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剧组

“咱们小池余啥时候进组呀?”“好像是九月份,就下个月了。”“那他国庆节放假吗?听说剧组顶多放第一天。”“那他今年不能回星海陪父母过国庆节了呀,不能陪爸爸妈妈了呜呜呜……”

王淼淼:“……,弱弱地问一下,不能回家过国庆节是什么特别值得难过的事情吗?”我回家过节的次数拿一个手就能数过来,王淼淼实在get不到现在粉丝的哭点。况且池余就那几场戏,撑死十月份就杀青了好吧。

“你不知道池余和他爸妈关系特别好吗,他所有节假日都回家陪爸妈啊。”“这个ID看着眼生,是谁拉进来的?”“管理员又乱拉人了,万一拉进来黑子怎么办?”然后王淼淼就被踢了。

王淼淼:“……,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你们踢了我,我想知道啥直接去问副导演不就完了,再不济我直接问本人,你们无非进群早而已,切。”王淼淼好像忘了自己是来卧底打听池余专业的,自然也忘了固渊已经问了池余本人,他是什么专业的。

固渊和王淼淼的公司临渊经纪一直只有固渊一个艺人,说来也是巧,王淼淼最初跟固渊认识还是他在朱雀岭当助理的时候。王淼淼家里本来是养猪的,后来养猪赚了钱,加上爸妈伺候不动那几大棚猪,就把大棚连带猪一起兑给亲戚家。拿钱去朱雀岭开了一家民宿,正好跟常年在朱雀岭当助理的王淼淼一起生活。

固渊刚接触影视行业那时候,当演员对演技还是有一定要求的,不像现在在外貌上卷生卷死,谈到演技就只能装死。当然那时候行业还没完全发展起来,各方面也相对不够规范。比如死伤个把人,搁现在不得在各平台热门飘一阵子。二十多年前网络不甚发达,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哪个组在哪拍戏,更别说哪个片场出事了。

那是固渊第一次进组拍电影遇到的事情。当时电影正在南方沿海一个比较偏僻的镇上拍摄,当地早些年治安还是有点差的,刚进组时候固渊在当地找了一个生活助理小苏。那天固渊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湿热得有点窒息的凌晨。因为刚下夜戏,熬了一个通宵固渊已经有点迷糊了。他让助理小苏帮他准备了一些早餐,准备吃饱以后抓紧时间补觉,因为第二天晚上还有夜戏要拍。

“站住!小偷!抓小偷!快拦住他!”场务边追边喊。小偷慌不择路朝固渊这个方向狂奔而来,小偷黑黑瘦瘦的看起来年纪不大,穿着一个脏背心,背着一个书包,包里鼓鼓囊囊不知道偷了什么,手上倒没有什么凶器。固渊和助理本来在走廊里沟通明天的通告,正准备回房间。这个镇上只有一家宾馆,还是一个职业技术学院倒闭以后改建的,所以走廊是那种老式教学楼的开放式走廊,小偷看见前面有人挡路,后面还有人追,只好翻走廊栏杆,企图另辟蹊径逃跑,翻出一半才想到这是四楼,又后悔了。小偷眼疾手快抓住小苏的胳膊,无奈已经来不及后悔,不仅自己摔到了楼下,还把毫无准备的小苏一起带了下去。伴随着惊叫,两人都掉到了楼下,现场没有听到预想里“砰”一声的巨响。固渊想拽住小苏的手徒劳地静静地伸着,他马上往下看,楼下年久失修柱头已经被腐蚀掉的欧式铁栅栏上固定着两个人。

消防把栅栏切割下来,然后小苏和半截栅栏一起被送到市医院。比较庆幸的是,小苏的伤在脾脏和左肾中间,而小偷就比较倒霉了,铁栅栏直接割断了胸主动脉当场死亡。剧组在支付了急诊费用和前期住院押金以后,想再拿12w一次性结清所有赔偿费用。小苏没有家人,他的朋友王淼淼从朱雀岭赶到市医院需要隔天才能到,这期间医院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市医院建议送到临近省会的上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可以更大限度保住小苏的生命和器官。

剧组一直拒绝往省会医院送,固渊大概猜到了他们打的什么谱,无非是想把人拖死,这样剧组这边的赔偿金额就可以一次付清。但是固渊只想好好救人,固渊找制片那边沟通,希望尽快把人送到省会医院救治,至于费用大不了他来支付。这话一下子就惹恼了对方。“本来就是你自己找的私人助理,我们本着人道主义垫付了前期费用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现在来装什么好人?”“可是你们拖着是什么意思?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好吗?我说了钱我来出就是。不就是看小苏没有家人。他朋友来了我们直接转院。我今天是来通知你们的。”“固渊,你是签了合同的,你这样跑了要赔违约金!剧组还没解散!!”“副导演副导演!!这个固渊是哪找来的祖宗,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配角跟这装什么大爷?!还‘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装什么b!!嘚嘚瑟瑟请个倒霉助理,现在倒好,出了人命,跑来跟我这演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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