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枢拉开茶几抽屉后与七八个白瓶子面面相觑,谢唳拖着沉甸甸的脑袋,把下巴垫到了他的肩上,朝着他的耳朵吹气,语调懒洋洋的:“都得吃。”
陈述感受着肩上的重量与温度,整个身体僵化成了匹诺曹,他尽量不动声色地放平身体,想让谢唳显得更舒服些,他动作机械地把所有的药整齐地摆放在一起,嗓音绷紧:“吃吧。”
谢唳温热的指尖在陈枢的手掌蜻蜓点水似的停留了片刻,那些药就消失不见了,于是陈枢眼疾手快地递上热水,马上又感受到肩上微微颤动的喉咙,水裹挟着药丸婉转而下,陈枢听见他说:“你为什么不转过头看我。”
陈枢盯着面前那些剥去标签的白盒子,理智回笼的他选择了另一个话题:“这是什么药。”
“猕猴桃味的…维生素片,”谢唳回答地异常快,他把脑袋枕到陈枢的膝上,两只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不信尝……”
话音未落,陈枢低头在那只苍白的唇上一触即分,谢唳狭长的眼睛慢慢睁大,反应慢半拍地抿了抿嘴,似乎试着验证什么,最终从全身僵硬的陈枢膝上静静移开,低着头沉默。
陈枢尝试遮掩自己鲜红的耳朵,眼神摇摆不定地起身:“我……走了,十点了,我……”
谢唳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他沉默着,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喜欢我?”
陈枢没有思考这个话题出现的不合理性,不假思索地认真回答:“是的。”
谢唳仍然不动:“愿意为我做一切?”
陈枢承诺:“是。”
“真的吗?可是……”谢唳脸上闪过天真而痛苦的困惑,可在与陈枢面对面的时候消失了,他提了一下嘴角,“留下吧,陈枢,陪着我。”
再醒来,陈枢被怀里不同以往的温度惊得瞬间清醒,他仔细端详着那张安静的睡颜,他们从未距离这么近,近得连谢唳锁骨上的痕迹也一清二楚,昨天晚上,明显更主动的是他,谢唳的烧还没有退,就没有tuo太多衣服,他好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动作太温柔,所以后来就由陈枢主导了,他bao谢唳的动作很紧,他知道谢唳一直不是真正的开心,他似乎在伪装,那双眸子里总有雾流转,他抱着谢唳,又好像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抱住那个冰箱照片里阴郁的少年。
他看了谢唳很久,最终还是离开了,手机里有二十几条徐念的未接记录。
周一早上主任亲自来找他真的不是一件寻常事,陈枢端起茶杯,耐心等待。
“这次……主要还是校长的主意,”刘主任单刀直入,他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熟络的笑:“谢作家嘛,这几年太火了,教育价值很大,我们知道他不常出门,但还是希望能和他有交流的机会……”
何渡皱起眉,表情夸张:“主任这么说,你答应了?”
陈枢在和谢唳的聊天界面踟蹰不前,抬起头瞪他一眼:“我可以拒绝吗?”
何渡“哦”了一声,坐在他旁边的木椅上,脖子一歪,眼睛却偷偷地盯着陈枢的手机,他一边偷看陈枢犹犹豫豫地打字,一边又装着漫不经心地问:“徐姨怎么样?”
陈枢的背影一僵,他声音平直;“挺好的。”
何渡的脖子又收回来,他搭上陈枢的肩膀:“吵架了吗?”
陈枢沉默不语。
何渡拍拍他的肩膀:“小枢,你啊……就是太能忍了,”他收回动作,后仰着倒在椅子里:“还以为你和谢作家待在一起好了一些呢。”
陈枢的心一动,谢唳,光是这个人的名字出现,也给人很奇妙的感觉。
办公室门口传来轻叩的两声。
“请进,”何渡正准备从凳子上站起,看清来人失声叫出声来,“谢…作家?”
陈枢几乎是弹射似的站起来,顺便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他转向转向门口,整个身体似乎同手同脚地机械动作:“你怎么来了?”
谢唳摘下一只耳机,很疏离地朝何渡点点头,弯起眼:“坐地铁来的。”
陈枢问:“谢桔怎么不送你?”
谢唳把另一只耳机也摘下放进口袋里,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逛了一圈又慢慢走近他,“我们有点小矛盾,”他的手覆上陈枢抓着手机的手背,慢悠悠地反转过来,嘴角翘起一个小角:“你想我了吗?……可是我们前天晚上……”
他的嘴被陈枢的双手捂住,后半句化成了叽叽咕咕的怪响,谢唳漂亮的眼睛注视着满脸通红的陈枢,慢慢染上一点笑意,他伸出只手轻轻弹了一下对方的脸颊,耳坠在躲避中晃出阳光清澈的水光:“你朋友……早走了。”
陈枢松开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上面遗留的柔软触感。
他躲开对方的视线,鼓起勇气拉了拉他灰色卫衣的袖子:“附近有家咖啡店……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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