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一直照耀,庙里的彩光也没停过。
师兄是炼成了‘接灵丹’吧?应如雪心下猜测,可良久不见师兄出来,喜悦慢慢淡去,渐渐生起疑惑。
师兄怎么还不出来?
想进去看看,又怕公户建白正在紧要关头,万一被打扰,仙丹失效了怎么办?
只好耐着性子等在门口。
不过片刻,五彩霞云突然消散,转而来的大片黑沉沉的乌云带着雄雄闪电朝着台双庙而来。
应如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看愣了,意识到不对,即刻拍门询问公户建白情况。
良久,等得都忍不住要破门而入,终于听到师兄略微无力的声音。
“无事……可能要渡劫了。”
闻言应如雪转头看去,看这乌云中夹杂着缕缕闪电确实像是雷劫的模样,不由更加担心,师兄刚练完‘接灵丹’,还有力气接着雷劫吗?
不过再担心也没办法,甚至还不能多问一句,渡劫最忌讳分神,像这种情况只有在外边守候,防止旁人干扰。
很快雷云就来到台双庙上方,一时间只听雷声轰鸣。
坐在门外台阶上,看着雷劫一道又一道,心里即是担忧又是羡慕。
师兄这次渡完劫就是元婴了吧……
自己如果也有元婴修为就好了。
她仰着头,眸子里倒映着可怕的雷电,一道道犹如白色灵蛇在眼里落下,既可怕又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震撼美感,想要提升实力的想法渐渐涌现。
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九道雷电结束,乌云才慢悠悠散去,赶紧推开庙门,随着门缝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虽然满头大汗,但面色红润,气色良好的公户建白,然后是地上躺着像是睡着了的凤游。
应如雪轻唤,眼中担忧又期待,“师兄?”
公户建白刚吐纳完最后一口天地灵气,缓缓睁眼,温润的眉眼带笑,平常看着温柔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刚渡完劫的缘故,此刻几分锋芒锐现,胸有成竹道:“放心,凤游无事,我也无事。”
一直睁着的眼此刻才完全放松下来,垂眸眼里尽是喜悦,嘴角微弯,千言万语也只剩一句,“那就好。”
一直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困意涌上心头,只觉得眼皮越发沉重。
公户建白笑着跟小师妹说完,凤游无恙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下,刚想询问他们二人是怎么来着友澄村的,却突然见应如雪脑袋一晃,紧跟着人就往前面栽,吓得他赶紧去扶,放倒在地上。
看着地上齐齐躺倒的两人,又是好笑又是庆幸。
一晃又是半天过去,友澄村正对着码头的那户宅子大门敞开,不久后,一男子苍白着脸走了出来,伸手抹了额头的汗液,回头看了一眼宅院,眼中闪过忌惮,赶忙出了门,像是有什么急事似的,步履匆匆,不一会儿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宅子最中间的房间躺着一人,女子眉目紧闭,身形微动,嘴里不住地喊着什么,手猛得一抓,半身坐起,紧闭的眼睛此时也睁了开来,瞳仁乌黑发亮,像是最好的黑珍珠。
应如雪微微隆起的胸廓起伏不定,深吸两口气平复下来,此时才感觉到后背发凉,一抹竟是一手的汗,想来是刚刚做梦做的。
使劲闭了闭眼,想起刚刚的梦境又是一阵抑郁。
或许是若有所思的原因,她刚刚梦见公孙立人带着玄雾宗众人攻打青云宗,说是攻打不准确,应该是单方面屠杀,先是师父挡在他们身前被一刀砍死,然后是大师兄,二师兄,小师弟……眼看着宗门众人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滋味自是不好受。
摇摇头把梦境甩开,猛然想起师兄和凤游,连忙下床。
脚尖刚触到地,就听到推门声,抬腿一看正是大师兄公户建白。
公户建白见她要下床也不阻拦,唇角带着和煦的微笑,静等着她过来。
应如雪赶紧穿好鞋,第一句话就是问:“凤游呢?”
公户建白轻笑,“知道你担心,走吧,带你去看看。”
两人出了房门,走了不远就到了凤游房间。
看着床上的凤游面色红润,不再像昨晚那样苍白,安静地躺在床上,虽然早有所知,亲眼看到他没事,心里还是安稳不少。
看了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就要问公户建白。
而公户建白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般,目光带着笑,“凤游大概还要躺两天才会醒,放心吧。”
听师兄这么说,欲张的口闭上,转眼再看凤游一片祥和之色,一时间便是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做,只想这么安静地等着他醒来。
公户建白什么也没问,转身出门,贴心地将门关上。
应如雪这时才算是完全放松下来。
假装的平和冷静一下如潮水褪去,乌瞳取而代之的是疲惫,心力憔悴的疲乏感,乌色的瞳孔瞬间黯淡许多。
师兄走后,面前是不省人事的凤游,此刻她才能把那些负面情绪毫无顾忌的发泄出来。
拉过一旁的紫檀木圆凳,移到凤游床头旁坐下。
想到险些为自己的莽撞丢了姓名的凤游,又想起被自己捅了几剑的公孙立人,也不知道他死没死,不过看那金面人脸的神通,心里知道公孙立人死是不太可能了。
自己累死累活不过就是在公孙立人身上捅了几个洞,没准玄雾宗那位大乘期老祖随便施展点神通,公孙立人身上不说伤口没了,怕是一点事没有。
幽幽叹了一口气,上下睫毛碰撞了几下,忍不住一个人抱怨起来。
虽然凤游听不到,但还是忍不住说了道歉。
“对不起啊,凤游,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跟你说对不起了,好像自从下山后就一直在麻烦你。”
愧疚情绪涌上心头,不敢再对着凤游那张漂亮但毫无表情的脸,低下头去,想起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从灵江到乌江,再从启村到友澄村,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要不是凤游帮忙,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样,可现在她最大的帮手此刻却躺着不省人事,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心里愧疚难过得不行,说话也是喃喃低语。
“这些天还好有你在,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入手。”
“可是没想到这样……险些害了你。”
想起过往种种,又是叹了一口气,道出了一个从凤游出事起就一直隐藏在心里的念头。
“这次回宗门之后,你就好好修炼吧,拯救师兄师姐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不要你帮忙了。”说完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肯定会觉得我魔怔了吧,师兄师姐好端端地怎么就要我来拯救?”
说得正入神,低着头的她没发现凤游细白的中指动了一下。
说到拯救这个事,应如雪难免恼火,她也觉着自己无辜,做了咸鱼十八年,突然临危受命,开口忍不住抱怨系统,
“都怪这个什么鬼系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摆烂十八年之后过来,十八年诶,你说有这十八年,那我还不妥妥是个天才。”
想到自己要是从小努力,没准跟凤游一样是个天才,眸子里又有了光,神采飞扬,可是不消一会,很快又黯淡下去,嘀咕道:
“不过如果真的从刚穿过来的时候绑定,可能也不一定就努力了。”
刚穿来的时候身体是个五岁的小屁孩,刚被师父捡上山,知道自己穿书之后心里就想着摆烂。
那个时候系统如果绑定自己,在得知大师兄,二师姐的真实身份还会像现在一样想着怎么去改变他们的命运吗?
应如雪想了一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知道答案是不会。
五岁的她如果知道了这个宗门有这两个大麻烦,一心想摆烂,且对这个世界充满陌生感的自己只会想着如何逃离这个宗门,找个休闲地方,靠着系统继续混日子,远离一切麻烦破事。
可事情就是这样,系统是在十三年之后才绑定自己,十三年,想起在青云山上的十三年,那些快乐无忧的日子,那些慢慢让自己彻底融入这里,让自己有了归属感的师父、师兄、师姐们,就注定无法坐看他们悲剧命运而无动于衷。
这也算是上天赠与自己的礼物吧。
应如雪不后悔,她想,如果有的选,依旧会选择让系统在十八岁这年找到自己,让十八岁的自己选择与剧情对抗。
只是唯一不应该的就是把凤游牵扯进来,这是她唯一后悔的事。
简直不敢想,如果这次不是刚好遇上了前来寻找月牙鼎的师兄,凤游会不会就此死在眼前。
那她该如何面对害死天赋异禀,很有可能有机会飞升的师弟?
觉得凤游可能飞升也不是夸张,毕竟凤游是她看到的唯一一个天赋能媲美小说男主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说里没出现他的事迹,但有预感,照此发展下去,肯定要比公孙立人厉害。
不过到底为什么没有记载?一想到这个问题,应如雪就皱眉,难不成是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就夭折了?
像现在这样?
想得入神,突然听到一声咳嗽,吓得赶紧往床上看去,只见床上的少年眼皮开合了几下,似乎意识还是不清楚,嘴里喊着,“水,疼……”之类含糊不清的话。
凤游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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