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淤泥,秦艺一瘸一拐,深一脚浅一脚跑到男人身边。
男人回头,朝她快走两步,眉头拧着,雨水一打,周身气质更冷硬了些。
“快回去,这里危险。”
秦艺把脚从淤泥里拔出来,气喘吁吁道:“我...我有办法,不用绳子,也可以把篱笆稳住!”
有几个村民听见秦艺的话,放下撮箕看向这边。
王保见状,远远喊道:“妹子!你别添乱了!我们这忙完了就想办法送你回去!赶紧回车上吧!”
“你说。”
男人看见雨打得她睁不开眼,抬手遮在秦艺额头上方挡雨着。
“你们这样乱捆一气,篱笆根本承受不了多大的力,如果后半夜雨还不小,之前的这些都会垮掉。”
她指着先前修好的篱笆,细看正在风雨中轻微摇晃。
“给我把刀。”
“现在时间很紧。”他盯着她。
秦艺回望:“相信我,真的。”
男人闻言转身从村民手里拿过一把镰刀递给秦艺。
“只有这个。”
“这就够了。”秦艺接过镰刀,避开石头走到几根木头前。
她手起刀落,一下下砍在木头上,雨水泡湿的木头更加难砍,好几下才砍出一个像样的缺口。
手腕渐渐酸胀。
停下手中的活前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有孩子小声问:“她在干嘛?”
几根木头都砍出想要的缺口和凸起后,秦艺放下镰刀,想要将几根木头拼接在一起,奈何手腕已经疼得不行,根本搬不动吸饱了水的湿木头。
正要出口喊人时,手上重量一轻,男人的手稳稳扶着一根木头。
“怎么拼。”
秦艺站起身,指挥着男人将那几根木头拼接好,很快,一个四方形立体木结构的篱笆成型,无论怎么推拉,整个立体结构都是整体移动,并没有散架。
王保从远处跑来,呆愣愣凑近了看:“卧槽,这是......?”
秦艺暗自揉着酸胀的手腕,笑了笑,说道:“榫卯结构,木头之间相互支撑,没有绳子的时候可以应急。只要底部堆上足够重的石头,度过今晚基本不会有问题。”
“原先你们做好的也不用动。”她指着那些篱笆的背面,“在这都加上一根木头,就稳固了。”
村民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站在原地没动。
男人转头对他们用方言说了句什么,那些人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秦艺这才松了口气。
做镂空雕练出来的技巧,没想到有一天能帮上这么大的忙。
“你——”男人扫了眼她的衣服,欲言又止,而后才伸出手道:“谢谢,郁野,田野的野。”
“啊......”秦艺反应片刻,才知道那是他的名字。
郁闷的郁,田野的野。
郁野。
“谢什么,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早不知道凉哪儿了。”她不擅长回应感谢,连忙伸手握住他的手掩盖尴尬。
“秦艺。”
掌心相触,这么大的雨,他的手掌竟还有些温热。
秦艺早就冷得皮肤都快发紫了。
她下车得急,还是穿着自己那身淋湿的衣服,此时衣服都贴在身上,头发丝也扒在额头上,脸冻得惨白。
只因为村民们也有直接淋雨干活的,所以一开始并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妥。
此时秦艺微微发抖,郁野的手紧了紧。
“快回车上吧,这里很快就能弄好。”他语气快了些,“外套是刚洗过的。”
“车灯开着,你......”他微微别开目光。
话停在半路,秦艺却听懂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雨水的重量让她的衣服更加紧贴。
老天爷——
她磕磕绊绊回了句好,一路头也没回跑回车上。
车灯开着,外面看不见里面。
她赶紧把湿透的外衣从身上扯下来,套上了他的外套。
衣服很大,空荡荡晃着,但好歹舒服了些。布料滑过鼻尖的瞬间,可以闻见清新的皂荚香气。
秦艺抿唇,忽然有些不自在。
半个小时后,车外的抢修工作基本完成,临时修建的篱笆挡住了一直乡下淌的大量泥水,将它们引向了梯田的另一侧。
车门打开,坐进来的却只有郁野。
他递过来一包纸巾示意她擦水。
“王保要去村民家里登记损失,我先送你出去。”
又出去?!
“我......“秦艺一把扒住前座靠背,视线撞上男人询问的眼神,“我手机坏了,现在出去也没地方修。”
她看着郁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们村,还有能住宿的地方吗?等我手机修好就能付钱了。”
......
“稍等。”
郁野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都不如人意。
半晌,他放下电话,解释道:“村里好几条路都无法通车,里面的游客出不来,宾馆全都满了。”
“啊......”秦艺忽然卸了劲,指尖无意识抠着牛仔裤的缝线。
难道只能打道回府了?
现在山里这个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进来,万一修个十天半个月,她身上也没那么多钱又修手机又住宿。
秦艺如同霜打的茄子,浑身软绵绵却还是强迫自己坐得端正,只是连缀在脸侧的发丝,看起来都在失落。
车内沉默片刻。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郁野的话停在半道,秦艺听见了希望,“不介意不介意——”
她眼睛很亮,真诚地看着他:“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不然我就白来这一趟了。”
郁野眉间的疑虑淡了些,说:“可以暂时住在我家。”
-
“就是这。”
郁野指着的地方是一间乡下随处可见的平房,唯一特别的是,它建在学校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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