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的东西，莫念内心冒出无数问号。
这系统想让我干什么东西？
她只是一个活着时候没有任何高光，光吃饱穿暖就耗尽全力，在地铁站一抓一把的普通007社畜，做梦暴富都只敢许一百万的愿啊？
女帝？太看得起她了吧？
又抓起老头的书作对比。
老头的书，六十页，线装，单面印刷，竖排本。
一列只能写下二十个字，一页有六列，也就是说，写满这样一个册子，需要七千两百字。
老头要做什么，首页也明白写着指引：《华书 修仙列传（卷三）》。
她的书，封皮旧牛皮纸陈破不堪，甚至有油点；边缘毛躁，第一页直接裂开。往后空白页面，有白纸，有竖纹，有格子纸，淋淋洒洒几百页，没有一张纸是重复的。
根本不像是书，纯粹是收破烂把废纸堆在一块的程度。
低头看着两本书，莫念眼珠都快瞪出来。
一声笑从对面传来，她抬起头，老头显然看到封面，不紧不慢点着第二根香。
莫念不可思议道：“我要做比你五倍厚的书的事情，幸灾乐祸？自己淋过雨也要把别人的伞撕碎？”
老头笑道：“你只数了页数，没看内容？”
在老头提醒下，莫念重新打开蓝书，简单扫过第一页的瞬间，嘴再也控制不住地张大。
不，也许在看到标题的时候，就该意识到……这些事情记载的方式。
文言文。
编年体传记，以年月为段落起始记录一个人的生平，司马迁创立的范式。
如果是这样……
她粗略扫过段落起始方式，另一个猜测也随之确定：
一个人的一生，既长又短。可能一连十几天，十几年都过着同样的生活，也可能每天都不一样。
以传记体史书为标准，不是什么都能被记叙，只有推动主角命运走向注定道路的事情，才有资格被记录。
成为女皇甚至不是终点……还要做许多与之相配的事。
封面牛皮纸毋庸置疑地写着的女帝，任她怎么用指甲抠，都抠不出一丝模糊。
怎么回事，她在现代社会躺平，犯了异世界的法，要这么卷她？
不不不，这本书不是必须要做，还有办法。
莫念看向老头，表情凝重：“如果我现在去死，是不是就不用做这本书了？”
老头意料中开口：“那你会成为这个时空的一部分，永远停在这里。”
“？我又不是自愿来的，凭什么啊？”
“我们猜，每个人的任务，与身体原主有关。而你更特殊一点——你是被召唤来的。”
“？可你刚刚还说，不知道现代人穿越到这的理由？”
老头耐心解释：“我们确实没弄懂原理，但一些任务特殊的人降临，会出现祥瑞之兆。比如，外头原本是枯井，就在昨天，突然涨水了。”
“……让地下水位抬高算什么祥瑞之兆？”
“不错了，我从这个身体醒来的时候，人在猪圈，迎面就是一坨屎，什么祥瑞都无。”
一老一小对视，俱是沉默。
莫念无力撑起额头：“我跟你说，以这副身体的情况，死可比坚持活着容易多了。”
“如果穿越者死了，书没完成，那么书会直接消失，再也不可被观测。反之，如果你是完成后才死的，这本书会代替你留下。”
“说一千道一万，你没法证明，完成书之后一定能回去，不是么。”
老头微笑道：“这是第三条规则：如果穿越者在这个世界转世，不自知地完成了任务，书会以完结的形式出现在曾经有交集的穿越者身边，书的主人也会自然死亡。”
“那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等到自然死亡呢？”
“书会一直在你身边，而下辈子你运气不会这么好：有人引导你怎么启用系统，告诉你回去的方法，和你原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无力感将理智席卷，她把脸埋在掌心。
要想回现代社会，必须做完这本书；要想做完这本书，必须完成封皮上的任务……
用脚趾头想想，做女帝得分几步？
拉军队，起义造反，平推到首都，登基。
哇，这也太简单了。
额头在手心来回摩擦，睁开眼还是这个发癫的世界，莫念欲哭无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因为我地铁见到土豆广告回家没跨火盆？”
老头好奇：“你多大啊。”
“有什么关系？”
“你躺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看起来回去的愿望也不强烈。”
莫念露出假笑：“啊对，当女皇也太容易了。我十分想念问我下了班回家做什么为什么不加班的煞笔国男领导，也十分惦记我时不时就付不起房租需要人通融几天的存款，还有现在扣生扣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领的养老金。哇，我可太想回去了。”
噗嗤声从墙根传来，旁听良久的冷峻少年低头，肩膀含蓄地抖成筛子，见莫念望来，更是装都不装，敞开来哈哈大笑，还不忘擦一擦眼角的泪。
莫念不可思议对老头道：“我刚就想问了，他谁啊，幸灾乐祸成这样！缺不缺德啊！”
老头答：“萧闲，今年十八，籍贯长安。他不是穿越者，他妈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到他妈的书，一直想弄明白书的事情，我偶然遇到他，就以师徒名义带在身边了。”
又一阵风来，第二根香也焚烧殆尽。
老头幽幽叹口气，将最后一支点上。
“我不想听天由命做任务，却不知不觉把书填满了，时至今日，仍然没能全弄清楚规则。最后再跟你嘱咐几句，做不做书，回不回去，你自己选。
“为了回去，我们曾经建立过穿越者组织，想用集体力量互帮互助完成任务，顺带总结书的使用方法。最初我们有很大进展，一半人成功离开，剩下的一半离开也只是时间问题。但后来，有人害死领导者，将整个组织收为己用。我不赞同他的上位，但我没能阻止一切发生，所以我离开了。后来我从别人的书中看到，新领导者的书完成了，他却没能回去，在世间徘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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