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京市仿佛在太阳的毒打下失了生机,连蝉都叫得有气无力,半死不活。
一如宿云微此刻的心情。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心仪美院录取通知书,被学院国画专业录取。发小拉他彻夜征战召唤师峡谷。
结果征战进了医院。
还是三年后的医院。
宿云微盯着手机显示屏上硕大的“2028.8.5”,耳边仿佛回荡着发小强撑眼皮、奋勇杀敌的热血宣言。
“不睡!眼睛一睁一闭,一天就过去了。多闭几次,暑假就过去了。”
也没人说,一闭一睁,三年就过去了啊?
难道车祸失忆这种狗血剧情降临到他身上了?
哆哆。
门被轻轻敲响。
护士推门而入:“宿先生,日常检查。”
病床上的人茫然看着手机,脸至敞开的一小片胸膛都苍白如雪,稍长黑发柔软落在肩上,只有锁骨下方一点红痣增添了些别的颜色。
他听到声音,转过头。
回神:“好,麻烦了。”
护士心头一动,声音温柔许多:“指标稳定的话,这几天就能出院。”
宿云微配合着检查,薄唇微抿。
手机是面容解锁,能轻易翻看所有APP,但联系人一栏却没有几个眼熟名字,甚至连他亲哥宿钰都不在其中。
置顶联系人是一个很陌生的备注——沈慎。
要不是能解锁,他都要怀疑拿错了别人的手机。
宿云微忽然问道:“我家人来过吗?”
护士一愣:“没有。”
他头疼地抓了抓头发,凭着记忆摁下大哥的电话号码。
嘟嘟几声忙音后——
“你好,我是宿钰,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留言,我会在稍后回复。”
宿钰这个工作狂魔,打不通正常。
宿云微安慰自己,却不禁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发烧住院,宿钰不眠不休照顾的场景。
而现在,床头桌上没有任何人探视看望留下的东西。
大哥太忙了吧。
宿云微抱着手机调整好情绪,拨出了唯二记得的另一个号码。
这次,对面很快接了起来。
“喂?”
宿云微一喜:“儿子,你爸爸要出院了,过来接驾。”
“……”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一瞬,不确认般问道:“……宿云微?”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是爸爸给你的爱太安静?”
“你在医院?”
“我不在医院能在哪儿?殡仪馆?”
“有病就去治病,别来我这儿发疯。”
愣神的功夫,电话已经被毫不留情挂断。
宿云微不敢置信地盯着“通话已结束”界面。
“贺闻星!”
他的死党,他的发小,37度的体温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开玩笑也得有个底线吧!
再拨再打。
——他被拉黑了。
宿云微气得狠狠捶了一下床。
护士:“宿先生,怎么了?”
宿云微:“没、没事,我今天能出院吗?”
护士:“检查没问题,您去一楼缴完费就能走啦。”
他收拾了一番,顺手打开支付软件。
刺目的三位数字将他狠狠钉在原地——
3.88。
甚至不是388。
宿云微不敢置信,翻遍其他支付软件和信用卡。
好,倒欠银行五千。
宿少爷盯着账单,笑出了声。
两位护士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
“不知道,看上去快碎了的样子。”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宿云微花一个上午拼好自己,靠花呗缴了住院费,又地铁转11路公交回家。
远远看见自家标志性的别墅建筑后,尸斑都淡了些。
现在情况太过奇幻,他急需见到家人,才能将萦绕心头的恐慌驱散。
宿云微上身仅有一件皱巴巴的单薄衬衫,幸而八月天,天气炎热干爽。
门口栽的长青树仍旧挺立,是记忆中的模样。
他上前摁响门铃。
等了会儿,铁门那儿出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还拿着浇水壶。
宿云微咧开嘴笑得阳光,朝他挥手。
“陈伯,我回来了!”
啪嗒。
水壶直直摔在地上,陈伯瞪大了眼睛。
宿云微:“惊喜吧,不用太高兴,老人家心情平和点对身体好。”
陈伯用力摆手:“快走快走,先生要回来了!”
他口中的先生,自然是宿云微的大哥宿钰。
宿云微:“大哥回就回呗,我为什么要走?陈伯你老花镜是不是该换了。”
他握着铁门栅栏凑近:“我是宿云微,你仔细看看?”
陈伯扶了扶老花眼镜:“我知道。”
“那就让我进去啊。”
“不行。”
“我是宿云微!”
“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放我进去?!”
“不行。”
“……”
他想砸了这倒霉复读机。
如果是玩笑,这玩笑也太过火,陈伯向来很有分寸,再说,现在都八月份,愚人节早过了。
宿云微皱了皱眉:“陈伯,我现在不舒服,快点开门,不然我告诉大哥了。”
陈伯总算分了个眼神,“就是先生不让你进门的,小少爷,你一只脚踏进这里,我们全部要扣工资啊。”
“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快走吧。”他几乎是哀求。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
“不可能!”宿云微脱口反驳。
虽然宿钰又封建又严厉,兄弟俩不时会吵架,但决不至于闹到把他扫地出门。
更何况,他都车祸躺病床上了,宿钰生再大气都该消了。
陈伯却在这时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身后,伴随着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黑色迈巴赫平稳停下。
从车后座走下一个高挑男人,缓缓站定在宿云微身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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