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之:“他承认自己是黑竹影刃的那位。”
二长老:“黑竹影刃……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什么?!”
二长老如有一种一夜沧桑的感觉,话到最后直接变了调。
“你真遇到谢朔温了?!”
萧衍之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撇了一眼像是吃了屎似的二长老,缓缓地点了下头。
“你……谢朔温……你俩怎么……”
二长老语无伦次了起来。
萧衍之:“他有下狠手。”
二长老又是一哽。
“但并不认真。”
二长老:“?”
杵在一旁一直安安静静地隐左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昏阙过去的二长老,连忙上前安抚道:“长老您别激动别激动,喝口茶换换气。”
萧衍之语气还是没有丝毫起伏,续着道:“这么惊讶我遇到他还能毫发无损,是因为你知道他很强,实力很有可能是居于我之上,而且——”
“他与我之间还有着仇深似海的关系。”
这下换二长老不说话了。
“这样的一层关系,黑竹影刃那位,也就是你口中的谢朔温在见到我后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与我起冲突,而一旦我俩打起来就不会有人不挂彩。二长老你说是吗。”
二长老又掩饰性地喝了口茶,闷闷道:“这茶有些凉了。”
隐左又替他重新倒了一杯。
萧衍之直视二长老,“只是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见过这位谢朔温,更不用谈我与他之间的恩怨是从何而来,他见面一上来就是手掌招呼,一副要将我灭于今日的气势。二长老既这么清楚谢朔温与我有仇,想必应该也知道我与他为何结下这仇吧。”
“不清楚不清楚……”
“二长老,仙都就这么大,今后我和他总会再遇到的,你将这事告诉我不算坏事。”
二长老:“你小子这是什么话,我难道是不知道这事该告诉你吗,我……”
往后他又不知道怎么讲了,但对面的萧衍之倒是少有地在认真听他讲,甚至还破天荒地流露出很期待他的下文的情绪。
二长老破罐子一摔,坦言道:“他跟你亲爹有仇,当年亲手杀死了你亲爹。你……算是被你爹的事牵连进去的。”
这个话题已经被尘封很久了,自萧敬身陨后这个话题就被大长老禁封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苍玄顶上的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等玄虚派的子弟赶到后,苍玄顶就走出了一个人,一个在仙都并不出众的无名小卒,那人伤的很重,浑身上下都是血,脸上还没干凝的血液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往下滴,然后渗入他玄黑色的衣袍里变成了更深的黑色。
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因为他那令人恐惧的眼神,凶恶又狠烈。
更甚者是他的笑意,狂妄又张扬,他好像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似的,笑的越发狂妄,将近到痴狂的地步。
“看看还没有机会……去问问你们宗主有没有料到会有今天。”
他就留下这句话,转身从不知什么时候被破坏的结界越去,消失在众人眼前。
再然后,是他们玄虚派的宗主萧敬躺在苍玄顶的万年松旁,整个人身上跟刚刚那个无名小卒一样滚满鲜血,神志不清,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到后面他们也没能把他们宗主救回来,萧敬没撑过两天就死了。
那段时间,整个玄虚派都陷入了混乱。
自家宗主在自家门派里被一个无名小卒刺杀了,这是何其之大的耻辱!
于是玄虚派大大出手,贴上了那名无名小卒的悬赏令,发了疯似的开始找起人来。
玄虚派办事效率很高,没过两天就查出了那名无名小卒的身份——仙都三大强派之一,欲影派中的弟子谢朔温。
这一进展于玄虚派来说无疑是顺利的,但当他们门内弟子将要去上门讨伐时,他们派内的大长老就立下了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规定——玄虚派内任何人不得去讨伐这个刺杀他们宗主的恶人,也不得再提及此事。
这规定一出,不仅是派内人甚至是派外人都震惊了。
一直以来大长老对玄虚派都是兢兢业业,绝无二心之说,派内人虽知情但不理解这一举措。而派外人就在议论分说着着玄虚派的大长老是不是有意庇护这个叫谢朔温的欲影派弟子。
但这些言论都不足以推翻这个规定,他们宗主身陨后就一直是大长老坐镇玄虚派,此规定一出也就成了铁规,派内人哪怕再怎么咽不下这口气也没有去找谢朔温。
各派修士在私下将此事传散开来,久而久之就传成了谢朔温不仅年少轻狂在别家门派将一派的宗主杀掉,还让人家整个宗派都畏忌他,这种人万万不能招惹。
于是谢朔温就这么一举成名了,虽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的确是成名了。
到这,二长老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道:“后面因为这事,大家都去查了谢朔温这个人,发现了他还是欲影派宗主的小儿子。知道这事之后大家就知道这人为什么这么狂了,合着是有他爹在背后撑腰呢。”
“我们大家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谢朔温这么狂妄全都是因为他身后还有个地位颇高的爹,然而……”
二长老说着突然就顿了下来,他的表情异常矛盾,仿佛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也是那般让人觉得矛盾。
“然而在我们前任宗主死了没多久,欲影派就传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还是谢朔温,他亲手将他亲爹给杀了。”
萧衍之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二长老刚刚表情为什么那么矛盾了。
谢朔温既然是因为有他爹在身后撑腰,怎么过不了多久反而还将他爹给杀了呢。
这的确是件很矛盾的事,萧衍之还是沉默着不说话。
于是二长老便接着说:“而他将他亲爹杀害之后就没留在欲影派了,自己搬了出去,大概是继承了他亲爹的遗产在外自立门府,自称尊主。也就是现在的黑竹影刃的尊主。”
二长老此时俨然已经换了另一副表情,萧衍之静静地看着他不难看出那是一种忌惮的神情。
二长老:“此后再也没有人敢在谢朔温面前瞎晃悠,毕竟这人心思歹毒又难猜,连自己生父都狠心下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但是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迷上了这个狂妄的人。”
二长老不用往下说萧衍之也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
肆无忌惮,狂妄,敢说敢做,而且还是修为极高的人,有人喜欢也是正常的。
但是萧衍之现在对谢朔温的成名史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想知道这人究竟跟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萧衍之:“所以究竟是什么仇。”
二长老两眼一翻道:“这我怎么知道!你只管知道他跟你有仇,你再次见着他时回避着点就是了。”
萧衍之没赞同也没否决。
“啧,我知你内心高傲,也不怕谢朔温,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是。”
萧衍之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将话头转回了最初的话题,“那藏书阁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二长老道:“藏书阁大概要等到后天,明日玄搓会就要开始了,你小子别乱跑,到时候你也要上台的。”
“你小子还好说,要不是我亲自来说,你小子肯定不当回事!”然后又转向另一边道:“隐左,好好跟仙师讲一下玄搓会之事,会堂还有尾事要议,我抽不开身,就先走了。”
隐左在一旁点了下头:“是。”
然后二长老就走了,走之前他还不忘瞪一眼面色毫无波澜的萧衍之。
二长老一走,整个寒阙殿就陷入了一阵寂静。
半响,隐左才巍巍颤颤地开口:“萧仙师……”
萧衍之放下茶杯,目光冷冷清清地投落在他跟前立的正直的隐左身上。
夜色悄悄来临,又是一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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