏因为紧张而怦怦直跳,喉结滚动,他对唐醉的绝情冷酷,预估还是不准。
镇北侯从喉咙里吐出一句话,“唐醉,你是我的女儿。”
唐醉匕首前进一分,刺破了镇北侯的皮肤,“我不是谁的女儿,你不是我的父亲。”
唐醉低声笑了一下,“当然,相比父亲这个称呼,你更想当我的主人。”
唐醉扯住他的头发,逼得他后仰,一字一顿的说:“别逼我杀了你,镇北侯。”
见镇北侯久久没说话,唐醉松开手,把匕首扔在桌子上,“你听明白了吗?”
镇北侯深呼吸一口,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发颤,他习惯和政敌你来我往,口舌不止,根本没经历过像唐醉这样直接的死亡威胁。
镇北侯努力为自己扳回一城道:“你以为光靠你这点武力,你就能打遍天下吗?”
唐醉噗嗤一笑,“我们中间没有脑子的是你。”
唐醉满是挑衅的抬眼道:“像你这样的蠢货,只有把你打怕了,你猜知道什么不能惹。”
镇北侯手掌握成拳头,“我是你父亲。”
唐醉嬉笑道:“你还是个活人,在我这里,只放死人一马。”
唐醉甚至有闲暇去想:刘大妞悲剧的一生,她父母的愚笨要占一大半原因。
镇北侯盯着唐醉,“威胁朝廷命官,小心你的命。”
唐醉温柔一笑道:“那我给你一个建议,千万要一击致命。”
她顺手拿起桌面上的匕首,放进镇北侯的怀里说:“一击致命。”
镇北侯咽了咽口水,摁住怀里的匕首。
他从来没见过唐醉这样的人,她是个疯子,但偏偏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力量。
镇北侯开始怀疑自己能否让唐醉听话了,这不是被孝道束缚,天然恐惧并且尊重他的女儿。
这是一条毒蛇。
镇北侯从国师府落荒而逃。
镇北侯走了以后,唐醉招呼一旁的侍女过来说:“上壶热茶,还有客人要来。”
侍女低头应好,看向唐醉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唐醉心情不错,见状逗弄小侍女道:“你看我做什么?”
侍女年龄不大,很天真的问:“你是国师夫人吗?”
唐醉诧异的瞪大眼,然后她失笑道:“谁告诉你的?”
侍女回答道:“你是国师府第一个女主子,我们都对你很好奇。”
唐醉笑道:“我可不是谁的夫人,我只想当谁的主人。”
“你别教坏小姑娘。”启明带笑的声音从亭子外传进来。
侍女一惊,赶紧转身行礼道:“拜见国师。”
唐醉揉了揉侍女的小脑袋,替她圆场道:“换壶热茶上来。”
侍女头也不抬的抱着茶壶跑了。
启明在镇北侯的位置上坐下,调笑道:“你对镇北侯有对小侍女一半好,镇北侯就不会吓得落荒而逃了。”
唐醉翘起二郎腿道:“不仅是个蠢货,还是个胆小鬼。”
启明叹口气,“你这话要是被外面人听到,你就别想当国师了。”
唐醉抿唇道:“若是被国师听到呢?”
启明敲了敲桌子道:“嗯,他觉得你说得对。”
唐醉道:“我以为你承诺了不掺和。”
启明摆手道:“我只是过来看你的好戏罢了。”
唐醉:……
启明对此毫不脸红,“真是一出好戏,不过你比我想象的没耐心。”
唐醉:……
这时小侍女抱着茶壶回来了,唐醉从她手里接过茶壶,给启明倒了杯茶道:“国师有何指教?”
启明端起茶杯,含笑道:“想要喝你敬的茶,可真不容易。”
唐醉给自己倒了一杯,“国师要是想喝,我随时奉陪。”
启明吹了吹茶杯里的浮叶,“好茶得配好戏。”
唐醉重复道:“国师有何指教?”
启明问道:“为何偏偏对镇北侯如此没耐心?”
唐醉冷笑道:“对蠢货没耐心罢了。”
启明摇头道:“我猜不止这个原因。”
唐醉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启明道:“还因为他一定拿着孝道来压你,拿着女德来压你,拿着宗族来压你。”
唐醉眼神如刀,“国师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启明道:“你猜。”
唐醉:……
启明道:“想要激怒你,太容易了。”
唐醉挑眉道:“国师找到办法了?”
启明道:“只要用孝道,用女德,用奉献与你辩论,你就会变得易怒。”
唐醉放松脊背,但锋锐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想法,她勾起一个无情的笑容,冷笑道:“所以国师现在是在激怒我吗?”
启明道:“我只是想说,一个成熟的政治动物,不该有如此明显的短板。”
唐醉没有回答这问题,她在这事情上,的确易怒。
每个人都有痛点,而她的痛点便是被家族逼迫放弃原则,因为要服从家族的利益。
唐醉无法让自己这么做,于是她怨恨以势逼人的家族。
唐醉对自己嘲讽一笑道:所以家族要把她扔进来改造,她是个不合格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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