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陆鱼没什么表情地说:“既然你猜到了,就别再拦我,”

“不是,你干嘛非得要去受欺负,陆鱼你有被虐倾向么?”

梁诏樾边拦人边叨叨,见他固执得跟头拉不回来的牛似的,只好说:“好了好了,你不用去了,张守正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陆鱼停下来,迟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梁诏樾说,“虽然我还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惹怒了他,但他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可以不用去受他的气了。”

虽然猜到了部分,陆鱼还是惯性问:“你,你做了什么?”

梁诏樾眨两下眼,“你猜。”

陆鱼表情一沉,错开他就走,梁诏樾立马把人拽住,投降。

“行行行,我的错我的错,怎么这么较真呢。”

梁诏樾还是第一次见到陆鱼这么犟的人,想放松一下氛围都使不出力。

他解释道:“其实也没做什么,就去了趟他病房,跟他说你是我的朋友,问你进他房间发生了什么,怎么出来时人搞得头破血流。他笑呵呵地说,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当然也是他的朋友,一切都是误会,以后你有困难,尽管找他,他一定不遗余力帮你解决之类的。”

一顿,梁诏樾又有些嫌弃地说:“不过这话听听就行了,他这人人品不行,咱们跟他可不是朋友啊。你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找我就行了,我才是会不遗余力帮你。”

陆鱼听完他的解释,却不能立刻松懈下来,反而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疲惫感像雾一样入侵了他。

——原来他们需要四处找关系求人,自己甚至把头都磕破了都无解的难题,不过是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解决的“误会”。

梁诏樾没察觉出他的异常,温声细语地哄人般:“好了,现在都跟你说清楚了,可以跟我去包扎伤口了吧?”

陆鱼还是不为所动,直直看着他问:“为什么帮我?”

梁诏樾理所当然回:“因为我们是朋友呗,帮自己的朋友需要什么理由。”

像是被陆鱼拒绝出阴影似的,他很快示警:“可别再说我们不是朋友的话了,老这么泼我凉水我也是会很受挫的。”

陆鱼没准备说那句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想说什么。

是指责梁诏樾自作主张,还是感谢他帮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梁诏樾见他松懈了下来,趁机抓着他手腕就往医生办公室走。

边走边说:“陆鱼,其实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不想我帮你是怕欠我人情吗?”

他扭头看向陆鱼,眼里含了些亮晶晶的笑意:“其实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我在你心中的形象不至于小气到因为帮你说了一句话就要你付出什么吧?”

陆鱼抿了抿唇,声音有点闷:“没有。”

梁诏樾的风评只差在私人感情方面,其他方面倒是口碑不错。

梁诏樾眉眼一弯:“嘻嘻,那就好。”

-

陆鱼重新包扎好伤口后,还是梁诏樾送他回去。

一起吃午饭是躲不掉的,陆鱼也没力气躲,陪着梁诏樾吃了一顿依然是铺张浪费的午餐。

陆鱼依然顺嘴提了句“医药费”,梁诏樾摆摆手,说:“真不用,我也没掏钱。”

陆鱼:?

“咦,我没跟你说吗?”梁诏樾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嬉皮笑脸道:“那个医院是我舅舅开的。”

陆鱼:“……”

梁诏樾开车将陆鱼送到指定地点,陆鱼跟他道了谢,刚解了安全带,梁诏樾又喊了他一声。

“陆鱼。”

陆鱼停下来侧身看他。

“其实我没说完。”梁诏樾说,“我不仅查了医院监控,还把你为什么让张守正不快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查清了。”

陆鱼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倒也没显出什么怒气。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涉及**的秘事,被他知道也没什么的。

梁诏樾双手叠放在方向盘上,脑袋侧靠上去,露出一个特别善意亲近的笑。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忍不下这口气,还是想让他付出代价,我可以帮你。”

陆鱼说不出是心动他这个建议,还是纯粹好奇,问:“怎么帮?”

“看你咯,是要把他绑起来套头打一顿,还是把他做过的那些肮脏事儿都曝光,我都可以马上找人去办。”想了下,补充:“如果要完全搞垮他也可以,就是得稍微费点时间。”

梁诏樾说完,就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陆鱼,好似很期待陆鱼说出肯定的答案,让他也大展身手痛快痛快。

可陆鱼只是怪异地和他视线交接。

陆鱼清楚,即便是上流社会,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而像梁诏樾这样的家庭,显然是金字塔尖的那一类,要对付张守正,不难。

但也不简单。

中层和底层喜欢争斗得你死我活,而上层人员比起竞争更倾向合作,维护利益的长久性才是让地位经久不衰的良策。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朋友?”

陆鱼也赶在梁诏樾开口之前堵住他,“可这对你来说不是件值得花力气去做的事,就算我不懂你们生意场,也清楚对付一个个人和对付一个企业是两码子事,一旦上升到身份背景,势必也攸关你们整个梁氏。”

梁诏樾摸着下巴,也思考不过半秒,便颇为认真道:“确实不是我自己能办到的,张守正那人的企业还挺有分量的,身后的关系也不简单。嗯……我可能还得找我大哥帮忙,不知道要让一个企业破产最快得多久,或者看看能不能先抓到张守正的什么把柄……”

陆鱼不知道他怎么就认真思考起来要怎么对付张守正了,明明他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

而且,都涉及到要找他大哥帮忙了,这显然不是一件易事,对生意人来讲,根本是亏本项目。

“我的意思是——”陆鱼打断他的思考,板着表情有些严肃问:“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为了帮自己朋友报私人仇怨,你对你所有的朋友都这么无私吗?”

梁诏樾斩钉截铁:“那当然不是,我还不至于这么伟大吧!做到什么地步不也得看对方是谁么,要是阿也、安安和你,做这些我当然义不容辞。其他人就算了,我又不是他们爹妈,什么事儿都要给他们善后。”

陆鱼不知道是该惊喜,还是惊讶,他在梁诏樾心中的分量竟然能和官驰也、穆安枝相提并论了。

他犹疑地看了他一会儿,问:“是因为我是晏里的朋友么,你才愿意这么帮我?”

“也不是。”梁诏樾反驳得干净利落,有些好笑地说:“我跟晏里真没多熟,还没跟你熟呢。”

“可我们也只认识了一个月,至于你做到这种地步?”

梁诏樾沉默了会儿,像是在认真思考。

“Emmm……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陆鱼,我感觉我们上辈子肯定是生死之交,关系好到可以为对方死的程度。”梁诏樾煞有介事般说,“所以这辈子我一见到你就特别亲切,感觉根本不需要多了解就能肯定,我们会是相处很好很合得来能走一辈子的朋友!”

陆鱼:“……”

算了,懒得听他的前世今生论。

虽然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但梁诏樾能帮自己解决这么大的一个难题,陆鱼发自内心地感谢他。

至于更多的,不是他承受得起的了。

“张守正的事,谢谢你。”陆鱼说,“如果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说。”

梁诏樾看了他一会儿,漫不经心说:“那就以后再说吧。”

陆鱼开了车门,刚要下车,梁诏樾又叫住他。

“陆鱼,你刚的问题确实问倒我了,其实我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愿意这么不遗余力地帮助你,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吧。”

陆鱼怪异地看了下他,心想可别又是什么风马不接的理由。

-

凌晨一点,陆鱼被电话吵醒,他拿过来看了眼,是梁诏樾打过来的,他点了接通键。

“陆鱼,我想清楚了!”

那边传来梁诏樾有些咋咋呼呼的声音。

陆鱼迷迷糊糊地,本能回应:“什么?”

梁诏樾声音欢快得仿佛在广袤草地上奔跑。

“陆鱼,我觉得我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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