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看见了神明。”
看见这个本不可能出现的人，莫凡身体内、脑海里原本被狂躁与杀戮充斥的气息神奇般地平静了下来，在荒城时让所有妖魔和人类都不寒而栗的眼睛收敛了锋芒，那些在肉身上滚动的邪恶血狼纹也止住翻涌。
褪去那些强大、邪恶、令人发寒的力量的恶魔气息，现在的莫凡完全不像之前的煞星疯狼，反而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灰扑扑的小狗。耷拉着耳朵，脏乱的白发，裸露着的上身，下身的裤子也破破烂烂，用那双血红的双眼傻傻的看着自己的神明，甚至是有些乖巧的坐在地上。
‘好想抱他。’
莫凡有些迟缓的脑子冒出了这个想法。
如墨的长发随着风儿轻轻晃动，额间那朵刻着晶蓝色雪花的青色叶子散着浅绿色的光，天青色的眸子装载着浩浩蓝天，眼下的金色纹路泛着浅浅的光。
他在发光，浑身上下都发着光。一种浅浅的、安心的、无声的光，温柔却不容置疑地照进自己的灵魂，满心涓涤。
是梦吗？还是说他要死了，老天爷看他英年早逝，唏嘘不已，予他一场逝去前的浮光掠影，好看一眼心上人。
思绪至此，心中涌现出莫名的伤感，眼前朦胧起来。
“穆白……”莫凡嘶哑着低声唤道，含着无限的情意。
“我在。”
神明回应了他，忽然向他走来。
神明唇色浅淡，脸色苍白柔弱。
“别怕，我陪着你。”
他双手环住莫凡的脖子，轻轻抱住了他。
莫凡在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呆滞了，然后迅速的伸出手握住了穆白的腰肢，将神明紧紧的锁在怀里。
是了，穆白就是他的神明。
“我是不是死了，是不是等会就要投胎了，我下辈子还能遇见你吗？”莫凡有些傻傻的说。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你是想被我揍死。”穆白听见他的智障发言，有些生气的翻了个白眼。
听见他骂自己，莫凡才真真切切的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还活着，眼前的也是真穆白。
“你不是在历练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凡可没忘记穆白是在妖都历练，虽然说都是在南方，但也不可能这么快赶过来吧？
“还不是来救你这个傻逼。”穆白哼了一声，想放开莫凡，却发现自己腰间的手力道很大，根本挣不开。
随即眉头一皱，“快放手，弄疼我了。”
“我不要。”莫凡也哼了一声，死活不撒手。
“放不放？”
“不放！”
“到底放不放？”
“不放不放！”
“……”
“……好吧，我放就是了。”莫凡有些不舍地放开手，随后又一脸迷恋的盯着穆白的脸，“你真好看，不过我现在身上有点脏，会不会把你衣服弄脏了？”
说着抬手撩了撩穆白的衣服，这才发现不对劲，刚刚抱得那样紧，竟然一尘不染？
“没关系，这是灵魂体，不会脏的。”
穆白眉间叶泛着纯净、柔和的光，他的眸子是那样的明亮，像是珠宝。那眼中倒映着自己，那流转间的情意是怜爱吗？
“心疼我吗？”莫凡嘴角一勾，说了一句很油的话，“心疼我就亲我一口呗，亲我一口我就满血复活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穆白抬头靠近他，直至额头与额头相贴。
山间鸟鸣，溪水潺潺，炊烟袅袅，细雨落花。好像一切世间美好的事物化作一曲悠悠琴音，随着风儿飘来，洗净铅华，洗涤灵魂。
什么狂躁、嗜血、杀戮，都如同大雾般散去了，遮日去，露出青山绵绵一角，而那生命的缕缕清影化作清风飞向遥远的远方。
“你灵魂中潜藏的能量都被透支了，是什么让你遭到了如此强大的反噬？灵魂总是难以修补的，莫凡，我为你止住了反噬，拼凑了一点点能量，剩下的空壳自己处理好不好？”穆白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在为自己无法替他抗下所有而失望。
“那你呢？你可不要拿自己的灵魂给我修补！我是不会乐意的！”莫凡皱着眉，握住脸上那只手，有些焦急的喊道。
“不要紧。倒是你，知不知道这种强度的透支和反噬扛不住的话会死的？下次见面自觉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情况。”穆白面无表情地抽回被握住的手。
“那不是没办法嘛，我做不到在被人用同伴的性命作为要挟的时候做个只会逃跑的人，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舍命救了自己、被自己连累的人就那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莫凡苦笑着说。
他也不想吞下那所谓的血利子，获得那所谓的恶魔系，可为了救人，他别无选择，哪怕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要先从巨伪龙口中救下穆宁雪、赵满延他们。
这是他的因果，更是他做人的准则，无关值不值得，哪怕他会死。也许死之前会遗憾那还没真正开始的爱情，但是他绝不会后悔。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莫凡只求念头通达，问心无愧。途中就这样死去，也算是不枉此生。
穆白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我明白，我也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如果换成他面临那种情况，可能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当时他也在场，会做的也不是逃跑，他一定会选择和莫凡一起去救人。他们都是一样的。
只是心疼在所难免，人心总是偏的。只有你还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我才有机会“指责”你呀。
“嘿嘿，没事，我莫凡可不是一般人，命硬的很，阎王可不敢收我！”莫凡爽朗一笑，“斩空老大跟我说了，只要有大量的精魂就能够补充我亏空的灵魂，接下来我只需要逮着妖魔们大杀特杀就行了！”
“哦对，这里是洞庭湖，你灵魂归位之后来找我好不？我这灵魂没完全稳定下来我也不敢去市里了，怕一不小心误伤凡人。”
“这洞庭湖有妖魔部落，完全够我杀了。你知道的，有小泥鳅在，收集精魂还不是手到擒来？”
穆白伸手捋了捋他那杂乱的狗毛，嗯了一声，认真的说：“如果醒来还记得，我会来找你的。”
“……不是，”莫凡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该走了，下次见。”
说着，他凑过来在莫凡唇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像是抓不住的蝴蝶。
“！”莫凡眼睛一亮，“你亲我！绿茶，这是你第一次亲我哎！我就知道你虽然不承认，但是还是很喜欢我的嘛！”
“呵呵，那你满血复活了吗？”
“我活过来了。”
“该走了。”穆白没有再跟他扯皮，这回真的该走了。
莫凡坐在山洞里，看着穆白的灵魂体像萤火般散去，感受着他的气息消失。他并不失望，因为他知道他们的再见就在不远。
直到他消失，莫凡才低笑了几声，难掩甜蜜。
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却是穆白第一次主动吻他。
唇瓣轻触，如同微风，却温暖、轻柔，或许从此刻起，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真正的第一个吻，也需要他用一生去牢记。
又甜又尬的，果然我还是不擅长写这种东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没完全写出来想要的效果，还是太菜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情感的转折点，从这里开始就是真正的追人了，追人过程该有的还是要有的。
姐妹们要是碰到个跟你说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什么表示都没有的男的可千万别答应，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个不靠谱的男人[吃瓜][吃瓜][吃瓜]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看命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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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55.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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