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泡面与龙抬头

?? 最离谱的是鼠标垫——仓库里积压的印着叶秋Q版头像的存货,被黄牛炒到原价十倍,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堵在叶修机位旁,几乎要跪下来:“哥,求你把用过的键盘卖给我!我拆了键帽供在老家神龛!我真的舍不得叶神退役”。

机房里,苏沐秋看着后台飙升的数据和不断涌入的人群,电子眼闪过一丝笑意,冷笑里藏着骄傲:“早说了,他就是个人形印钞机,更别说这么多人舍不得他。”

叶修把刚吃完的泡面汤倒进千机伞的散热口,白雾瞬间升腾,他转头冲陈果扬了扬下巴:“印钞机也得交网费,老板娘,这待遇,该给我转正了吧?”,可眼角的余光瞥见人群里那些带着不舍的眼神,指尖还是微微顿了顿。

转正合约与死亡证明

陈果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拍在叶修面前——那不是劳动合同,而是张泛黄的画稿,是苏沐秋“生前”亲手画的网吧会员卡设计稿,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字迹带着少年人的憧憬:【等哥夺冠,给沐橙买下这条街】。

“包吃包住,月薪两千五。”陈果的声音有点哽咽,却依旧带着老板娘的强势,她看着叶修,补充道,“其实……我也是你的粉丝,真的舍不得你退役。”

叶修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叶修”两个字,落笔时力道沉稳,像是在告别一个时代,又像是在开启另一段征程。

就在签名落下的瞬间,苏沐秋的义肢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电流声,随即外放起一段尘封十年的录音,声音里满是鲜活的笑意:“小队长,咱们网吧双废,要逆袭啦!”

声纹的波动竟惊动了吧台的鱼缸,一条金色锦鲤猛地撞碎玻璃,“啪”地跳进旁边的主机箱。后来这条鱼被苏沐秋养在千机伞的维修台旁,被众人尊称为“赛博招财神”,据说每次叶修打副本前喂它点泡面渣,就能爆出极品装备——而每个来祭拜“财神”的玩家,都会顺带多看几眼叶修的机位,眼里满是不舍与怀念。

当神走下奖台,褪去冠军的光环,连掌心的泡面渣,都能成为信徒们珍藏的圣遗物;而那些藏在喧嚣背后的不舍,终将化作最坚实的后盾,等着传奇归来。

名字与谎言的重量

(叶修的身份证与苏沐橙的眼泪)

键盘上的“龙抬头”残影

叶修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尖还残留着按键的触感。屏幕里,君莫笑的战矛还在微微震颤,最后一记上挑的余韵未散,龙抬头的虚影仿佛凝固在光影里,带着挥之不去的锋芒。

“龙抬头!这绝对是龙抬头!”穿校服的男孩攥着泡面桶,桶身被捏得变形,汤汁顺着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语气里满是恳求与不舍:“叶神!你退役是假的对不对?是不是要转去别的战队?你快说啊!我们都舍不得你走!”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周围的玩家纷纷附和:“是啊叶神!别走啊!”“再打几年吧!我们还没看够你的龙抬头!”“嘉世不珍惜你,有的是战队要你!”,不舍的声音此起彼伏,淹没了键盘的敲击声。

叶修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啪”地拍在桌上,声音平静无波:“看清楚,我叫叶修,不是叶秋。”

身份证上的时光骗局

陈果立刻抢过身份证,打开手机手电筒凑近照亮,光束扫过防伪标识,她皱着眉质疑:“出生日期1997年?叶秋明明是1995年的!你这身份证是假的吧?”,语气里带着点不愿相信的固执——她也舍不得那个叫叶秋的斗神就此落幕。

叶修面不改色地拿回身份证,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塑料外壳:“他叫叶秋,我叫叶修,不过是恰好长得像,操作风格有点像罢了。”

机房里,苏沐秋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义肢的机械音轻不可闻。下一秒,网吧所有显示屏同时弹出叶秋的百度百科页面——原本的照片被替换成一张叶修初中时的证件照,照片里的少年留着寸头,发际线比现在高出两厘米,耳垂上还少了那颗标志性的痣,透着青涩的憨态。

“看吧,”叶修戳了戳百科里PS过的人像,语气带着点调侃,“这哥们儿比我帅多了,我就是个普通的游戏代练,哪配跟斗神相提并论。”

可人群里的不舍并未消减,有人低声嘀咕:“就算不是本人,这操作也太像了”“我宁愿相信他就是叶秋,只是不想让我们难过”“不管是不是,我都舍不得离开,想多看看这龙抬头”。

苏沐橙的“即兴表演”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苏沐橙突然抬手,咖啡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落,在桌面漫开,竟恰好勾勒出嘉世队徽的形状,破碎的瓷片混着咖啡渍,像一场无声的控诉。她的眼眶泛红,心里满是对叶修的心疼,也藏着对“叶秋”落幕的不舍。

“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劲!”苏沐橙的声音带着刻意放大的愤怒,却掩不住一丝哽咽,她快步走到屏幕前,用美甲刀尖指着回放画面,“这根本不是龙抬头!正版龙抬头的收招延迟是0.07秒,你这招足足慢了0.3秒,就是个劣质模仿!”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刚才还在高呼不舍的人们面面相觑,疑惑在空气里蔓延。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凑到屏幕前,反复对比着苏沐橙调出的第八赛季总决赛录像,突然猛地捶了下桌子:“妈的!还真是山寨货!浪费老子两包纸巾哭一场!”,可语气里没有多少愤怒,更多的是失望与不舍交织的复杂情绪。

千机伞的“技术失误”

苏沐秋在机房远程操控,君莫笑账号上的千机伞突然卡在战矛形态,无论叶修怎么操作,都无法切换回其他形态。叶修趁机猛地拍了拍键盘,脸上露出“懊恼”的神情:“什么破装备!就说25级的银武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

陈果立刻配合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维修账单,拍在叶修面前:“赔钱!刚才那下把显卡都烧坏了,这维修费得从你工资里扣!”

人群渐渐散去,抱怨声和脚步声交织,刚才的狂热仿佛一场短暂的幻觉。但每个人离开时,都忍不住回头看一眼C区47号机,眼里带着不舍——就算这不是叶秋,那记“龙抬头”也圆了他们最后的念想。只有那个最先认出龙抬头的穿校服男孩还站在原地,他弯腰捡起叶修不小心掉落的烟蒂,烟蒂上印着嘉世俱乐部的特供防伪编码——这烟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停产,是当年夺冠时俱乐部特意定制的纪念款。他攥着烟蒂,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你就是叶神……我舍不得你。”

散场后的真相时刻

网吧里终于恢复平静,只剩下键盘的余温和未散的泡面香气,还有空气中残留的不舍与怅然。

“演技够浮夸。”机房里,苏沐秋转过身,电子眼在黑暗中亮着淡淡的蓝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沐橙摔杯子的力度超标17%,差点真把自己手划伤。”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这些人是真的舍不得你。”

叶修把玩着手里的身份证,指尖划过住址栏——那是苏沐秋用3D打印复刻的复制品,真的身份证早在陶轩逼他签退役协议时,就被当场粉碎。而这张假证的住址栏,还写着“H市西山陵园B区7排”,那是苏沐秋的墓碑所在。

他想起刚才人群里那些带着不舍的眼神,想起那些此起彼伏的“别走”,指尖微微收紧。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千机伞的散热口突然喷出一阵白雾,缓缓升腾、消散,像极了手术室里心电图归零时,那道冰冷的直线。

名字是最短的咒语,当叶修亲手否认“叶秋”的存在时,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对过往岁月最沉重的背叛,也成了对那些不舍目光的辜负。可他知道,这场背叛与辜负的背后,是为了更好的归来——等他带着新的荣耀站在赛场时,所有的不舍,都将化作最热烈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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