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跟我进里屋。”说罢,老者起身,腿脚麻利地向里走去。
安逸紧随其后,而图图亦随之前行,眼下这小家伙的神情更紧张了不少,甚至不将右手插进衣兜,紧握拳头,肘腕微曲,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阵仗。
“咯咯。”
正当安逸迈入里屋,骤然窜出两团黑影,眼看其避之不及,图图猛地挥出拳头,怎料那黑影轻身一跳,径直避开攻势,随后狠狠踩着这家伙的脑袋,鸣啼声不断。
“麻花鸭?”待安逸仔细一瞧,才发现那两团黑影正是麻花鸭,此刻其一踩在图图脑袋上,昂首挺胸,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你们小心点儿,这两个东西心眼小,千万别招惹它们。”说着,老者拉开抽屉,从中取出块龟甲。
“老先生,瞧您这两只鸭子,好像跟通了人性一般。”安逸俯身,轻抚另一只麻花鸭的脑袋,其竟毫不抗拒,任由安逸触摸自己的羽毛。
“那不是鸭子,而是渔鹭。”待老者轻拭龟甲上的灰尘,随后向安逸解释道。
“渔鹭?那岂不是古禹民最擅长驯化的动物。”安逸颇有兴趣,追问道。
“古禹民?”老者迟疑,其望着安逸继续道,“老夫不知什么古禹民,而这训鹭术也是从我的祖辈流传至今。只是现代捕鱼技术越来越发达,根本用不上这些小东西了。”
安逸摸了摸渔鹭的脖子,确实未发现锁鹭环,遂推测老者使用的驯兽技艺,应与古禹国没有直接关系。
“来吧,坐上前来。”
老者招呼安逸上前,待其坐定后,随即点燃一根蜡烛,并将龟甲放在烛火上反复灼烧。大致五分钟后,老者将手指按在滚烫的龟甲上,不断抚摸表面裂痕。
“日照之下,阴霾尽散,小伙子,近日务必善用神通,行通天之事,以镇禹川凶灵。”老者双眼紧闭,眉头微蹙,轻声朝安逸叮嘱道。
“你所指的神通是腾云驾雾,日行千里,还是点石成金,撒豆成兵?”安逸打趣道。
“开河眼,行水祭,庇佑禹川。”老者声音骤然高亢,字字铿锵。
听到此处,安逸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其后诧异地望向图图,可这家伙也是一脸茫然,冲着安逸直摇头。
“关于水祭,能不能请您再提供一些线索。”安逸对这俩字眼耿耿于怀,遂请求道。
“我只知道这些,接下来的路,还请小兄弟自行决断。”说罢,老者收回龟甲,起身将其放回抽屉内。
此刻,纵然安逸内心波涛汹涌,但其依旧挂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待从钱包掏出伍佰元放在桌面上后,便领着图图离开老房。
习惯性地将大拇指甲抵在中指根处,用疼痛使自己保持镇定,可安逸此举却被图图看在眼里,遂其连忙上前宽慰道:
“安总,你不是说过,不相信这些江湖方士的话吗?况且咱都是唯物主义者,正道的光照在大地上。”
“你说得没错,世上本就没有鬼神,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安逸欲言又止,其再度望向堂屋,那老者竟已坐回桌前,正遥遥望着自己。
安逸礼貌地朝老者鞠上一躬,其后领着图图朝老街尽头走去。
在古镇随便垫了垫肚子,安逸两人便赶往古禹遗迹区赴约,鉴于图图左手受伤,此行则由安逸担任司机。谁想这家伙根本没受老者预言影响,一路狂飙飞驰,肆意展示着车技,并声称要全心全意替老板跑一趟磨合期。
下午三点,安逸准时抵达古禹遗迹区,眼下迪卡已在馆外等待,而其见安逸正朝自己走来,立马殷切地迎了上去。
“安总,听说您昨晚去了古镇,难道是咱们酒店服务不周?如果遇上任何问题,尽管直接跟我投诉。”迪卡依旧是那副谄媚样,与发布会上的状态判若两人。
“没问题,都挺好,我就是想去古镇溜达一圈。对了,咱们下午安排的什么活动,应该不需要我再致辞了吧。”安逸随意搪塞了过去,并询问道。
“下午有一场古禹音乐会,邀请您出席。至于晚上,咱还是在上次的地方,设宴款待诸位。”迪卡笑脸盈盈道。
“自发布会结束后,咱们一路游历风情街,观看舞台剧,甚至今天下午还安排了音乐会。若旁人瞧见这行程,还以为我报了某个夕阳红旅行团。”安逸拍了拍迪卡肩膀,假意埋怨道。
“如果安总觉得不适应,那一会的遗迹观光您就不用参加了,直接在后面的舞台区休息即可。”瞧着安逸这架势,迪卡赶紧提议道。
“无妨,我先自行去溜达一圈。早上看过你发的行程安排,四十分钟后,我准时在舞台区等着大家。”说罢,安逸淡定地朝遗迹展览馆方向而去。
话说这古禹遗迹,绝大部分已进行回填保护,仅有少量区域供作游客参观。四幢巨型玻璃建筑,将整个景区按照阴市、阳市、祭祀区及殉葬区依次划分,并全程配备定点语音讲解。
现下安逸所处的祭祀区,正是采用“探方”发掘方式,即在地面按照既定尺寸划出方格,然后向下分层发掘,其间正方形称为“探方”,长方形则称为“探沟”。为方便游客近距离接触古迹,设计单位在下方设有纵横各三条玻璃栈道,以供通行。
站在最高处的观景台,安逸鸟瞰整个古禹祭祀遗迹,而那中央位置的巨型风化树桩,顿时引起其注意。
虽然仅剩树桩,但其发达的根系向四周野蛮延展。根据身旁的资料介绍,这本是一株枫树,曾作为古禹国祭祀区的中心原点,大量祭祀仪式均围绕其展开。
“图图,你仔细看那枫树桩,是不是像一张人脸。”安逸指向遗迹坑内,并朝图图询问道。
“依安总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像张脸,耳根、鼻孔和牙齿一应俱全,但唯独少了双眼睛。”仔细观察后,图图如实回应道。
“你再瞧瞧,中间那硕大的空洞,是不是很像一只眼睛。”安逸牢牢盯着枫树桩,一本正经道。
“即便形状像眼睛,可哪有人的脸上,仅长有一只眼睛的道理?难不成变异了。”听安逸这番话,图图愈加迷惑,遂不解道。
“话虽如此,可回头想想,昨晚当我闭上双眼后,不也还有一只眼睛在盯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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