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渔刚刚结束通告接到尹二兔的消息之后赶紧赶来了医院,等红灯的时候焦急万分,手都在抖,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个消息是假的。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霍许看起来十分平静,可仔细看眼睛还是有些红红的。尹二兔就抱胸站在一旁,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在太平间,去见见她吧。”尹二兔朝太平间的方向歪了歪头。
伞渔拉住了尹二兔的手,她还想要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尹二兔仿佛知道伞渔要说什么一样,松开了她的手:“真的,对不起,我们医生尽力了。”
“不可能,她答应了我的,她不是会食言的人……”
“不可能的……”
两人都设想过伞渔的反应会是什么样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比他们设想过的更加严重!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她们两个除了彼此就没有其他在意的人一样。
但这么说好像不严谨,金重白就是。
“斯人已逝,节哀。”尹二兔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伞渔,她好像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她怎么可能……”伞渔说着眼泪从眼角划过,“她明明是想要活着的,怎么、就这么把她带走了呢……”
伞渔说着尾音带着哭腔。现在医院的走廊里十分安静,只有伞渔的哭泣声。
尹二兔见她这样只能默默守在她的身边,并给了霍许一个眼神示意她要是累了可以走。
霍许摇了摇头,还是选择守在这里。
是她先发现的,那个时候的她无措和悲伤交织,要不是尹二兔和她说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流泪了。
金重白就在身边,可她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伞渔并没有哭多长时间,她哽咽着:“没事,我没事。”
就在她要走进太平间的时候霍许拦住了她,拦住她的那只手里有纸巾:“擦擦眼泪吧,妆都花了,你要觉得金重白真的爱你的话就以最好的面貌去见她最后一面。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画的这个妆,让她知道你可以自己生活然后让她休息吧。这十多年她走得很艰辛,也该歇歇了。”
霍许平时对金重白的关心好像还没有伞渔这个陌生人多,但她却是最懂金重白的。
伞渔看着那张纸,手指颤抖着接过了“谢谢”。
当她真正看到了金重白之后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但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她明明都要好好活着了……
她的癌症明明可以治好的……
她可以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的……
伞渔想到这些只觉得遗憾和不甘。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尽量不要让哭声打扰她的爱人长眠。
金重白这前半生的确很苦,可她明明就要迎来她的幸福了。
原来失去挚爱之人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本打算让霍许收拾金重白的遗物,但是伞渔主动提出要自己收拾。
尹二兔还有别的事情,霍许只能靠在门框上监督。
何必呢,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霍许自己内心也不明白,可她突然想起来十七岁那年的家庭变故后自己固执地要收拾亲人的遗物。
伞渔看着每一件物品都陷入了沉思。
“让人送回去吗?”霍许在伞渔走之前对她问道。
“我自己送吧。”伞渔说着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金重白,你是不是终于可以幸福的活着了。
伞渔就那么拿着一大袋的东西走在街上,现在是凌晨,街上没有什么人,她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她有家吗?有的,但那好像只是个房子。
怎么就食言了呢,怎么就不愿意再等等呢。
走着走着,伞渔来到了那个馄饨店。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她觉得脚步有些轻,但还是擦干眼泪走进去了。
老板娘看到伞渔来了之后顿时露出笑容:“怎么这么晚来了啊。”
她抬头看到了满脸憔悴甚至还带着妆的伞渔,笑容僵在了脸上:“孩子怎么了?是哭了吗?”
伞渔摇了摇头:“今天去见粉丝了而已。”
说这句话她自己都不信,她最爱的粉丝今天不在了。
老板娘也觉得伞渔不想和她说,也就不提了,打算去给她做一顿馄饨。
伞渔还是坐在了以前坐的地方。
老板娘想要找点儿话题:“以前和你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她吗?
她……好像真的不在了。
伞渔没有答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了眼泪。
金重白,你能不能回来啊。
老板娘看到伞渔一声不吭哭了起来内心也是有点儿慌,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双手在围裙上随意地抹了抹,随后过去拍了拍伞渔的背,给她顺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伞渔一遇到那个小姑娘之后每次来她这儿就哭,但伞渔不说她也不问。
伞渔感知到老板娘的温度之后也不管什么形象了,转身埋在了老板娘的腹部大哭了起来。老板娘被伞渔的动作吓到了,随后赶紧反应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了好了,有什么苦都和阿姨说,我们渔渔最坚强了不是吗。”
伞渔听到这句话后哭得更狠了:“阿姨……我没家了。”
什么?!
伞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情绪不对,总之就是什么都给老板娘抖搂出来了。
老板娘听了之后也为伞渔感觉到遗憾。
遗憾的或许不是她们的爱情,而是金重白原本有了生的希望老天却没有给予她捻灭了她最后一株火苗。
七天后,伞渔特意和公司请了假她要去参加金重白的葬礼。
今天是她的头七,最后根据伞渔的意愿还是在她家人墓碑旁边给金重白留了一个地方,这么多年了,他们家人也团聚了。本来是计划三天就火化的,但是最后还是伞渔舍不得,硬是拖到了头七。
她罕见地穿了白色的正装,从前即使是去参加颁奖典礼她们也大多以裙子为主,全都是五颜六色的。
参加葬礼的人并不多,就是金重白的那些远房亲戚都来了。伞渔都没听金重白提起过,怎么现在她去世了反而来了?
……不对!
金重白的父母生前在广东也不算有钱人家但留下的遗产足够金重白用一辈子就证明他们的遗产还很多,而现在金重白去世了他们自然也就来争遗产了。可是目前还没发现金重白的遗书。
伞渔攥紧了手指,目光瞥到了旁边站着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的霍许。
她走进才发现霍许一直在盯着一个身穿白衣服的人,看起来应该是入殓师的徒弟。
她到底在看什么?伞渔暂时先抛下心中的疑问,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转身问她:“金重白有没有遗嘱?”
“哦!有,我忘了交给你了!”霍许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伞渔去病房收拾金重白的遗物的时候什么都没落,反而是最明显的遗嘱落下了。她打算今天交给伞渔来着,不过被一个人给岔过去了。
伞渔打开了那个白色的信封,上面明显是金重白病痛时的字体。
她大概看了一下,确定是遗赠之后就讲信封小心收好。
今天来的或许只有两个外人,伞渔和霍许,可偏偏这两人穿的都是白色的正装,其实下面坐着的那些亲戚也未必和金重白他们家有多亲。
最后伞渔亲手将金重白送到了地下长眠。她擦了擦墓碑上的灰:“我会经常来看的,我想你应该不会孤独。”
葬礼结束之后霍许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是去干嘛了,但伞渔也没想管,对付好那些烦人的亲戚后上了尹二兔的那辆“流氓兔”就走了。
“辛苦了,回家早点儿休息。斯人已逝,时刻挂念便会留存心中。”尹二兔硬生生地说着她并不是怎么擅长的话,还捏了捏伞渔的手。
伞渔点了点头,最后停在了她以前和金重白租的房子的门口。
虽然过了这么多天她还算是正常,但是还是会时刻想念金重白,好想每天想就不会忘记她。以前的金重白不愿意拍照,只是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不能拍,可是伞渔现在想找一张日常一些的照片来想念她已经是奢侈。
不过她的粉丝们都察觉到纯爱战士不更新了,有人觉得她是跑路了,有人也觉得她是去忙现生了,但只有伞渔这个正主才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金重白的那个账号。
她也揣着好奇心看了看主页,也就是这个时候她再次感觉到了金重白对她的爱。翻着翻着,便“啪嗒”落下了泪,擦去屏幕上还有些水渍。
这叫什么?想念你的痕迹吗?
伞渔调整好心态,学着金重白平时的语气发了一条博文。
之后她便没再看。想着去给她做一顿馄饨,她刚刚和阿姨学的,不知道手艺怎么样,她会不会喜欢吃。其实她也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最后金重白到底是回奶奶家还是回她们的家。今天是她的头七,算了,她也别累着了。
她梦到了金重白。
可是自始至终金重白都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当然知道这是梦,可还是不想醒过来,还想多看她一会儿。
最后金重白渐渐离她而去,伞渔都在后面追着,喊着她的名字却再也喊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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