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觉得心脏不舒服？”张伯恩皱着眉头盯着手里的心电图，再次朝钟翊开口。
“没有，从来没有觉得哪里难受过。”钟翊再一次回想了十八年短短的人生，确认道。
“小孟啊，你来看看。”张伯恩顿了顿，将坐在身后的年轻医生喊到面前。
“你看看这心电图有什么问题？”
孟承珏拿起心电图仔细辨别，开口道：“老师，这几处导联的P波高尖，S-T段压低，有右心房肥大、心肌缺血的可能，另外这里P波明显提前发生，QRS小于0.12秒，代偿间隙不完全，考虑房性早搏。”
孟承珏边说边用笔头指着几处。
张伯恩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那你说，这种情况应该考虑做什么检查？”
在孟承珏思考的几秒，钟翊有点疑惑地抬头仔细看着眼前的医生，一定是因为自己早上晕倒还没清醒，不然怎么总觉得眼前这个小孟医生讲话声音很像槐江呢。
“先做心脏彩超，看是否有房缺可能。”
孟承珏给出自己的检查方案。
还是很像，钟翊继续纠结地听着。
张伯恩拍了拍孟承珏的肩膀，赞扬道：“基本功很扎实，不错。”
接着朝刘卿月说到：“咱们先做个心脏彩超，排查一下房间隔缺损的可能。具体等结果出来再说，卿月和这位小同学觉得呢？”
钟翊还在别扭面前这位医生用槐江的嗓子说出这种专业又吓人的术语，一时没注意到张伯恩对导员亲切地称呼，怔怔地沉浸在偶遇槐江的可能中不说话。
自己报考A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槐江在A市，也曾幻想有机会能和槐江线下见面，但，江哥应该快三十了吧，眼前这位医生年岁上又不是很符合……
刘卿月以为钟翊被吓到了，蹲下身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安慰道：“钟翊，别怕，我们先做检查看看，只是有这个可能，没关系的，老师陪着你呢。”
钟翊回过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点点头笑着开口“我没怕，刘老师，要去哪里做啊。”
“早上医院人多，一个人怕是也忙不过来，小孟，你陪卿月一起去吧。”
这次钟翊听清了，疑惑地看向刘卿月。
刘卿月似乎并不意外于张伯恩特殊的照顾，自然地应下了他的好意。
刚走出诊室门，钟翊就忍不住好奇：“刘老师，张医生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呀？”
跟在旁边的孟承珏也有点好奇，这还是张老师第一次让他陪患者就诊。
“这就要和我的硕导杜语讲起了。”刘老师笑笑，讲起自己的往事。
刘卿月的硕导杜语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她通晓古今典籍，在许多深夜和刘卿月一起畅谈理想与历史，又不拘泥书本，最喜欢带着自己的学生们共同游历祖国大好山河。
而杜语，正是张伯恩的夫人。
读研的几年，刘卿月没少去杜语家蹭晚饭，两夫妻从刚结婚时就约定不要孩子，这样和和美美过了大半辈子二人世界。在长久的相处中，自己早就把他们夫妻二人当作自家长辈。
研究生毕业后，刘卿月选择留在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学校当辅导员，杜语随之决定退休养老，去世界各地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张伯恩羡慕的紧，和夫人商讨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今年收一位关门弟子。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心内科大牛，张伯恩手下的研究生名额每年都会被各方挤破头来争夺。今年，张伯恩索性对外声称不再招生，自己在几个附院内心科的见习、实习生里暗中挑选可造之材。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张伯恩的挑选十分苛刻。
不尊重患者和家属的，不要。
理论基础差的，不要。
扭扭捏捏不敢上手实操的，不要。
没有自己独立接诊思路的，不要。
体力不够不能在手术室站一天的，不要。
心内科轮转的实习生来了一波又一波，半年过去了，张伯恩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关门弟子。孟承珏就是这时候进入了张伯恩的视线。
第一次见孟承珏是在急诊科。
那天，正在值大夜的张伯恩接到急诊打来的电话。
“老师你好，我是急诊。患者79岁，男性，1小时前突发心绞痛，迅速舌下含服硝酸甘油，三次未缓解，入院后血压76/115，患者烦躁不安，面色湿冷，心电图显示：ST段弓背型上升，有病理性Q波，T波倒置，怀疑心梗，请贵科老师会诊。”
“心内一收到。”张伯恩迅速回应，边穿衣服边想，不知道是谁带的研究生，讲的还挺清楚。
等到在抢救室待了十多个小时，终于夺回老爷子的生命后，张伯恩才知道这个能上手当一助、与他配合默契的小同学还只是刚学完大内的大四实习生。
张伯恩眼前一亮，自此开始了对孟承珏的关门弟子考察期。
竹子：听说下个月有歌会哎！
馒头：真的？这次是哪个大漏勺歌手讲的消息！
竹子：公主昨天晚上直播时候漏的哈哈哈哈哈
馒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咿呀呦：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又是公主！！
竹子：公主大好人！！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策划组真的不想找个胶带封了公主的嘴吗哈哈哈哈哈哈
炸毛受-魍（已黑化）：坏了姐妹们，出大事了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歌会！歌会！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鬼鬼早早早
竹子：鬼鬼早早早
炸毛受-魍（已黑化）：哇！歌会！！好久没办歌会了，期待期待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鬼鬼早，出什么事啦
炸毛受-魍（已黑化）：我，好像，见到江哥了！
咿呀呦：鬼鬼早早早
竹子：！！！！！！！
咿呀呦：什么！！！！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卖月亮（CP星星）出大事，速来
馒头：星星你好爱他
旧事：鬼鬼快讲！
炸毛受-魍（已黑化）：我不知道是见到江哥的嗓子了还是见到江哥了
炸毛受-魍（已黑化）：（猫猫呆滞.jpg）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什么？
竹子：晃鬼鬼肩膀，不要讲胡话
馒头：江哥把嗓子眼抠出来了？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yue 不要这么重口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鬼鬼速来讲明白
炸毛受-魍（已黑化）：等我慢慢说！
旧事：前排卖啤酒瓜子馒头片
馒头：？谁把旧事叉出去
卖月亮（CP星星）：赶上了，给我来两瓶啤酒一碟馒头片
竹子：鬼鬼打字快一点！！！！不行发语音！！！
炸毛受-魍（已黑化）：我遇到个医生声音和江哥一模一样！！！但是感觉比江哥年轻哎
咿呀呦：你三分钟就打出这一行字？（不是）
竹子：有多年轻啊，江哥也就不到三十吧？
卖月亮（CP星星）：声音一模一样应该就是江哥？你们都在A市，遇到也有可能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我也觉得，江哥感觉也不是很老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鬼鬼讲详细点？你看这个疑似江哥的嗓子很年轻吗？
炸毛受-魍（已黑化）：很年轻！感觉就比我大一两岁那种，但他穿着白大褂哎……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实习医生也穿着白大褂的，你看看他胸牌？写实习生的话就不是江哥了
竹子：黄桑英明！黄桑威武！！
咿呀呦：黄桑英明！黄桑威武！！
卖月亮（CP星星）：黄桑英明！黄桑威武！！
炸毛受-魍（已黑化）：黄桑英明！黄桑威武！！
炸毛受-魍（已黑化）：但是他有喊一个主任医师老师哎，是不是就是学生呀？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不一定啊，住院医和主治医也有可能会叫老师的
炸毛受-魍（已黑化）：黄桑英明！黄桑威武！！
旧事：有个问题，为什么实习生的话就不是江哥了？
炸毛受-魍（已黑化）：因为江哥讲过自己一个人住，偶尔还要回去看看爸妈，肯定是个经济独立的上班族啦~
旧事：嗖嘎！
竹子：鬼鬼冲冲冲！
咿呀呦：鬼鬼冲冲冲！
在群里姐妹的一声声鼓舞下，钟翊努力歪过头往孟承珏胸前瞥。
孟承珏认真听刘卿月讲着自己和张伯恩夫妇的过往，余光看到坐在轮椅上钟翊的小动作，不太明白这个瘦瘦小小的学弟意欲何为。这视线，是在看自己的，胸……吗？
孟承珏犹豫着侧了侧身，神色有点复杂。
钟翊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标上不怀好意的奇怪学弟的标签，趁着孟承珏侧身，仔细辨认胸牌上的汉字。
孟承，嘶，两个玉是什么字啊，好奇怪。
实习医生！
钟翊快速忽略了生僻字，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果然，江哥怎么可能怎么年轻嘛。
忽略心头闪过的一丝丝可惜，钟翊拿起手机迅速汇报情报。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鬼鬼探案的第三分钟，想他想他想他
咿呀呦：鬼鬼探案的第三分钟，想他想他想他
炸毛受-魍（已黑化）：我回来啦！！！！！
馒头：鬼鬼探案的第三分钟，想他想他想他
竹子：！！怎么样怎么样
咿呀呦：速速报来，是江哥吗！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战报如何？
炸毛受-魍（已黑化）：是实习医生
旧事：可惜
竹子：可惜
卖月亮（CP星星）：可惜
咿呀呦：没关系，声音能有几分像江哥也很有缘啦~
炸毛受-魍（已黑化）：至少有九分像！姐妹们！！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好好好，知道了，不过你怎么在医院？
旧事：对哎，鬼鬼不应该在军训吗？
竹子：！鬼鬼！！！你还好吗！！
炸毛受-魍（已黑化）：没吃早餐，低血糖晕了下，已经好啦，
钟翊捏着手机想了想，回答道。
星星（我不认识月亮贩子）：怎么忘记吃早餐啦！！还好没事
竹子：就是就是，都进医院了，好吓人哦
黄桑（什么时候退休）：是时候每天监督你吃早餐了
咿呀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黄桑重启班主任模式
卖月亮（CP星星）：太怀念黄桑催鬼鬼复习的那段日子了
炸毛受-魍（已黑化）：再也不敢了，黄桑求放过（小猫哭泣.jpg）
屏幕前，钟翊弯着嘴角轻轻笑着。
好累好累好累好累，不想写咯（不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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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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