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叹了口气,接连不断地添菜在他碗里。
“你还是学生呢,家里就这么着急?不能过段时间吗?”
“我爸已经上了年纪,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稳健,再说,我家里传统,立业成家,总是必然要走的步骤。”
“那江朔……”陈予眠话语一滞,抿了下唇才又说:“你哥哥呢?”
“怎么提起他了?”
“他比你岁数大不少,也没成家,不用打理家业吗?”
“他对这些事情没兴趣,不然也不会改学法律,只把重担全部推给我一个。”
江逸言语中似有不满。
他们两兄弟一直关系如此,这态度倒也平常。
陈予眠心虚,垂下眼睛,这才想起来:“对哦,我暑假可能也会有事呢。”
“怎么了,假期还要赶作业?”
“不是说这个呀,前几天,我给自己找了个实习。”
他捧着饭碗,说得倒轻松。
但这offer拿到的过程,对他来说也确实轻松无比。
江逸略有惊讶:
“实习?哪家公司?”
“摩范服饰。”
“矩方集团旗下的,是家大企业,又是徐教授帮你引荐的?”
“都说了是我自己找的。”
陈予眠扬起脑袋,鼻尖翘着。
江逸不免展颜:“你倒有本事,真厉害。”
八字都还没一撇,陈予眠便已然当自己新入职了,听他夸两句,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星期一清晨,Noah的办公室内。
“设计师助理?”
陈予眠明显不大满意这个职位。
Noah仰倒在办公椅上,双脚交叠搭着桌边:“你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臭小子,我肯留你在身边,你还不乐意?”
陈予眠满脸上当受骗的不悦,扯了扯嘴角。
但当初先开口的是自己,事已至此,说出去的话恰似那泼出去的水,哪里还好收回?
他扭头夺门而出,下午就把工牌挂进脖子里。
说起来,他跟Noah不止是取向相似,竟连性格都是如出一辙。
陈予眠挂着助理的牌子,却不愿屈居人下,只要观念有所碰撞,他俩就免不了开吵。
江逸没时间宽慰他,好不容易视个频,也只顾着甜蜜,可两人心里皆为工作烦心,沟通不了几句。
没办法哄自己开心的男人,陈予眠也不想多见他,情不自禁地又与江朔牵扯。
大了这几岁,他身上的成熟气质不得不更胜一筹。
“你家里好冷。”
陈予眠第一次到他公寓里来,观察周围的陈设,倒不是温度多低,这里黑灰的色调隐隐透出一股冷意。
男人伸手揽住他:“我把空调打开。”
两人搭着毯子,窝进沙发里,脑袋碰脑袋挨在一起看电影,心思全不在电影上。
“他明明很欣赏我,为什么总是频繁地打压?还当着那么多人,我现在都懒得跟他吵了。”
陈予眠趴在他怀里咬指甲,鼻子还拱着。
江朔轻轻抚拍他的手:
“职场上往往是这样,谁刚开始不得受点冷眼压榨,如果前辈真能提携就好。”
陈予眠瘪着嘴不出声。
“他或许还没你有才能,但资历在每个行业都很重要,你要是觉得他纯粹是个庸才、不如你,让着他一点又怎样。”
江朔净挑他爱听的话说。
陈予眠闻他所言,心中大悦:“对,你说得对。”
江朔又展开来,跟他聊了许久。
怀里人激昂振奋,重重点头,不禁抬手捧住他的双颊,鼻尖凑上去蹭蹭。
“你真是蕙质兰心,这般伶俐呢。”
他学着之前看过的宫廷剧,里头皇帝哄爱妃,就是这个腔调。
江爱妃难得轻笑一声,挑指捏捏他的下巴:“该睡觉了,明早还得各自上班去,别到时候又赖床。”
因为江逸的缘故,他们俩始终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脱光衣服纯睡觉,陈予眠倒真像多了一个便宜哥哥。
但他心痒,跟江朔单独待着,往往抑制不住自己,想跟他肌.肤相.贴。
男人照单全收,偏不做到最后一步,像是故意钓着他的瘾。
陈予眠不免气愤。
下午茶时间,本该自己休息,Noah却又叫他进办公室。
“又干什么?”
他憋着火,对这人从来没什么好气。
“最近经常开着宾利来接送你的,是男朋友?”Noah怎么说也算是他上司,总爱八卦。
陈予眠不耐烦:
“怎么,没见过高富帅吗?”
“我就是好奇,你这臭脾气的小零,也能傍上财主?”
“我比你好多了吧,自己找不到男朋友嫉妒?要不要我传授给你两招?”
陈予眠双臂环胸,屁股坐到他办公桌上,下巴高抬。
这俩人凑到一起,锋芒毕露。
Noah嗤笑,支起二郎腿,皮鞋尖锃亮:
“高看你两眼还真得意上了,那还算高富帅?你是没资格见,咱们公司的大老板才是年轻有为。”
“哦,所以你是求爱而来啊,网上说什么归国华侨,我还以为你多高尚呢……听你这酸溜溜的话,是还没追上吧,大设计师?”
陈予眠真是半点上下级关系不顾,情商踩进泥里,张口闭口都往他心窝子扎。
Noah顶了顶腮,早上新抓的发型都塌下来:
“你去给我买杯咖啡来,别在这儿碍眼。”
“茶水间不有咖啡嘛……还是冰美式,两份浓缩?”
Noah点了点下颌,不再理会他。
陈予眠早替他跑腿跑习惯,轻车熟路到了楼下咖啡厅。
他点完单,坐在一边儿等,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前两天就看这背影眼熟,没敢认你。”
一张熟悉的脸从身后钻出来。
陈予眠愣住。
季庭温和一笑,坐在他对面,放下手里的外带咖啡杯:
“你也在这栋楼工作?”
自从和栾翊晨分手之后,陈予眠还是第一次见她。
“是啊,我在摩范。”他微笑,笑得很拘谨,不似往常自然。
“这么巧,我就在你楼下呢,峰点资本。”
陈予眠疑惑:“你学的不是心理学吗?怎么去搞金融了?”
“我做HR,之前校招实习,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哦。”陈予眠敷衍应着,没话找话地说:“你来买咖啡?”
“是啊,你不也是来买咖啡的。”
季庭依旧是那样一本正经,眼神锐利。
来咖啡厅不买咖啡还能干什么?
“我是来给上司买下午茶。”陈予眠干笑两声,听手机叮铃,有了取餐提示。
但他拿了咖啡又坐回去,跟季庭说:
“我和栾翊晨早就分手了。”
“这我知道,他说过。”季庭语气平稳:“不过你和他分手,也不会对你我交朋友有任何影响。”
“是吗?”
陈予眠在人际关系方面仍不精通,搞不太明白。
“那当然,咱们在一栋楼里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是缘分……听说,江逸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也很想和他聊一聊。”
陈予眠想不清楚她打算聊什么,两手无措,竟掀开了杯盖,眼神古怪地自己喝进几口冰美式,苦得舌头发麻:“但他这些天可忙得很,有空的话,我们再叫你来家里吃饭吧。”
季庭微微笑着,目光带有些许审视——
“不是说买给上司的吗?”
她盯着陈予眠手里的咖啡,后者反而冲她挤了挤眼睛。
“没事,他口轻。”
陈予眠擦了擦杯口,向服务员再要一杯冰水,兑得满满当当,才合上盖子。
他匆匆朝季庭告别:“不说了,我该走了。”
季庭瞧着他脚步飞快,像是看什么都市偶像剧,忍不住勾起嘴角。
“时隔两年,还是这么有趣。”
助理小眠眠每天的状态:[白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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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倒霉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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