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母亲是个很厉害的人。”桑雪里缓缓说，“她把你保护得很好。”
谢子沫没有说话。母亲是不存在的人，在她心里更是什么也没留下，任何有关她的记忆都没有。
“我不需要厉害。”谢子沫淡淡说道，“厉害有什么用，活着才有用。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桑雪里笑了笑，“嗯，我知道的。”
“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上谢靖晟？”谢子沫翻了个身，像条咸鱼一样死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躺着，“爱情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嗯。”桑雪里说，“我也不能理解。”
“那你又到底喜欢我什么呢……”谢子沫喃喃自语，“明明只是婚约关系的话对我们两个都好……”
“可是啊学姐，我不想止于此，也没办法止于此了。”桑雪里侧身看着她，顿了顿她又说道，“那刚刚又算什么呢？”是对我的感情的投射吗？
“是……”谢子沫想了想，桑雪里都以为她不愿回答了她又温声说道，“我的答复是……是情之所至。”
像是蜻蜓点水荡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很轻但经久，桑雪里慢慢眨了眨眼，久违地感受到了些欣喜，像是心上永恒的雪松松软软被温柔地轻轻踩陷了一块。
“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了？”谢子沫斜眼睨她。
“嗯。”出乎意料地，桑雪里诚实地给了肯定的回答。
“有点出息吧，连爱都做过了。”谢子沫嘴角抽了抽。
“那不一样。”桑雪里摇了摇头，柔和地看着她。
警报声打破了她们注定不会有太多的温存时光。
“雪里，有未知来者。”薄说道。
果不其然，下一秒关千琼的通讯便发了过来。
“虫洞方面的反物质负能量在扩大，有一列军队在靠近。”关千琼说。
“你先下决策，我马上来，让空间站的人都先回避，你那里有哪些人？”
“只有护卫队和驻留空间站的军队。”关千琼顿了顿，“不止我们，其他两个星系的护卫队也收到了不明军队出现的警报。”
“你怎么还在空间站？”桑雪里奇怪了一下，难得八卦道，“要不我把叶泮筠拨到你们军部？”
“……”关千琼掐断了通讯。
谢子沫旁听了全程，现在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吧，让我们看看这新春的不速之客是谁。”
新春的喜悦气氛被这一通搅合得尽数消散殆尽，人们紧张地看着天空上格外明亮的光点，夜晚的黑云压迫着多灾多难的城，军队集结的声音震得树枝摇晃，仿佛鼙鼓动地来。
“桑小姐，来者超百人，都是战备精良的军队！”
“不用担心，叶泮筠他们研制的防护网虽然还没完全成功，但也能起到较大有效反勘探的作用了。”桑雪里站在导航楼中看着蓝色光屏，双臂抱于胸前，“对方还没发话吗？”
“没有。”导航楼控制系统的监管员紧张地调控着所有机关，“他们还在前进，是否要下令攻击？”
“攻击。等等……”关千琼突然说道，“所有人，左翼袭击！”
s级导弹的能量几乎要将宇宙炸穿，将军队切割开来。在这里战斗的都是经过无数次战争也挺过了这一年半各种不间断交火的士兵，当即利用防护网跃迁，神出鬼没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如同拉开一张巨网，也不管对方是何来头了，一瞬间瞄准探了头的机甲纷纷开火。
“桑雪里。”叶泮筠忽而说道，“对方不对劲，精神力太强了，他们的系统在猛烈攻击防护网。”
“他们是仿生人。”谢子沫明白了。
“防护网还行吗，撑得住吗？”桑雪里淡淡问道。
“行！”叶泮筠咬牙，“多过来几个人！他们攻击一次我们补一次！”
桑雪里点了点头，果真没再处理他们那边。
仿生人的人机结合的过高程度使得他们无法像以往的战争一般把敌人从精神网上扫下来，反倒是他们需要担心被对方扫下精神连接端口。每个人都紧绷着精神，利用防护网躲藏着出现在诡异的地方不断交火。但是a级以上的导弹的威力不容小觑，稍稍被扫到都有可能被夺取控制权引发严重破损的下场。
“桑小姐，新建跃迁点006受到的攻击太多了，跃迁点要撑不住了！”
“那就炸。”桑雪里的声音回荡在空寂得只剩炮火轰鸣声的通讯网中。
谢子沫忍不住笑了出来，桑雪里这性格还真是……
总理心都要滴血了，身边的智能机器人忙塞了瓶速效救心丸过去。
“救不过来我的妈！真救不过来！”一群人欲哭无泪地迅速敲着键盘，“仿生人根本只会依据计算走，伪装太难瞒不住它们了！”
原日盈拿着一堆纸页跑过来，差点儿在门边滑一跤，“西翼防线人不够了！那边跃迁点本就才建成不久，根本承受不住，刚刚交锋的导弹承载量超过跃迁站承载量，已经炸了！”
“不要慌。”桑雪里却还是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改的模样，“我需要你们坚持十分钟，我有办法拦住他们并最后升级防护网。”
明明暗暗的光亮映照在太空舱的舷窗上，如同越来越近的海水，沙垒在蚕食中一点点塌陷，星际中永远看不见太阳，只有落在黑暗中战火的明花。
“今天的星星好亮啊……”盼往矣坐在窗边，隔着厚厚的防护罩玻璃望着外面。
“那是遇袭了。”祁川白盯着她的背影。
“噢。还真是糟糕的新年啊。”盼往矣回头看着他笑了笑，“辛苦你陪着我啦。”
“职责所在。”祁川白移开目光，侧耳听着通讯网里的声音。
“呐，我说你。”盼往矣跳下来蹲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其实很喜欢姐姐吧？”
祁川白脸上向来时时刻刻挂着微笑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总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神和先生的不一样，是桑姐姐看子沫姐姐那样的眼神。”盼往矣歪了歪头，这个动作放在一个并不可爱的成年人身上总是诡异至极，“说实话，要是你想，你可以标记这具身体的，我不介意的啦。”
“马埠桧经常对你做那种事吗？”祁川白冷着脸问道。
“嗯，不过还好啦，反正只会产生一些数据而已嘛。”盼往矣说，“你真的不要吗？姐姐都把这具身体留给你了。”
祁川白霍然起身，把她压回了能量仓。再听不见盼往矣恼人的声音，他这才舒了口气，慢慢又戴上了微笑又坐了回去。
在太空站建好后桑雪里却坚持要他留在这里，希望他在这里作为坚实的后盾，同时盯好盼往矣。他不明白桑雪里的心思，桑雪里却只说让他等着。祁川白面对每日愉快生活的盼往矣总是笑不出来，而往事涌上心头。
他认识顾唯言是因为实验上的合作，顾唯言这个人学识渊博又谈吐文雅，只是有些不苟言笑的无趣。一开始他们只是朋友的关系，顾唯言帮了他很多，他也敬她为长辈。有一次样本临时发生病变，而实验室当时只有他们二人，他只好被迫上实验台给顾唯言帮忙。样本情况很危险，每一步都是在争夺时间。那是一场很艰难的拉锯战，顾唯言抢救完后在手术室晕倒了，他只好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把人拖到一边。眼见着和亲身处于其间还是很不一样的，他并不是临床医生，并不能理解，但不妨碍他因为这样的无聊理由去追求顾唯言，毕竟从前因为美丽的外貌这种很是无聊的理由而去追求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后来又是怎么变了呢？偶尔这么一想，他便会觉得，他好似从来就没有看清过顾唯言。
叶泮筠他们说得对，像他这样的渣男，真心能送许多次的，迟早得栽。
“你又在想姐姐了吗？”盼往矣探头出来，“每次这种时候你的情绪波动总是很大呢。”
“你真的很烦，你知道吗？”
“你想见姐姐吗？她来啦！”盼往矣笑嘻嘻地看向他身后。
这样的把戏盼往矣早玩过百八十遍了，刚开始他还会心脏狂跳立马戒备，后来都无所谓了，现在更是毫无波澜地撑着额头。
然而这次，身后传来了轻微的风动，扰起一道红光从盼往矣的眼中闪过。祁川白忽而警觉，回身抽枪如行云流水，但在对上来人的时候又生生顿住了。
颈环发出了“滴”的一声，谢子沫垂眸摸了摸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偷溜进来浑水摸鱼的。”桑雪里挑眉，“看来还不需要十分钟，她来了。”
忙完了，回来了……以后争取更得多一点，虽然准备去旅游……
越写越烂了，后面的文我都看不下去了，好想跑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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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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