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万念俱灰

终于,裴锦之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严肃和不容置疑的决然,语气沉重地说道:“慕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将你当作自己的亲生骨肉,亲眼看着你一步步长大,用心培养你成才。我对你的感情,自始至终都纯粹是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你的这份心意,虽然我能感受到其中的真挚,但我不能接受,也无法接受。今天是你18岁生日,本不该说这些让你难过的话,但有些事必须说清楚。”

慕野的心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入,一阵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急切地说道:“父亲,我知道这一切来得很突然,或许您一时难以接受,但我对您的感情,是经过了无数个日夜的沉淀,是真挚到不能再真挚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无论遇到什么,我对您的心意从未有过丝毫改变。在我心里,这个生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您的理解。”

裴锦之轻轻摇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但语气依旧坚定如铁:“慕野,这种感情是违背常理和道德伦常的。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是不容置疑和改变的既定事实。你必须尽快放下这种不切实际、违背人伦的想法,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来。今天是你成年的日子,要学会理智地看待这些事情。”

慕野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而出。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带着最后的一丝希冀问道:“父亲,难道在您心中,我们之间就只能永远被局限在父子的框架里,真的没有其他任何可能吗?这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今天我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说出来。”

裴锦之看着慕野痛苦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忍,但他深知,此时必须要让慕野清醒过来,长痛不如短痛。

他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慕野,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们不能任由这种错误的、违背常理的情感继续发展下去,这不仅会伤害到我们自己,还可能会给周围的人带来负面影响。你已经18岁了,是个成年人了,必须理智地看待这份感情,将它扼杀在萌芽状态。”

慕野低下头,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满怀期待的表明心意,最终换来的却是裴锦之如此坚决、不留余地的拒绝。

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裴锦之看着慕野痛苦的模样,心中也如同被重锤击中,隐隐作痛。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狠下心来。沉默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慕野,公司在海外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项目拓展任务。经过公司高层的综合考量,我打算派你去负责这个项目,这对你来说,无疑是一个难得的锻炼机会。你回去收拾一下,尽快出发。这也算是我送你的成人礼物,希望你能在那边好好发展。”

慕野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他声音颤抖地问:“父亲,您这是要赶我走吗?难道因为我这份感情,您就要将我远远地推开吗?在我生日这天,您就给我这样的‘礼物’吗?”

裴锦之避开慕野那饱含痛苦与质问的目光,微微别过头去,说道:“这是公司基于多方面因素做出的安排,并非我个人的一意孤行。这个项目对于公司的未来发展具有战略性的意义,而你具备足够的能力和才华,能够胜任这个任务。你在海外可以接触到更广阔的市场,学到更多先进的理念和经验,开拓更广阔的视野,这对你的职业生涯发展是极为有利的。今天是你生日,我本不想说这些,但这对你长远发展好。”

慕野心中明白,这或许只是裴锦之想要刻意拉开他们之间距离的借口,但他此时却无力反驳,只能默默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他咬着嘴唇,下唇被咬得泛白,强忍着内心如汹涌海啸般的痛苦,声音沙哑地说道:“好,父亲,我听从您的安排。”

裴锦之看着慕野,心中也有些五味杂陈,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涌上心头。

他其实并不想将慕野派到遥远的海外,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情感纽带,如同家人般不可分割。

但面对慕野这份让他无法接受的感情,他觉得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或许时间和距离能够让慕野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

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放心去,公司会给你提供一切必要的支持和资源。希望你在那边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项目中,好好发展,做出一番成绩来。”

慕野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他看着裴锦之,眼中满是不舍和痛苦,仿佛要将裴锦之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曾经,他满心期待着通过表明心意,能够与裴锦之的关系更近一步,可如今,一切都如美丽的泡沫般瞬间破碎,他不仅失去了表明心意的机会,还即将与裴锦之天各一方,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再难回到从前那亲密无间的状态。

接下来的几天,慕野如同行尸走肉般开始着手准备前往海外的事宜。

他强忍着内心如万箭穿心般的痛苦,有条不紊地交接工作,每一次与同事的交流,每一次整理文件,都让他想起与裴锦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他的心,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几乎将他淹没。

而裴锦之在做出这个决定后,心中也并不轻松。他时常在不经意间想起慕野听到拒绝时那痛苦的表情,心中便隐隐作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揪着他的心。

但他觉得,这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为了慕野,也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长痛不如短痛,或许时间和距离会让一切慢慢归于平静。

终于,到了慕野出发的日子。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慕野疲惫的脸上。

他拖着沉重的行李,独自一人来到机场。机场内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但慕野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静静地站在候机大厅,望着远方,眼神空洞而迷茫,心中默默想着裴锦之,泪水忍不住再次夺眶而出。他知道,这一去,与裴锦之的距离将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也再难回到从前。

到达海外后,陌生的环境、迥异的文化氛围以及巨大的工作压力,如同一座座无形的大山,压得慕野喘不过气来。

但他却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全身心地投入到项目工作中。

他试图用忙碌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在无休止的工作中,不再有闲暇去想裴锦之,不再去感受那份深入骨髓的痛苦。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裴锦之的音容笑貌,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时光,那些温暖的瞬间如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放映,让他的内心再次陷入痛苦的深渊。

在海外的项目工作并不轻松,犹如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面临着各种复杂的文化差异,不同的商业习惯和思维方式,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陷阱,稍不留意就会让人陷入困境。

市场难题也如连绵不绝的山脉,横亘在项目推进的道路上。但慕野凭借着自己坚韧不拔的毅力、过人的努力和出众的才华,逐渐在项目中取得了一些成绩。

然而,在他心中,始终有一个无法填补的空缺,那是裴锦之留下的,无论他取得多少成就,心中的那份思念和痛苦却从未减少。

与此同时,裴氏集团在慕野离开后,虽然表面上一切照旧,日常的工作流程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裴锦之却时常感觉仿佛缺少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会在不经意间,习惯性地转头,想要与慕野分享工作中的想法,却突然想起慕野已经远在海外;他会在看到一些与慕野相关的事物时,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有思念,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但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只能将这份思念深埋在心底,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工作,试图用忙碌来驱散心中那一丝淡淡的惆怅。

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外项目如同航行在暴风雨中的船只,面临着一个重大的危机。

当地政策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畅通无阻的项目推进道路,瞬间布满了荆棘和障碍。新政策对项目的诸多方面都提出了严苛的要求,这对项目的推进产生了巨大的阻碍,项目进度几乎陷入停滞状态。

慕野四处奔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他拜访当地政府部门,试图争取政策的宽松和支持;与合作伙伴反复沟通协商,寻求共同应对的办法;组织团队日夜研讨,制定各种应对方案。然而,困难重重,每一个尝试都如同石沉大海,收效甚微。

在这个艰难的时刻,慕野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他格外想念裴锦之,想念他沉稳的决策、睿智的建议以及温暖的鼓励。

他向裴锦之求助,他渴望能再次听到裴锦之那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给予支持和引导,告诉他该如何度过这艰难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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