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威克尔痛呼出声。他目睹了这颗眼球出门的全过程,双眼顿时一刺,流出血泪。
“这、这不是我呼唤的那位!”他痛苦地低下头,耳孔里也渗出血水。
可是,就在此时此刻,巨石外的月部落族人们扑通扑通伏倒下去,高呼起:“伟大母亲!”“母神!”“吾神!”
声音如潮,此起彼伏,澎湃不绝,每一声呼喊里都饱含着激动、感动和热切。
而其中一些人,兴奋至极狂热至疯,即使闭上双目也要仰望高空,仰望片刻叩拜而下,把头狠狠砸进地里。
那是看守江雨行几个人的扎扎。
江雨行依然站着,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目光在漆空里的眼珠子和那位扎扎身上来回好几圈,思忖片刻,停回前者身上。
他也没有因注视它而双目刺痛,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来自它的压力。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颗眼珠子——前段时间在特里安城的时候,它就出现过。
只是那时的他和威克尔一样,连看一眼都受不了。
但现在,他们能对视了。
这并非江雨行的精神力和承受力变高了,是它,不,祂收敛了自身的威压。
江雨行察觉出点儿随着这个举动而来的示好和友善。
不过——
“你也能看见了。”江雨行转头对着闻炤,观察这人两眼,用平直无波的语调说出这个平直无波的陈述句。
闻炤抬头注视着那颗大眼珠子,也没变得像威克尔那样狼狈。
“也能?”闻炤从江雨行的话里挑出两个字,“所以这话的意思是,之前你看见过,但我没看见?”
江雨行把头转回去,继续和大眼珠子对视。
闻炤继续猜:“在特里安城里?”
江雨行:“。”
有的时候,身边的人太聪明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大,但对于上位生物来说,低纬度的一切都能轻易捕捉。
或许是“特里安城”这个关键词让大眼珠子想到了什么,一根血丝从眼白上跳了出来,在高空中比划成一个圈。
变成圈之后还抖了两抖——冲着江雨行。
与此同时,江雨行还接收一条讯息:
冥王。
他的表情不由变得古怪。
“肯定不是本尊,而是座下的使者。”闻炤低声说道,他也接收到了相同的讯息。
江雨行又瞥他一眼,稍微改了改抱臂的姿势,上前一步,开口对大眼珠子说:“所以,所谓的‘母神赐下的羽毛’。”
“那是一个小彩蛋。”漆空里的上位者回答。
祂的声音直接响起在江雨行脑海里。
是一个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声音,既低沉又恢弘,既是少年,又徐徐苍老。
但江雨行听后,只想对他抠一个省略号。
这样的答案,还不如说点谜语让他猜。
他已经确认,那根绒羽就是他的心羽。它被死域吞没消化之后,流回体内的,是真真切切他的力量。
江雨行觉得自己该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闻炤体内的那根心羽,也是在他毫无知觉时丢失的。
但这种事情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觉,还是有点烦。
“你的路还很长,向前走吧,按着你的心意走。”上位者的声音又一次直接落进江雨行脑海中,“好运将一路伴随你,再会。”
祂说着这话,缓缓退回门后。
那扇深红的大门随之关门。
那根从眼球上脱离出来的血丝在漆空里变了个形状,变成一个手掌,朝江雨行挥了两下,钻进门缝中。
幽冷的风停歇,草叶间冰晶融化,河谷里温度回升。
但月部落的人依旧跪拜在地,其中一些并不信仰“母神”的现境升华者,为了从众,也跟着拜了下来,并且连姿势都是模仿的。
而离江雨行他们最近的扎扎,磕完了头,不,撞完了脑袋,竟然直接把脸埋进土里开始哭泣。
江雨行无法和这些人感同身受,视线扫了他们一圈,目光投向闻炤。
“刚才那算是,冥王对你的,”神明会在人间寻找眷者和使徒,但冥府来的这位,显然不是那样的意图。闻炤思考着措辞,“对你发来了好友申请?”
江雨行瘫着脸:“他为什么要加我好友。”
闻炤:“看中了你的价值,试图建立起亲切友好的双边关系?”
江雨行:“那为什么在现境的时候不来找我。”
闻炤想了又想,也瘫起脸:“我又不是祂。”
两个面瘫脸互相瞪着眼。
这时威克尔缓和过来,擦掉眼角耳朵里的血水,长长吐出一口气,走近这两个人,开始了猜测和思考:
“这么说来,他们崇拜的母神,是那位冥府之主?执掌着死亡和新生权柄的冥王,的确能被称为‘伟大母亲’,但月亮的图腾又该怎么解释?”
“你无法确定这些人和我们看到的是同样的画面。这里毕竟只是人为制造出的……游戏。”闻炤冲着月部落的人扬了扬下巴,“那样高的位格,影响到他们实属正常。”
“冥……祂对你们真好啊。”威克尔有点酸,“祂没有示下是否开战,我想请的那位也没有来,更没问到想要的答案,那么是告诉他们开战,还是不开战?”
江雨行表情微微一动:“你说呢?”
“行吧。”威克尔很轻地摇了一下头。
他对自己的衣服头发加以整理,单手持水晶球走出巨石围栏,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对众人大喊:“母神下达了旨意,命我们即刻出发,对夸父部落宣战!”
“宣战!宣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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