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铭,你知不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不再结婚了?”
小孩目光上抬,视线划过他的脸,又快速地躲开。
细微的动作被陈予眠尽收眼底。
他清楚,嘉铭应该是知道的。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不管你怎么以为,都要记住,他是为了你们母子,为了让你永远是他唯一的儿子,你明白吗?”
宁嘉铭扭过头,不愿开口。
可身旁人坐直身体——
“他爱你,我们都爱你。”
陈予眠说着,默默地举起了另一只手,捏他的脸颊。
夜,一弧弯月挂在半空。
男人很晚才到家,身上散着淡淡的酒气。
客厅里留着一盏灯,他一时间没注意到卧室的微光。
他脱了外套,慢腾腾地迈开腿,旋开卧室的门把手。
迎面对着床,被子鼓起一个小丘。
男人缓缓凑近,床中央熟睡的小蜗牛才有了反应。
“宁琛……你回来了?”
陈予眠撑起身体,手掌抹了把嘴角,身上随即搭着的被子掉下来,叫男人一览春光。
他钻进宁琛怀里,肩头吊带伴着动作滑落到胳膊。
男人喉咙发紧,下意识搂住他,手指轻轻勾住那根带子:
“怎么突然跑了过来?”
“你不想我来嘛?”
陈予眠仰头对着他。
宁琛深吸一口气,脖颈都绷了起来:“来就来,还摆这种**阵。”
“没关系呀,铭铭都睡着了。而且,后面这几天,我都来陪你,锅里有我叫阿姨给你留的粥,你去喝一……”
他说着,便扬起手,指腹摩挲着宁琛的下颌,口中的话却被男人欺身压上来的动作打断。
男人深邃的五官便这么清晰地凑到眼前。
“不急,等会儿再喝。”
陈予眠精心准备的战袍就这么被宁琛无情地撕扯成了碎布料,扔到床下。
这一等,两个小时过去,粥也在锅里凉透了,宁琛安抚他睡着,才出卧室门去洗澡。
不知为何,男人心里隐约有些惶恐不安。
这种滋味他已经很多年没再尝过。
旁人只看他身居高位,哪知塔尖的凶险,可尽管如此殚精竭虑,他也从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
负面情绪满涨,甚至牵扯着心脏颤动,好像什么东西要在他生命中失去了。
又至新春。
陈予眠这次在家过节,冰冷的房子里终于有了些欢声笑语。
有他在,宁嘉铭也放松不少,特意趁着爸爸最好说话的时机,跟陈予眠一块儿打起了游戏。
但年三十的大日子,他们父子照常不能留下。
等春天,他过完生日,就虚岁二十八了。
陈予眠独自在纽约待了那么久,装也得装出对空房子无感的表现来,好让男人放心。
外头貌似飘了雪,他躲在暖烘烘的屋里,剥开一只圆滚滚的橘子。
橘子瓣放入口中,果肉七分酸三分甜,惹得他白净的脸上眉毛骤然一揪。
放在桌面的手机转而亮起。
他接通,邵卫明的声音钻进耳朵:
“愿意见见我吗?”
“现在?”
陈予眠迟疑地瞧着窗外,鹅毛大雪被风吹散,他的思绪也被吹到几年前的除夕。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套好了衣服出门。
邵卫明站在路旁,与他遥遥相望。
好熟悉的一幕。
陈予眠大脑有些迟钝,眼前一些记忆的画面与现实重叠,眨了下眼睛,邵卫明便走到他身前,拉起他的手。
“我带你去个地方。”
气温跌破零度,这个时间的青水公园堪称人迹罕至。
大朵的雪花融进冰与水混合涌动的湖中。
邵卫明与他十指交握,拽着他的胳膊来到湖边。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抗拒我,我本来不愿意这么做,不想逼迫你……可当我看到你和他们在一起,一个又一个,每个人都比我幸运——是不是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沉浸在痛苦里?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忘不掉吗?”
男人俯下头,语气和身形皆在跟着北风呼啸的频率颤抖。
他抓着陈予眠的手,两只眼睛紧紧盯住他,眼泪连成了串,顺着沾雪的睫毛从空中簌簌滴落。
闻言,陈予眠晃动着的目光情不自禁聚焦在他脸上,眼角也跟着垂了下来,牙齿轻轻咬住嘴唇。
“我偶尔也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邵卫明胸口一震,僵硬地勾了勾唇:
“我不应该喜欢上你,走上这条不归路,是万劫不复,我大错特错。”
陈予眠咬牙,用力攀着他的肩膀,眼尾似乎有一片雪化了。
男人当即弯腰,扣住他的后脑勺深吻。
陈予眠皱眉,感受着邵卫明仍在抽泣,便想抬手,反而摸到他怀里有个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唇瓣分离,陈予眠的脸蛋却还被亲着,男人拽下拉链,带着他的手伸进羽绒服,摸出里面的烤蜜薯。
看到那东西的一刻,怀中人蓦地愣住。
“你知道吗?那个老爷爷仍然是除夕夜最后收摊的,这是最后一块。可惜,他早就不记得我了。”
邵卫明嘴唇轻轻贴靠着他的鼻梁:
“如果我没有费尽心机地回到京城,会不会,再过十年八年之后,你也要把我忘个干净?”
陈予眠听不下去,只合上双眼,摇了摇头。
(我一般晚上码字、发完就睡,第二天睡醒了可能会修修文,所以新章节大家可以等第二天晚上下一章出来的时候一起重温一下[求你了][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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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旧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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