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鸷章气急,找来张云开,对方却狂的没边,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别忘了,你的皇位是我们张家给的,我们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宋鸷章青筋暴起,双手攒成拳,还是忍住没发火。
从那以后,宋鸷章便明里暗里加大培养自己的势力,提拔赵、王两位大将,分张家的权。
张太后死后,张家权利更是被瓦解,至此,张家权利地位已经不比往昔,虽还有官位在,却早无甚实权。
听着宋鸷章侃侃而谈他的宏图伟业,易槐西只觉得此人是如此陌生,她看着他,竟一点儿也找寻不到宋章的影子。
或许那个人本就是虚假的,所以就当他没存在过吧。
易槐西疲倦地闭上眼,宋鸷章心疼道:“你先睡会儿,待会儿外面备好饭我再喊你。等儿子回来,我就接你们进宫。”
说罢缱绻地看了会儿她,便去到外间处理奏折了。
而易槐西却睁开眼,进宫?到他大嵬的皇宫?去到那堆砌着自己亲人尸骨的大嵬皇宫?
不,不可能的。
若是进宫,她都能预见她未来的几十年会是怎样的生活,每天都面对着杀害她亲人的罪魁祸首。
他怎么敢想?他怎么会认为她会毫无芥蒂的和他生活?
易槐西想到这些,心中愤慨万分,心脏狂跳起来,面色涨红。
可是殊儿确实是他的孩子,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她确实无法剥夺一个孩子和父亲相处的权利。
罢了罢了,索性就自私这一次吧,她认命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介怀了。
她司夷槐西应该是翱翔天际的鹰、驰骋原野的马、或者是那游走林间的蛇,总归不该是那笼中的金丝雀。
她坚定地闭上眼,心中已有了成算。
这几日宋鸷章总是晌午而至,子夜时分离开,易槐西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地抗拒,他们的日子也就这样悄然流逝。
河边杨柳低低垂,转眼间便入了夏。
易殊和陌拂桑终于回到临安,送陌拂桑回府后,易殊才往自家小院行去。
门庭处虽无异样,可易殊还是察觉到不对。
他家处于闹市之中,平日里行人络绎不绝,而今日虽也有几多行人,却不似往日般,这些行客总感觉是在此来回徘徊。
易殊静默看着,进入自家院里,却不知家中何时养了婢子,然对方穿着不俗,易殊深觉不对。
一婢子见有人来访,端着范儿前来请安招待。
阿黄见到多日未见的主人也是兴奋地摇着尾巴,易殊摆摆手,屈身摸了摸阿黄的脑袋,只问:“我娘呢?”
对方才明了眼前这位的身份,更加热情地答话:“夫人在后院喂马呢,奴婢说了喂马这种事交给奴就好,夫人却坚持亲力亲为呢。”
说罢就要领着易殊去寻易槐西,易殊摆手示意他自己去就好。
阿黄兴奋地跟在主人身后,欢脱地跳跃着,尾巴也疯狂摇摆着,似是在欢迎主人归家。
春华已逝,庭院内的杏花在风中飘零,易槐西身着一袭红色的石榴裙,一手拿着橡草喂马,一手轻抚马鬓。
飘落的杏花有的落在她的发间,有的落在她的衣裙上,红粉相得益彰。
这一幕深深地刻在易殊的脑海里,在他的印象里,他娘一直都是美的,或温婉、或娴静。
她不爱打扮,多是穿着暗色浅色衣物,很少着如此艳丽的颜色。
他从不知这榴红衣裙穿在她身上,会是这般脱俗又明艳。
易殊沉浸于此情此景,不忍打破。
易槐西喂马儿吃完草,不舍地抚摸着它,如今喂它,是喂一次少一次了。
她叹息一声,转身要往前庭走,就看到自己多日不见的儿子立于矮墙处,正注视着自己。
一旁的阿黄看到她回头也是迫不及待的朝她奔来。
她唇角牵起抹笑,揉了揉阿黄,朝易殊走去:“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儿?”
易殊眼带笑意,自如的在母亲跟前儿打趣:“这不是怕扰了母亲大人的雅兴嘛。”
易槐西嗔他一眼,笑笑不说话。
易殊看易槐西往外走来,便伸手扶着她,下巴指向外间忙碌的婢女问:“娘,这怎么回事儿?”
易槐西眼里的光黯下去,淡道:“你小时候不是一直缠着我,问你父亲的事吗?”
她自知这一天总会来的,她看向易殊,口吻淡漠:“你的父亲就是当今皇上,大嵬的皇帝。”
易殊扶着她的手略微收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娘不是说,我父亲早死了吗?怎...怎么会?”
“殊儿,那些往事,我从来都不愿先入为主地讲与你听。”
易槐西深吸一口气,看向那渐有凋败之势的栀子花,笼统的给易殊讲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摒弃那人是如何隐瞒欺骗的她,把一切都归咎于时代朝政的发展。
“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娘亲。除此之外,旁的都不打紧。你是认他,还是不认他,都跟随你的心。”
易殊一时难以消化,怔楞着没有回话。
易槐西给了他消化的时间,径自朝卧房内走去。
晌午已至,宋鸷章准时来到易家小院,终于与易殊相见。
看着易殊集齐了他和阿西的优点,长身玉立,眉眼像他,鼻子嘴巴则像极了他娘亲,拉着他好一顿夸。
而易殊对此颇为不适,在他十七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过父亲的存在。
而眼前这人还是皇上,这更是让他不知怎么和他相处,只呆愣在一旁,尴尬应对。
宋鸷章见此也没有放弃缓和与易殊的关系,一直拉着他问东问西。
易槐西看不下去,冷硬道:“再聊下去,菜要凉了。”
宋鸷章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是,先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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