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说玄雾宗没有少夫人听得应如雪心下一惊。
本以为是胖子在唬自己,可看他满面嘲讽,似乎对此事深信不疑。
没有少夫人?那秦音怎么回事?
这下真是完全摸不着一点头绪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三人旁边沉默不语的瘦长男子说话了,好像叫什么陈三天的。
“二位确定是少夫人的客人?有何凭证?”
被这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应如雪恍然想起秦音传给她的信中好像还夹了个什么坠子。
连忙拿出那个食指长短的东西,形状像象牙,翠绿色,上面穿了个孔,像是给人挂着用的,莹莹绿意,在阳光下像是一抹清泉流动。
所以她会说是个坠子。
那个陈三天看到这条象牙状的绿色玉坠,目光闪动了一下,明显认得这东西。
他定定得打量二人一会,忽而低下头去,话语中带了几分冷傲,“两位既然是少夫人的客人,便由我来带路吧。”
“二位请。”
说着在其他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就想带着应如雪他们离开。
他们想走,那三人不依,拦着不让走。
为首的胖子目露疑惑,宽阔的身躯横挡在三人面前,对着陈三天又是疑问又是恐吓。
“陈三天,你什么意思,随便就想带人进去,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陈三天却和刚刚面对三人有些畏缩的模样不同,像是忽然得了什么底气,冷哼一声。
“让开,这是少夫人的客人。”
为首的胖子眼皮跳动了一下,忽而大笑起来。
“陈三天,你想往上爬想疯了吧你,什么少夫人,你听说过吗?啊?”
他对着旁边二人笑问道,摆明这不信,旁边二人也是应和着,连说没听说过。
这倒是有意思了。
这三人说没有少夫人,这个陈三天明显是知道少夫人秦音的,不然也不会看到坠子就要把他们带进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眼前的闹剧,应如雪只想搬把凳子坐下来看戏,好好听他们扯个八百个来回。
但那个陈三天明显只想早点把他们带过去邀功,看他们拦着,腰间玄剑一出,将三人击倒在地。
“瞎了你们的狗眼,你们身处外门,不知道少夫人也就罢了,这个绿意坠是少宗主的贴身信物也认不得。”
陈三天义正辞严,信誓旦旦。转过头面容缓和对着他们说道。
“两位随我来。”
应如雪跟着他去,越过玄雾宗大门,直往前走,一座座高大的屋宇被他们抛直身后,直到走到另一座牌坊前,他们三个被人拦下。
守门弟子依旧一身白衣,不过材质看着与陈三天身上的这套布衣不同,光泽像丝绸,却不像丝绸那般绵软,更为硬挺些,领口袖口全用金线描边,袖臂上面绣刻着不同的动物。
“做什么的?”
绣着鱼纹的白衣弟子横手将他们拦下,陈三天带了些谄媚,不像刚刚那般硬气,讪笑着把绿意坠拿出。
“少夫人的客人。”
“少夫人?”
显然这些弟子比刚刚大门处的弟子有眼色得多,疑惑得看了他们三人几眼,又接过绿意坠仔细观摩了下,便还给了他。
“进去吧,里面不比外门,把人带到后就离开,不得随意打量。”
陈三天接过玉坠递给应如雪收好,三人往里走。
里面就是玄雾宗内门也是核心所在地。
应如雪没有错过几人暗中打量的眼神,像是窥探又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轻蔑。
联想到外门弟子对秦音身份的不知情,和内门弟子明知道他们是秦音邀请来的客人后态度依旧轻蔑,可以猜测秦音在玄雾宗的处境并不好。
虽然小说里也有写,但秦音的恶劣处境还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会出现外门弟子不知少夫人的情况?
如果不是刚好这个陈三天在,便是秦音已留了信物给他们,怕也要费一番波折才能进来。
她和公孙立人不是举行过婚礼,虽然公孙立人当时不情不愿,但他父亲也就是玄雾宗掌门还是将婚礼举办的浩大隆重,请了修仙界几大宗门长老前来观礼。
怎么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怀着这样的疑惑,跟着前面陈三天一路往里走。
内门不像外门大路笔直得一条,内门道路宽阔,纵横交错,有平坦宽广的大路,也有衍生的无数小道。
楼宇也不像外门排列整齐,随意坐落在山腰上,排列随意,各有风格,整体来看,空间大了许多。
应如雪看去,什么“飞雷阁”、“藏书阁”、“刑堂”的楼宇分布在四周。
陈三天在前面带路,走过一条大道,左转入一条小道,沿着小道左转右转,来到一座大殿前,上面横着水镜阁三字。
门口一作侍女打扮者立于门前,陈三天把坠子递给她,说明来意。
应如雪在台阶下静看着,那绿衣侍女上下打量了她和凤游两眼,面露不耐,低声抱怨了句,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她听见了。
“怎么又有人来?”
皱着眉转身进去了。
片刻后绿衣侍女出来,对着他们三人道,“进来吧。”
于是三人跟着绿衣侍女踏上台阶,进入水镜阁。
水镜阁不负它的名字,没走几步,穿过石墙,看到一条长长的河道分割两边建筑,河水清澈,在阳光下如同透明琉璃,熠熠生辉。
连接河道的是石做的九曲长廊,石头呈乳白色,沿着九曲长廊前行,再步过几条小道,来到一座庭院前。
侍女将门打开,一眼就看到坐在石凳上的秦音,以及岔着腿坐在一旁一身红衣的郁千雁。
看到师姐安然无恙,一颗心放下一半。
“夫人,人到了。”
“下去吧。”
秦音眼眸含笑,淡笑着让侍女下去了。
也没有先招呼二人,而是打量了一旁的陈三天一眼,轻声问道。
“外门弟子?”
陈三天像是得闻天籁,神情激动,忙不迭回答,“是,弟子之前是大长老门下弟子,今日偶遇贵客,外门弟子不识夫人信物,我便将客人带了进来。”
秦音闻言美目微敛,看不出情绪。
旁边的郁千雁却是已经听出了这人的言下之意,当即怒不可遏。
“他们……”
【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外门弟子竟然这般看轻秦音,实在过分】
话没说出口就被秦音拉住,郁千雁定定地跟她对视,最后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恨恨坐下。
应如雪也听出了这陈三天告状意味,静站看戏,暗中观察秦音。
秦音唇角噙笑,眉目淡淡,看不出情绪,更添几分高深莫测之感,只见她樱唇轻启,听不出意味。
“既是大长老门下弟子,为何在外门?”
陈三天面上浮过几似尴尬神色,很快又隐了去。
“弟子出任务时,因气候恶劣,无奈误了动身时机被长老责罚。”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应如雪不信只是因为这点小事会让一个大宗门长老将内门弟子贬去外门,这人定然隐瞒了什么。
再看秦音唇角依旧带笑,并未继续追问下去,好像信了一般,轻轻揭过。
“气候非人力所能定,长老怕是气在头上,我观你一身正气,根骨尚佳,做外门弟子未免可惜。”
说着低头思考了下,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你可否愿意记入少宗主名下?”
“若是愿意,我便让萱衣带你去领牌子。”
陈三天脸上浮现纠结神色,如果记入少宗主名下,辈分比之前可是要差一截,但想到这些日子在外门受的打压,脸上犹豫之色渐去。
神色继而坚定地对着秦音道。
“愿意,承蒙夫人不弃。”
听他这么说,秦音叫刚刚那名叫萱衣的侍女进来,把陈三天领去,才对他们两个招呼坐下。
应如雪观完全程,心下警惕更甚。
不过是短短半月未见,现在的秦音比之之前心思更加难猜了。
应声靠着师姐坐下,凤游坐在她身旁。
“真是,怎么不让我说完,那些外门弟子也太看轻人了。”
一看外人走了,郁千雁开始抱怨,责怪秦音不应该那时候拦着她。
面对师姐的埋怨,秦音倒是好脾气的笑笑,浑然不在意般,一边说,一边给他们两个倒上茶水。
“算了,我跟他又不是在宗门内成的亲,他们不知道也正常。”
茶雾冉冉,应如雪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小说里公孙立人答应父亲的威逼提出的唯一条件就是,婚礼不得在玄雾宗举办,原因是他怕心上人小师妹林楚楚看了伤心。
多么的,自欺欺人。
当时就觉得男主什么傻逼想法,现在一看,果然很傻叉。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自然不会如公孙立人所愿。
和秦音婚礼当天,小师妹林楚楚就得知了消息,当即心灰意冷,心存死意要跳崖,被宗门众人及时拦下告诉了公孙立人。
勉强完成婚礼的公孙立人当即抛下秦音,违抗了父亲的命令,在婚礼当夜哄心上人林楚楚去了。
把公孙掌门气得不轻,秦音暗自垂泪。
第二天身上的衣服没换,又急匆匆地赶回来,对着女主秦音放一堆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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