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来到精神力测试中心的大门口，这里的人很多，丹玉像大多数送考的家长一样，看着艾光明取了号排上队以后，就到这附近的机甲大厦里看材料去了。
“抱歉，先生，这边只有考生可以进，无关人员不得进入。”
艾光明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了穿着希波军校制服戴着志愿者袖标的月见。
“不可能，你们的测试仪有问题！测试中心有黑幕！不给钱就压别人的精神力等级。我家孩子明明是S级控星使，怎么可能只是A级。”
一个中年男人一直嚷着要往里闯，可惜他根本推不开月见，只能站在门口气得跺脚。
“难怪调了军校生过来维持秩序，每年都有几个不信邪的。”
排在艾光明前面的男生低声嘀咕。
“先生，审核结果出来了，你的孩子确实是A级控星使，而且，我们检查出他携带影响测试仪正常数值的干扰器，试图强行提升精神力等级，我们已经上报了星联招考处，三年内，他将不能报考任何学院，不局限于六大军校。”
测试中心走出来一个戴着仁济医院胸牌的愈者，他表情严肃地看着那个无理取闹的男人。
每年都会有人试图用技术手段提升精神力等级数据，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他们却没想过，把额头上画了王字的猫扔去跟老虎决斗会发生什么？一个不到S级的人去接受S级的考核，这是对自己的安全极为不负责的表现。
前些年星联出台过规定，为了保护部分考生个人安全，允许超过3S的考生在测试过程中压低精神力等级。但是虚假提升精神力等级的红线始终没有变过。
周围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到那个被吓得瘫坐在地的男人身上，他显然知道真相，却还是怀着侥幸心理乱泼脏水。
“你的孩子已经从别的出口离开了，我们不会公布他的个人信息，请你不要继续在门口影响秩序。”
那位愈者有些生气地提醒他。
月见上前一步，准备把这个男人拉起来让他离开。
“我不管，是你们冤枉我孩子！就是你们！”
那男人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挣不开月见的力量，直接被拖到了路边的椅子上，306星防营这个片区的巡逻队也已经来到，把男人给带走了。
月见处理完转过身，就看见了队伍里的艾光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嫣然一笑，走回大门口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露出手腕上的星讯仪，用的正好是她参加考核时艾光明送她的星讯仪外壳，上面有浅黄色月见花图案。
“我又想去希波军校了，这学姐好厉害！”
队伍里的一个女生忍不住悄悄和一起来参加考核的朋友低声说。
“得了吧，你这个三心二意的人，你昨天还说想去第一军校，看看那位天赋超强的控星使是不是长了两个脑袋呢。”
她的朋友无情吐槽。
艾光明被这段对话逗得悄悄埋头憋笑，肩膀都被憋得颤抖了，身后突然传来关切地声音。
“同学，同学，你怎么在发抖？是不是有点紧张还是哪里不舒服？”
艾光明转过头，只看见一套深灰色的宽大运动服，没有看见人脸，她又仰起头，这才看见了一个剪了利落的齐耳短发的清秀女生，身高看样子应该超过了一米九。正低头关切地看着自己。
她心中呐喊：好高啊！
“谢谢同学啦，我没事的，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艾光明，你呢？。”
艾光明挂起十二分灿烂的笑容伸出手。
“啊？哦，没事就好，我叫……柳五更。”
她说起自己名字的时候，脸瞬间就红了，声音也压得很低，甚至都不敢看周围任何人的表情，她没想到艾光明会问她名字。
“好酷的名字！就像小说里那些怀有独门绝技的侠客一样，还是那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大侠。这名字真不错！”
艾光明的夸奖让柳五更的脸上出现了有些错愕的神情，她都做好再一次因为名字被嘲笑的准备了。
她们一边聊着一边跟着队伍慢慢往里走，经过月见身边的时候，艾光明听见了她努力用低沉的腹语说：“光明加油！”
艾光明也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小声说：“放心！”
“光明，你从哪个星球过来的？”柳五更好奇地问道。
“5109星，你以后有时间去玩可一定要联系我，我保证带你吃好喝好玩好。”
艾光明指了指星讯仪，她们刚刚交换了联系方式。
“一言为定，说不准我们以后会在一个军校呢。”
柳五更伸出手和艾光明击掌为誓。
“1350至1400号准备测试，请到门口取收纳袋，进门后站到写有编号的测试仪旁，测试前，先把无关物品放进收纳袋交给测试员。”
冰冷的电子音从测试大厅中传来。
一行人都不再说话，安静地走进大厅找自己的位置，五排高大透明的圆柱形立式精神力测试仪，它们的底座处的屏幕显示着大家的编号。
而除了进门的那侧，大厅剩余的墙面上都安装了高约三米的镜子，将所有人的动作照得一清二楚。
艾光明能感受到，这个大厅里的人远比现在能看见的多，她想释放精神力去仔细探查，却被身着黑色工装的测试员走过来打断。
“同学，准备好了吗？可以进去测试了。”
“好了，这就进去。”
艾光明把收纳袋递给他以后，再次环顾四周，走到测试仪的侧面，通过了虹膜和指纹识别以后，圆柱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入口。
“叮——考生艾光明身份识别成功，精神力等级测试开始，请戴上护目眼罩和感知头盔。”
在圆柱的开口合拢之后，艾光明耳边响起了提示音。
如今，艾光明已经能够十分熟练地将自己的精神力等级压制在3S之下，再如何波动，始终都与3S有着一线距离，只要她没有停止压制精神力，当下的任何测试仪都没办法测出她的真实等级了。
从左侧的平台上取下了熟悉的感知头盔和一次性眼罩并穿戴完成后，艾光明又感受到了熟悉的令人精神放松的温暖和暗藏着的窥探的感觉。
“测试完成，请取下头盔后再离开。”
精神力等级测试很快，只用了十分钟，艾光明就听见了结束音。
她走出测试仪，看见了自己的测试员一脸惋惜。
“唉，艾光明，你的精神力等级再高那么一丝，就到达3S了，真是可惜。”测试员看着圆柱上出现的曲线和最后计算的数值遗憾万分。
在这短短五分钟之内，他的心情就像跟着那段曲线坐过山车一样。
曲线从一开始急速飙升突破S进入2S并且很快就接近了3S。就在他以为能够轻轻松松突破3S的时候，上升突然停了下来，在3S与2S的交界处不停波动，就像室颤的心电图一样杂乱无章忽高忽低，有两次越过了3S的线却又飞速掉了下来，根本达不到3S的标准。
“谢谢老师，2S的精神力够用啦！”
艾光明乐呵呵地接过自己的收纳袋，看了一眼自己努力学习压制等级的成果，满意地朝着大厅另一侧的出口走去，甚至还凑到其中一面镜子前挥手告别。
她感知到了镜子背后的那群监考官，终于想起来了这些根本都不是普通镜子，而是单向玻璃 。
考官们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之前不是没有人察觉出他们在玻璃背后观察，但是眼下这样紧张的考核氛围，也没有考生会在离开的时候特意凑过来挥手。
“这个考生叫什么？心态真不错。”一个留着棕色披肩发的监考官有些感兴趣。
她身边的另一个金发考官低头看了一眼资料，说：“艾光明，各方面数据都不错，差一点就到3S了，我还以为这届考生会多一个呢。”
“没想到测试到现在，真就只有柳五更和中午那组的郭亦两个3S愈者。”有人遗憾道。
“柳柳！我们都通过第一关了！”
柳五更特意在门外等着艾光明一起走，结果被艾光明突然像个小跳蚤一样蹦出来吓了一跳。
“光明，你当初为什么不去第一军校做预备生呀？”
柳五更好奇，她刚刚随意翻了翻5109星的星网论坛，意外发现有人说艾光明当初拒绝去做预备生，偏就要留在5109星防营青训，而她首次拒绝的，就是第一军校。
“因为那边有我讨厌的人，我才不想和讨厌的人待在一个地方。”
艾光明这个有些孩子气的理由让柳五更无奈摇头。
“柳柳你呢？你一个那么厉害的3S愈者，为什么不去做预备生？”
柳五更看着出口方向，焦急等候考生的亲朋好友，和无论通过与否都全力奔向他们的考生们，眼中有些羡慕。
“我十五岁才觉醒了精神体，后来又出了一些意外情况，直到今年十九岁才完成了学业来参加招生考核……比起其他的考生，实在是，有点差劲。”
“谁说的？！柳柳，在今天之前，我都没见过3S愈者，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几岁觉醒和实力强弱有什么关系？难道别人被救的时候还要挑一挑谁觉醒得早吗？”
她仰起脑袋看着柳五更的眼睛。
“我遇到的人中，极少有精神力等级比我们高的，他们都生活得很好，可从不会觉得自己差劲……”
柳五更垂首看着走在旁边叽叽喳喳却又一本正经安慰自己的艾光明，好像一个耀眼的光源，散发着温暖的力量。
瞧着艾光明的全是卡通画的外套和可爱的头绳，柳五更竟生出了些莫名的担忧。
这一看上去就是被大家的爱包裹着长大的小姑娘，即使她是个精神力的等级不低的殒异者，却也只是个才过了十四岁的小朋友，不知道接下来的相关考核会不会被其他殒异者欺负？
“柳柳，我要先走一步，明天加油啊！”
艾光明老远就看见了丹玉在对自己招手，看着柳五更心情好了许多，和她告别以后，便向着丹玉的方向奔去。
“光明，明天见！”
柳五更的回应被嘈杂的人群淹没，艾光明却仍然能够听见，她站在丹玉身边，朝柳五更笑着挥手，满是卡通画的红外套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看着两人走远后，柳五更把外套的帽子拉起来挡住了自己的视线，独自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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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招生考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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