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退团了,好像是因为有些糟糕的事情呢。”
他指着饮料上的脸,正是李叙白先前意义不明指向提起的那人。
饮料瓶上的包装模糊了那个已经退团的人脸上的笑容,只能看得出面容很是精致,突兀下垂的苹果肌和尖锐的下颌角是唯一显眼的标致。
我顺着他的之间,看着人像一旁的名字。
[许安]
我张开了嘴巴,却不知道该回应着什么。
那些纠结的、微妙的、让人无法阐述的情感在我心中一闪而过,但最终消失在不停流着水的水龙头之下。
-
夜晚还远不到宁静的时候,我和林祐真溜达溜达又到了舞蹈室。
宋时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远远地缀在我们的身后。
公司的大楼仍然有着一片亮光,楼下零散又数目众多的分散着一些女孩子在大楼底下拍着照片,也有着像我们三人一样遮掩的严实的练习生在进入大楼。
我选了一间没有贴着名牌的空闲舞蹈室,将水瓶在放在一旁。
在镜子的映射中,我看见林祐真和宋时蕴也同样进来。
我没在意两个人,只是对着镜子,老老实实地练习起了今天舞蹈课上的东西。
虽然舞姿看起来非常抽象和莫名,可我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是有在踏踏实实地练习,不是吗?
肢体僵硬,手脚摆放都显得多余,表情也在疲惫之中显得狰狞。
因着运动而产生的内啡肽和多巴胺的积累,我心中因着那场不了了之的冲突而产生的郁闷也消散了许多。
期间林祐真和宋时蕴都有在空余时刻对着我的动作和习惯做了些纠正,同样也告诉了我一些我从未知晓的基础点。
“感谢。”我说。
两人对着我的道谢表现不一。
林祐真挑挑眉,摆摆手。
宋时蕴则是带着点我看不懂的羞愧,红着脸小声继续说起来。
在我休息的时间,他也同时停了下来,踌躇着带着我离开练习生,只剩着林祐真一人还在练习。
他似乎对我们的离开全然不知,埋着头还在练习。
我和宋时蕴走到了最尽头的楼道之中,没有监控的存在,只有一片黑暗的寂然。
“修研哥,”他又戚戚然地喊着我的名字,佝偻着腰,“......李叙白他,你还是离着他远一些要好。”
宋时蕴接着先前名单的话题说下去,只是支支吾吾地让我离李叙白远点,他不是好家伙。
我听着话,抬头看向他。
他似乎很信任我,看着我的目光认真,不像是作假。
看起来乖僻的家伙的消息比我灵通得很。
年纪小,但说话老气横秋,呆呆的,又表现出一种超乎常人的精明。
我没接着他的话茬,转而问起了名单的事情。
“你知道名单上的人已经是谁了?”
他点点头,伸着指尖指了指我们两人,再又探向有着林祐真的那间练习室,剩余的话没有说出口,接着暗地指了指身旁隐隐约约闪烁的红点摄像头。
我苦恼地挠挠头,感叹着公司里真是除了厕所里就没有自由可言,对于被安排也没纠结他知道名单具体内容的事情。
我对着被选上的事情没有实感,看着宋时蕴离开楼梯间后就再也没转过来的身影逐渐远去,才找到了一点踏着地板的踏实的感觉。
我有些失神,走进练习室,却发现里面的人不是林祐真。
我退后一步,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因为心中的思索而进错了门。
这间练习室灯光压得极暗,处处透露着潮湿和压抑的气氛。明明是正值着热夏的天气,透着光的窗户也在紧闭,空调启动的嗡鸣声更是没有。
房间内只有一个人坐在反着光的深色地板上。
耳熟的舞蹈伴奏声还没停止,放的正是N.VISION的主打新歌《FLY》,层次丰富的编曲和被大量使用的合成器音色,恰到好处的和声,被粉丝称为再生之作。
里面的人坐在地板之上,喘着粗气,哽咽着和我四目相对,脸上还有着两个通红的巴掌印,浑身都被汗浸湿。
我进来的时候,他的动作还没停,一边眼泪模糊,一边打着自己巴掌,口里还跟着旋律段念念有词。
我沉默地站在门槛上观望了一会,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要素实在是丰富过了头。
槽点是充斥在方方面面的角落的,甚至硬要挑出一点作为典型案例都难的过头。
先前作为玩家在游戏世界里经历的那些在「偶像」里都做不得数,因为这个游戏每一秒都在刷新一面,致力于为真实体验的玩家们体验到不一般的感受。
但是出于一位秉持着人道主义的玩家,我隐隐约约感觉眼前这个支线场景我最好还是不要轻易触碰,否则极有可能会开出不一般的小任务和剧场。
可话又说回来了,脚都迈到这了,转身就走岂不是更吸引里面人的注意力。
我对自己的脸的还是比较有自信的,相较于普通人来说记忆点理应是更为深刻。
都是没成年的年纪,练习生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肯轻易示弱,更不用提被撞见哭这件事情,况且对方还是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巴掌,万一因着这件事记上我了可不好。
我都不能保证现实中的每个人都是正常人,更何况是素来喜欢故意夸大反应的游戏世界里。
犹豫了片刻,我踏在门槛上的脚还在犹豫不决,对方却先一步停止了哭泣的动作,好奇地看向我发问。
“你在干什么?”
他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只有脸上的痕迹才能看出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摇了摇头。
理应说我现在应该袖手旁观地直接离开,但是我还是驻足在原地。
对方似乎认识我,也像是不认识,只把我当作一个误入了兔子洞窟的爱丽丝。
他看向我的眼里带着不加以掩饰的好奇,即便他看起来是一幅大汗淋漓的狼狈感。
对方发现了我一直看向他的面孔,也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带着点自豪地说:“其实只有一点痛而已啊。”
“真的吗?”
我感觉有些不妙,借着提出问题的动作开始悄悄后撤。
他盯着我的脸怔怔地露出一个笑,回答道:“Staff们说,只有巴掌打在脸上感到痛了才能够进步,才不会麻木。”
我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果断地在他说出下一句话来解释自己的片刻间“哐当”一下地关上了门,紧接着头也不回地扭头就跑。
长长的一条走廊,明亮的灯光竟然把我的心照的惶惶,这种情绪我从未在之前的游戏经历中体验过。
再次回到了有着林祐真的练习室,我竟然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林祐真递出纸巾,示意我拿过去,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水。
我立刻接过去,擦了擦冷汗。
真实遇见鬼了,早知道就靠着直接拔腿开溜就好了。
我还在想着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的事情。
林祐真对宋时蕴的下落不感兴趣,也没有开口问,看我有些崩坏的表情倒是有些不明不明所以,出声问道:“怎么了?”
我面色苍白,用着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说:“我遇到了很奇怪的人。”
那两个巴掌印还在我眼里历历在目,对方眼底的坚定不加以任何伪装,那种有些高兴又带着点骄傲的表情应当不存在什么伪装吧。
我真切地意识到那个人或许是真的这么想的,扇自己巴掌的痛苦比起作为练习生训练蹉跎多年还不能出道的痛苦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起码扇在脸上是真真切切的痛苦,但是作为练习生时流逝的时间就像是钝刀子磨肉一样,在发现自己没法出道的那一刻才算是前功尽弃。
出于某种直觉,我竟然参悟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并对此感到尤其的共情。
这一章后面修了很多,状态恢复了一点,反复琢磨了一下还是改掉了。
建议重新看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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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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