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离桎梏后,萧衍之就开始整理散开的领口。
他脸上还没缓过神,瞥向谢朔温时,两只浅色的眼睛里透着几分鄙夷。
就向看禽兽一般,呸,感觉禽兽不如。
谢朔温:“……”
所以我现在怎么解释他才能相信他一开始真没那种心思。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萧衍之厉色的目光就打量了过来,“谢尊主又跟来这里做什么,总不能又是闲的吧。”
萧衍之真的要头痛了,他现在很有理由怀疑他散失的那一魄就在谢朔温身上,不然这人怎么总阴魂不散的跟着他做什么。
这两个“又”字用的就很微妙,谢朔温似乎还没缓过神,一时间接不上话,只道:“没有,这次就是来找萧仙师。”
萧衍之被他这个回复搞得一愣,似乎还有点意外,问道:“找我做什么?”
刚问出口,思绪里又出现了刚刚谢朔温在他耳畔说的那些话。
我都给钱了,你说我想做什么,之之。
之之。之之。居然叫他之之。
于是刚想回话的谢朔温就看到眼前站着的人莫名的颤了一下。
他不明所以:“?”
来找他这件事也这么令他恐惧?
想了想之前自己做过的事,谢朔温又觉得好像有点合理。
“我现在没有恶意,我只是上次在柳畔渊那会听你说在找一个关乎性命的东西,我就想着……”
跟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神奇。
“你不会知道的。”
谢朔温猛地抬头:“?”
这么肯定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萧衍之看起像是懒得跟他解释一般,只道:“你不会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别再跟着我了。”
再跟上来,他下一步就不好行动了。
谢朔温反问:“我要真想跟,萧仙师还能拦得住我吗?”
萧衍之浅色眼睛一睨,指向一个方向道:“行,你跟,只是我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得乔装打扮一番之后才能进去。”
谢朔温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摆放整齐的服饰跟装饰,他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萧衍之,道:“想来那地方我还是去不了了,告辞。”
就在他转身往外走的时候,门外又突然传进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对啊,芝芝出门一般都会灭掉烛火才对,刚刚里面怎么会是亮着的?”
房间里的两人惊慌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长妈妈怎么掉头回来了!
更衣间只能藏一个人,这个谢朔温是知道的,不然他刚刚也不会一看就知道萧衍之藏在那。
眼下出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了,那样只会跟过来的长妈妈打上严严实实的照面!
房门外的长妈妈越想越不对劲,转头打算看看什么情况。
她来到房门外,看到纸门透出的烛光,肯定了是芝芝出门粗心大意忘了灭烛火了。她来都来到这了,还是进去把烛火灭了再走吧。
正想着,她推开了那扇纸门。
然后被里面床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像是意识到有人进来了,床上一个人掀开了了帐帘。
长妈妈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送走的那个难缠的客人还是谁?
只见那位难缠的客人现在衣衫不整,一副**一番时被人打扰了兴致心情不好的模样。
“干什么的?!没见小爷我正忙着吗!”
长妈妈虽然知道自己这番有些不合时宜,但好歹她也是这里的长妈妈,而且房间的主人还不在的情况下,她还是要过问的。
于是长妈妈诚惶诚恐问道:“公子,这是……”
他们刚刚才交谈过,长妈妈不用点太明白对方应该也能懂的。
于是谢朔温装出才认出长妈妈的模样,道:“原来是长妈妈啊,有什么事吗?”
长妈妈额角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床上那位是?”
“是之之,刚刚我回去的时候刚好撞见她看完戏回来了,我俩一见倾心便回到这来了。”
说完他还挑了一下眉,一副让长妈妈自己体会的模样。
长妈妈面上疑惑道:“芝芝?”
芝芝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床上躺着的一个红色衣裳的可人儿,萧衍之捏着嗓子回道:“长妈妈,是我。”
那嗓子属实是又尖细又沙哑,长妈妈起疑了,“芝芝,你嗓子怎么这么哑?”
卧在床榻上的萧衍之一噎,一时间回不上话来。
眼波流转间,谢朔温发话了,“是我动作太猛了,让之之嗓子都喊哑了。”
榻上的萧衍之:“……”
门槛处站着的长妈妈:“……”
谢朔温说完还附身到身下人的耳边轻声道:“哪有人会像你这么陪客的,你得主动点,装的像一点,不然长妈妈要起疑了。”
长妈妈还想再问些什么,就见床幔上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地攀到那个公子身上,那投怀送抱的身姿满是娇羞,动作间好像还露出了一抹白皙的香肩。
她非礼勿视地收回了目光,就听到那位公子声音低沉地说:“长妈妈还要看下去吗?之之要害羞了。”
这她哪还敢说不走啊,连忙出去还帮人把门带上了。
隔着一扇门,长妈妈的声音清晰传过来,“那就不打扰公子的兴致了。”
说完脚步声渐行渐远,看样子是走了。
确定长妈妈是真的走了之后,萧衍之冷静地声音才响起,“可以放开我了,谢尊主。”
谢朔温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撑在萧衍之身侧的那只手,有些慌张地起身。
他刚刚做想什么,难不成还想假戏真做不成!
被自己这一想法吓到了,谢朔温不再看向床榻上的人,简略地说了一句“告辞”就磕磕绊绊地走出了房间。
萧衍之起身轻轻地把衣裳拢上,看着谢朔温像是落荒而逃的模样,浅琥珀色的眸子尽显幽深。
*
怡香院后院的更衣间。
确定里面没人之后,萧衍之提着下面的裙摆,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这个更衣间很宽敞,里面的服饰跟装饰跟多,梳妆台大概也有十来张,萧衍之刚走去的时候,有几面梳妆镜还照到了萧衍之红衣的身影。
奇怪,怎么现在来到这又没有了一开始那么强烈的感应。
现在魄壳的感应弱了许多,感觉又恢复到了原先一开始步入集市之前的平静。
萧衍之更是不解了,他现在的状况诡异到惊人,这样的情况让他感觉他那半个多月的古籍都白看了。
半响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来都来了,不找找都对不住他今天这身穿着。
房间很宽敞,他就这么在里面走了几圈,丝毫没有动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就只走了几圈,发现魄壳确实没有什么反应后,他失望地停了下来。
原本还以为这次能有什么收获呢,至少能找到一些线索也是好的啊。
没有,还是没有,他看了那么久的古籍,研究了那么久跟魂魄相关的东西,甚至来到仙都的这些天他都在找跟他散失那一魄相关的东西,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他就像只无头苍蝇,到处转,团团转,却也没收获什么。
除了知道自己散失一魄,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丝毫线索。
倒不如不知道呢,萧衍之心想,他师父说他原本在幼时体内就少了一魄了,那他活了将近二十年,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想着想着,萧衍之自己都笑了,就因为白费了这些时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自己就产生了这种颓废的心理?
那他就不叫萧衍之了。
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态,收敛好情绪,打算离开这个找不出什么东西的房间。
只是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房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萧衍之急速做出反应,坐到了房间里最里头角落里的一张梳妆桌前,假装在梳妆。
房门应声而开。
萧衍之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门口处就走进了两个眼熟的姑娘。
其中一个年轻的姑娘似乎很慌张,慌慌张张地说:“怎么办,我顶撞了那个公子。”
两人也没管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直接就交流了起来。
“紫鸢,没事的没事的,是那个公子强迫你在先,长妈妈会为我们说情的。”
这两个姑娘俨然就是萧衍之一开始碰见的那两个姑娘。
“蓉姐姐,我害怕……”
紫鸢是真的害怕,她眼眶里的泪花一个劲的在打转,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而那个被换做蓉姐姐的姑娘就一个劲的将人搂在怀里安慰着。
“不怕不怕,没事的……”
萧衍之听完她们云里雾里地说完这些话,脑筋稍稍一动,大概也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大概就是唤作紫鸢的姑娘是新来的,然后刚刚被一个公子强迫后顶撞了那位公子,现在被吓哭在这里。
两人抱着说了很久才发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两人抱作一团,面面相视后,一时间竟也认不出坐在角落里那个红色背影是谁。
紫鸢新来的看不出是谁正常,但是蓉蓉来这这么久了,倒还真没认出来角落里坐着的是谁。
于是,蓉蓉小心翼翼,抱着试探的语气向里头那人问去,“姐妹,你这是?”
回应她的是一把陌生的嗓音,似女人声音般尖细的同时还有几丝暗沉的沙哑,“近来阴雨连绵,我不慎感染了风寒,故坐在里头不想把风寒给姐妹们染了去。”
蓉蓉又问:“你是?”
萧衍之回过头,装模作样的咳了咳,捏着嗓子道:“我是刚刚才来这的,长妈妈让我在这里候着她。”
蓉蓉看着眼前那张尽管画了诡异妆容却还是美到男女不分的脸,一时间有些怔愣。
这个人要真来她们怡香院的话,必定是花魁的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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