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早朝后。
文武百官四散。江燃却制止住白煜,将其拉至一边。
白煜:“?”
江燃拉过他的手,将一红色物件放在他手心,而后将手往后一背,以防白煜欲将其归还于己。
白煜低头察看,是平安符:“这是为何?”
“这是前些日子我去寺里求来的。”江燃道,“赠予你,以佑平安顺遂。”
“这如何使得?你自己尚且未有,何需予我?”白煜忙道,欲将其归还,方觉他早将手背后,顿觉哭笑不得。
“这是替你求的,你便是给我,亦作不得用。”江燃料到白煜自要推脱一番,早早便将理由编好。
白煜本仍欲推拒平安符,见他此番便也不好多言,收下了,道:“既如此,我亦为你求一个吧。”
“亦可。”江燃应道,“就定在此月休沐日吧,我陪同你去,意下如何?”
“甚好。”白煜未曾料到江燃还愿同他一起。能与心上人一起,他自然欢喜,又怎会拒绝?
他又道:“那便多谢了。多有劳烦。”
“不必总是对我谢来谢去,抱歉此愧对彼的。”江燃微蹙眉,道,“无需如此客套疏离。”
“好。”闻言,白煜心下微动,抬眸一瞬不瞬地望向江燃,眉眼柔和。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白煜先行前往江燃府邸。此前凡是来江府之人都须得下人通报后才许进入,但前些日子江燃特允白煜进出江府无需通报后才许入。二人又有约于今日,自是无一人阻拦他,径自入了大堂。
白煜起初并不同意,于他而言,随意进出他府有失礼数,总归让他不适。进了府邸也不敢有什么举动,规矩地在待客之地的大堂上等着了。
虽说他心悦于他,能共处一隅自是愿意的,但他胆大包天,竟敢肖想当朝吏部尚书,此二般情绪拉扯,令他下意识地抗拒。但拗不过江燃,不多时亦便听他去了。
江燃心知白煜脸皮薄,若不激他,他便一世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此行他偏要白煜来府里寻他,就是要白煜迈出那第一步。
江燃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时,所以白煜甫进院,下人告知于他,他便起身去寻他了。
白煜入大堂不多时,江燃便到了。
“走吧。”江燃道,要去夺庙里求符的缘故,白煜着了一件偏素的衣裳,给本就文雅的青年郎又添了份不染纤尘之感,谪仙一般。
“当真好看。”江燃在心底道,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自己的衣裳——亦是白色的。
“是同色系的衣服。”江燃心底的情绪滋生,暗暗想着,“素衣,还是穿在白煜身上更适些。”
“好。”白煜尚且只瞧了几眼江燃,应了声便往外走。江燃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叹了声。
便这般急着走吗?我便这般不值得你为之驻足吗?
追逐之路漫漫啊。
江燃鲜少感到挫败,但此次是真真切切地有了些许落寞。
但顷而,他调整好情绪。
二十多年的摸爬打滚,到吏部尚书这个地位,他的所有经历告诉他,不达目的绝不放弃。
漫漫便漫漫,此人绝不放弃。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于白煜而言,却非是不愿看他,而是不敢。
江燃瞧着白煜好看,白煜瞧着江燃又何尝不是如此?
更何况素日里肃杀干练的吏部尚书,今日端的此般温文尔雅。白煜本就心悦于他,此番又如何招架得住?
上了马车,江燃将自己的一条胳膊横伸,向着白煜,又提了提衣袖,方道:“寺庙之处地偏幽静,路途算不得坦荡,恐有颠簸,你握着我些,也好过左右摇晃。”
“哦。”白煜脑中忽忆起两年前为了夫子病重回乡走的那条路便是崎岖异常,未曾多想便信了江燃的说辞,应了声便顺从地把手递了上去。
但手方举起,复又迟疑了——他该抓哪?
白煜思索了一会儿,欲轻握住江燃的衣摆。
江燃看穿他心中所想,幽幽道:“去寺庙总归要衣戴整齐。衣袖恐怕不容褶皱。”
“你还是握手吧。”江燃转了手腕,把手摊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
白煜的手在江燃衣袖一寸前滞住,望着由于江燃动作而流露出的手掌和一截劲瘦的皓腕,退而求其次,握住了江燃的手腕后便别开眼,不再看他。
江燃瞧着空落落的手掌心和有实感的手腕失笑,总归有了肢体接触,算是一大进步不是?
尽管……
江燃抬眸,看着别过头不看他的人,脑海中忽忆起一只小兔子。
蓦地江燃心底里升出摸摸兔子脑袋的想法,另一只手的指尖微动,顿了顿,复又蜷住,不再动作。
……算了,兔子胆小。
寺庙在一座山上,二人在山底下了马车,拾级而上。寺庙清幽,来往之人皆安静虔诚,未有声张。
二人欲径自在庙中求佛要符,未料,被旁的给绊住了。
“二位公子且慢,我见二位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不知可曾婚配?”偏的一位束带整齐,衣着不似寻常寺僧,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的男子,道,“可否让我为二位的姻缘算上一算?”
此男子身前有一方正木桌,红布覆着,其上摆有几个圆筒,每个内里都插着若干竹签子,其上刻字,离得不近看不清楚字样。
江燃欲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白煜在暗里拉住了。
“你当真要卜姻缘?”白煜紧拽着江燃的手,耳语道,“寺庙里自有观音送子庙,道中横插一脚,怎么瞧都不像正经姻缘卜卦。”
“无妨。"江燃拍拍白煜因紧张自己而紧握住自己的手,宽慰道,“我自有分寸,不会上当受骗的。”
白煜方缓过口气,复又听见江燃道“送子观音是送子的,我自要先有了姻亲,方可入庙求子啊。”
“你且放心,先行庙中求符,我稍后便来寻你。”江燃再度火上浇油,“况乃他这般一说,倒亦让我有些许好奇他对我的姻亲有何说法了。”
听他此番言,白煜哪敢放宽心?虽说他一直心知江燃无心情爱,但年逾二十,谁知他是否会血脉觉醒,蓦地觉得自己是该成家安定下来了?江燃此话又言之模糊,令人拿不准他究竟信了几分。白煜心感此地不宜久留,江燃徜若当真要算姻缘,怎可在此地?
“无妨无妨。”江燃不住地宽慰,“你且去吧。”
白煜不言,只是望着他,眼神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担忧。江燃只看了那么一瞬,便连同心亦一并化了。
对方在寺庙边上摆个姻缘摊,蹊跷得很。江燃在官场上摸爬打滚这么些年,尚且未至而立,便已达到吏部尚书之位,手段智谋可见了得,又如何看不出其中古怪?
但对方如此堂而皇之地古怪行事,想必真正用意非在于此,极有可能为障目之法,醉翁之意不在酒,恐真正另有所谋。而江燃欲一人交涉,明摆着欲只身犯险不牵连于他。
白煜于心底轻叹了声气。
拿此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自己留于此处,只会让江燃分心,束缚他行事,自己离去尚且才是最优之解。
更了更了。这章本来是打算存久一点的,下一章写完了再发,但下一章应该没这么快,就先发了。说一下,3快完结了哦(下章应该就正文完了,然后再加个番外补一下没填上的坑)然后3完了之后会发存的另三篇小短篇。
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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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3㈧【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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