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在死雀工作室外的时候他仍然甚至觉得这是黑板上的那条线在无限延伸，站在这的只不过是他游离的潜意识——直到里面有人走出来。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气质却很成熟，神色甚为冷淡：“你有事吗？”
“找人，谢唳。”陈枢面前闪过何渡听说自己拜托他帮忙代课时那诧异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有点干涩，又透露出一些兴奋。
女孩抱胸的手臂松动了些，她的眼极快地眨动了一下，她警惕地提防：“谢唳？”
“我给他发了微信，他没有回我，我猜他在忙……”
“你有他微信？！”女孩皱起眉，“……他微信名叫什么？”
“xl。”陈枢在连续的提问中找回了理智，“他.....不在吗？”
女孩似乎觉得有点热，扯下了卫衣帽子，露出一张与谢唳有七分像的脸孔，只不过少了些锋利和阴戾，又恢复到那种冷淡的样子：“我哥写东西的时候只会不吃不喝地把自己关在家里，恐怕我死了他都不理的那种，”她打开了大门，“来吧，进来喝杯茶。”
房间里开着空调，那些燥热在凉风中消散了一半，在穿过两个办公区域，一步步登上的楼梯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后悔了。
“你哥说你是高中生。”看见对方的反应，陈枢感觉自己选了最糟糕的开场白。
“如果现在还是帮他设计名片的时候，”谢桔递上一杯茶，目光与尴尬的陈枢对视，“我是。”
陈枢看了一眼时间——课应该已经结束了。
谢桔双手插兜，脚蹬上桌边坐在转椅上向后退了半米：“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陈枢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犹豫地给出答案：“朋友吧。”
“我哥没有朋友。”谢桔坐在椅子上又旋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面向他：“我哥不喜欢女生，你呢？”
在问问题的咄咄逼人上，陈枢承认他们一定是兄妹。
“我不想回答。”陈枢说。
“哦。”谢桔点点头，“我哥还没谈过恋爱呢。”
她好像陷入了思索了，喃喃自语：“他这样的，能爱上一个人吗。”
坐上谢桔汽车副驾的时候陈枢头脑还晕晕的，他下意识在系安全带前提问：“你有驾照吗？”
对方瞥了他一眼，似乎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陈枢给徐念提前发送去消息，一边想着怎么缓解气氛，他斟酌着语气开口：“你的工作.....就是在你哥哥工作室吗？”
谢桔打了一把方向盘，冷淡道：“谢唳把工作室设在我大学附近，我今天又没课。”
陈枢点了点头，马上想到她现在看不见，只好转向车窗，街道名由熟悉到陌生，建筑物由密转疏，靠窗的风形成了漩涡，消化了他心中的芜杂和不安。
“我们这么早离开办公室有影响吗？”
谢桔关闭了车载音乐，车速又快了一些：“我只是感兴趣。”
“你哥哥……一直在这座城市吗？”
陈枢看着车辆开得越来越偏僻，车流越来越少，偶尔几辆出现，也是逆流而行，蝇虫蝉对鸣叫之声反而更加响亮，墨绿色的草丛和植木隐没在黑夜的阴影中飞驰的速度逐渐减慢，然后驶入黑黝黝的地下车库入口。
谢桔没有回答他，再开口的时候她打来了车门，朝车内的人探了半个身子：“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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