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璃脑子一片空白：“啊！”
锦年怕她不懂：“就是，那个，有没有，跟男人睡在一起，有孩子？”
“没有吧！”谢云璃不好直说昨天看了死人，只好推脱，“可能是吃错东西了吧。”
锦年仍不放心：“真的吗？没有被人骗吧？”
谢云璃讷讷：“我都不认识几个人，怎么会被骗。”
她一口咬定是吃错了东西，锦年也不好逼问，幸好之前药熬的多，再热上一热还能喝一碗。桌上的肉自然端了回去，两人苦哈哈地吃了一顿素斋。
谢云璃帮着一起收拾了碗筷，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坐在果韦旁边看她拾掇草药，突然好奇起来：“果韦，你有没有吃了能壮阳的药？”
锦年皱眉：“要那个做什么？”
“我问问，万一用得上呢？”谢云璃一脸无辜的解释。
“要是用得上这个，我劝你还是趁早跟用得上的人散了吧。”锦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谢云璃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温和的人，但相处的久了，果韦常常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些讥诮的神色，绝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仿佛是对这个世道的嘲讽。
她的反应不显得尖酸刻薄，反而有种独特的魅力。非要说的话，有点愤世嫉俗的书生气。包裹在她与人为善的言行里，谢云璃也说不清她这股气质到底是什么，只觉得特别有意思。
“我是想说，能不能掺一点混在香里。”谢云璃解释，“应该很好卖。”
锦年的思路也被带偏，开始认真思考，有没有用得上的方子，越想越远，已经开始思考汤药变成香方如何生效。
谢云璃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认真了，怕给她添麻烦又改口：“我说说的，不用放在心上，现在的买卖已够我吃用了。不加这些，加点别的，提神醒脑也是一样的。”
锦年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是真心的，遂抛开之前的问题聊到她现下的买卖。
原本只有两家铺子愿意尝试，生意做成了以后，跟风的人倒是多了起来。嫌麻烦的还愿意来问一问价，不管不顾的就自己开始瞎折腾了，香方本来就是各人自调，增减随心，出来的味道也五花八门，千奇百怪。谢云璃特地调了西夏人可能喜欢的味道，短时间里也算有了一点进项。
她还请了一两个帮工，主要是处理材料，多出来的时间，她用来试香和寻找新的卖家。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总不能一直靠着吃老本混下去，别人也会迎头赶上的。
谢云璃突然问起：“果韦，你见过死人吗？”
锦年心下一惊，但面色如常：“见过，怎么了。”
谢云璃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昨天的事：“我也见过。当时我跟着父母来兴庆府，一路上见到了很多。尤其是边境，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说到最后，声音也渐渐冷淡。
“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锦年不解地问她。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觉得挺不公平的。普通人所求不过是吃饱穿暖，贵族呢华服美酒，高高在上，连熏过的衣服都够买一条人命。我原本也觉得我什么都没有做错，等到自己失去庇护，才发现普通人的日子这样难过。”
“何必这样自责，他们的痛苦并不是你带来的。”锦年劝她。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到了，可能也想做些什么吧。”谢云璃神情郁郁，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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