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漆黑一片，温热的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隔绝了一切光亮。
看不见眼前的人，唇上的触觉反而变得分外清晰。
他覆在她唇上，不断辗转流连，似乎要亲吻遍每一个角度。
明明是略带侵略的动作，他却不急不躁，还有些温柔缱绻的味道。
克制，讨好，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黎歆歆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丝毫动弹不得。
她咬紧了牙关，还在神智不清的状态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
而她似乎不知道，紊乱的呼吸早已泄漏了藏不住的少女心事。
而程子翊似乎并不想就这么停下来。
刚才他就看到这抹红润了，在灯光下带着亮晶晶的闪，扎眼的很。
不知道是不是和想象中一样的甜？
一抹湿热在黎歆歆唇上一扫而过。
像是没尝出来什么味道，他再一次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意犹未尽一般。
黎歆歆脑袋里一声轰鸣。
他他他……怎么还用舔的……
口红是能吃的吗？
心脏剧烈跳动着，早已乱了节奏，甚至快要跳出胸口。
事情好像正在朝着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黎歆歆伸手想拉开眼前的手掌，却忘记了对面男人的力量不容小觑。
在她触碰到他之前，程子翊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扣向胸前。
他的唇此刻方才离开，黎歆歆终于得以正常的呼吸。
眼睛重获光明，她不禁眯了眯，猝不及防地看向了眼前深邃的眼睛。
程子翊那双桃花眼正迷离地看着她，黑眸中潋滟着水光。
比她今晚喝的那杯葡萄酒还要醉人。
程子翊开口问她，声音又沉又哑：“……你刚刚说什么。”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莫名的有股威胁的意味，像是笃定她不敢再说出那番话。
她偏偏就要再说一次，他能怎样？
黎歆歆内心被激起了一股逆反情绪，非要和程子翊争出个胜负成败不可。
“我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好聚……”
男人的另一只手抬高她的后颈，偏着头再一次亲了下来。
与刚才温柔克制还带着试探的亲吻不同，这一次他的吻来势汹汹。
趁着黎歆歆说话时的空隙，程子翊轻易就找到了令他日思夜想的香甜。
他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不留情面地掠夺着每一寸空气，带着些许破釜沉舟的意味。
黎歆歆还未反应过来时，唇关已然失守。
她毫无章法地想要逃，却又不得要领，更是无处可逃。
她被迫仰着头，眼前便是程子翊紧闭着却分外动情的眉眼，一时间目眩神迷。
得不到黎歆歆的回应，程子翊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唇畔。
他抵着她的鼻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歆歆，闭上眼睛。”
声音很低也很轻，他哄着她，一字一句都在诱敌深入。
黎歆歆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也在这句话中被烧成了灰烬。
她睫毛微颤，缓缓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重新进入黑暗之中。
唇舌纠缠不休，那一丝隐隐约约的清甜的酒气似乎又漫了出来。
程子翊的手从脖颈处渐渐下滑，宽大温热的手掌来到黎歆歆光洁白皙的背部，将她搂向自己怀里。
他的手指上似乎带着粗砺的茧，游移之间，激起她止不住的阵阵颤栗。
酥麻的感觉从皮肤交接处传来，黎歆歆快站不住了，不由得把重心压到了程子翊身上。
楼梯间里狭窄逼仄，一点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呼吸交缠之间，男人沉重又急促的喘息似乎萦绕在耳畔。
黎歆歆几乎就要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啪！”
原本搭在手肘间的包突然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包扣没锁好，里面的东西就这么散落了一地，地上一片狼藉。
黎歆歆霎时间理智回笼，她呜咽了一声，推搡着身前的男人。
程子翊却依旧不为所动，手上紧紧环着她，还在默默加深着亲吻。
这人怎么亲起来没完没了？
黎歆歆气极了，只好恶狠狠地去咬他的唇。
“嘶——”程子翊被咬痛了，总算是松开了她。
但他的神态还带着一丝迷蒙，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
趁他愣神，黎歆歆像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溜了出来。
她一样样地捡着东西，一边为自己的心志不坚定默默叹气。
怪不得三十六计里还有个美人计，古人诚不欺我。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甚至也不是最热烈的一次。
但她还是被亲得头晕脑胀，真的差一点就迷失在程子翊的糖衣炮弹里。
时隔两年，黎歆歆都差点忘了，这才是真正的程子翊。
看上去一副冰冰冷冷断情绝爱的样子，真正主动起来，是让人根本招架不住的燎原之火。
程子翊渐渐回神，才察觉到下唇隐隐约约传来的疼痛。
他伸手一抹，擦出了鲜红的血迹。
顺带着擦下来的，还有一抹极暧昧的口红的颜色。
黎歆歆也看到了他唇上的伤口，心下一慌。
本来只是想让他停下来，没想到给咬破了，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但她还是强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关心，眼神瞥向别处：“很晚了，你走吧。”
刚刚那段作死的话是再不敢说了。
黎歆歆冷言冷语下了逐客令，却不敢看他一眼。
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由于方才的亲吻，显得没有什么说服力。
程子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神色不明。
就在黎歆歆感觉快被这尴尬的沉默淹没时，程子翊的声音响起。
“衣服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得她有点懵。
她看向程子翊，只见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个淡漠的神情，仿佛刚刚无事发生。
黎歆歆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问的是那件黑色大衣。
请他吃晚饭他不来，现在这情况倒是还惦记着那衣服呢？
她内心极度无语，却还是接过话：“我现在给你拿下来。”
“脏了。”程子翊往楼梯扶手上一靠，平静地开口。
这么一靠，像是要和她来场持久辩论的样子。
他明明早就看出来了，那件衣服上哪有沾到粉底啊？
黎歆歆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她自己挖坑往里跳呢。
“你开个价吧，我赔给你。”黎歆歆想了想，竟是格外认真地开了口。
她甚至还默默庆幸着这衣服不是高定，不然还真的赔不起。
这会儿倒是想着用钱来解决了？
程子翊看着她现在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内心莫名不快，燥热翻腾不断。
他舔了舔唇角，只冷笑一声：“黎歆歆，我差你这一件衣服钱吗？”
一句连名带姓的“黎歆歆”，带着一丝阴阳怪气，让她也有点生气。
是，程大明星千万顶流，蓝血顶奢全球代言，别人眼巴巴地送他衣服求着他穿，他怎么会差一件衣服？
所以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黎歆歆深呼吸，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你想怎么解决呢？”
程子翊只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分外刺眼，答非所问：“不想笑就别笑。”
程子翊管天管地管空气，还管她笑不笑？
她偏要笑，气不死他。
黎歆歆故意保持着和刚刚一样的笑容，还明晃晃地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程子翊知道，想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很难。
但也没想到这么难，直接越过困难关卡，简直开启了地狱模式。
程子翊垂眸，不再看她：“先欠着吧。”
末了，又补上了一句，“等我回北城再定。”
黎歆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没问题。”
然后生怕他还要多说什么似的，逃也似的跑出了楼梯间。
高跟鞋的声音急促的响起，过了一会儿，彻底消失在走廊里。
她总是这样，一旦做好了离开的决定，就是真的不回头了。
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亦然。
像是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转瞬即逝。
乘着夜色，程子翊回到车里。抬头望去，能看到黎歆歆的房间亮了灯。
他早该走了的，第二天还要坐早班机到沪城，全天候满档的行程。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发动汽车引擎，哪怕那盏灯光已经熄灭了很久。
北城的夜空看不到一颗星星，恰似他的世界，漆黑一片。
他心烦意乱，想抽根烟，摸了摸口袋却没找到烟盒。
这时才想起在匆忙赶来找她前就扔了，因为担心她不喜欢。
程子翊抿了抿唇，随即自嘲一笑。
只有唇上那点疼痛还真实存在着，提醒着自己她曾停留过的温热。
*
黎歆歆知道，程子翊在她楼下待了一整夜。
原本只是想目送他离开，结果那辆黑黢黢的汽车直到凌晨六点才开走，她便也这么看着，一宿没睡。
她极少熬通宵，此时终于回到了柔软的床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手机刷新着微博热搜，只见文娱榜里有个词条悄悄攀升到了前50。
#程子翊状态
黎歆歆点开热搜，没想到是新鲜出炉的一组机场生图抓拍，发布于刚才。
程子翊还穿着昨晚见她时的那身衣服，黑得可以当狗仔，似乎还有点儿皱皱巴巴。
他戴着一顶渔夫帽和黑色口罩，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特写镜头下，他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却清晰可见。
对于几乎每一张抓拍都是出圈神图的程子翊来说，这样的状态真的很少见。
评论区都在让他劳逸结合，注意休息，粉丝更是纷纷表示很心疼。
他竟然是一大早要赶去早班机吗……
原本已经做好决定不再理程子翊，但他为什么又来招惹她？
黎歆歆不明所以，心乱如麻。
听着《悬溺》码完的
又甜又刀的一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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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日思夜想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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