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乔冬云迎上孟渡辰的视线，眼底满是疑惑和惊讶。
“送我礼物吗？”女孩子指着自己，话语间满是不可置信。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男孩子送过她礼物，就是自己哥哥都不曾送过。容征月他…想了想她还是觉得不可能。
容征月笑容僵硬在脸上，他闭了闭眼。如果可以撤回刚才那句话“我们怎么可能吵架”就好了，不想吵架…就是想揍孟渡辰一拳。
偏偏孟渡辰还在无辜的指着他脚边的粉色盒子：“怎么了？不是你说要送给她礼物的吗？”
“……”容征月仰头瞪他，嘴唇开合，用口型无声骂了句，“孟渡辰你有病啊。”
下一秒，又换上一副笑脸看向门口一脸茫然的小姑娘：“嘻嘻，是的！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抱起地上的粉色盒子站起身，径直走向乔冬云：“送你的新年礼物。”
幸好卓镜还买了别的小东西，不然此刻他真不知该怎么收场。至于那只镯子，是不可能送的了。不管有没有那个意思，就是给乔冬云，以他这段时间对她的了解来说，肯定也是不会收的。
盒子被递到眼前，指尖攥紧衣角，却迟迟没有伸手。良久，她侧过头，目光掠过他，落在霍漫溪身上，抓住她的手求助。
霍漫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直到那个盒子被送到乔冬云面前。笑意才收住。
昨晚…她好像也收到一份礼物。明明只隔了几个小时，却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久到让人觉得不真实，她胡乱的点着头，试图说服自己：“送你的，你收下吧。”
“嗯。”乔冬云点了点头，这才看着容征月，接过盒子，“谢谢，不过我没有给你准备。”
“害，没事。”容征月无所谓的摆摆手，“你们你们照顾我们礼物是应该的。”
“那我就收下。”
霍漫溪注视着乔冬云，刚刚被她握着的那只手下意识的伸进口袋。她记得，昨晚孟渡辰送她的那条项链被她随手揣进了兜里。
结果现在指尖碰到的不是那冰凉的链坠，而是一包鼓鼓的纸。
什么东西？
她心里咯噔一下，用指甲扣住边缘，一点点的往外抽。刺眼的红色和金色“恭喜发财”四个字映入眼帘。她是怔了下，随即拧着眉心。
一觉睡醒，怎么兜里莫名其妙出来一个红包？霍漫溪觉得奇怪，但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她默默看向孟渡辰，见他正弯腰帮忙捡着地上的胶带。便悄悄把红包塞了回去，没有声张。
乔冬云抱着盒子，轻拽霍漫溪的衣角：“我先回东西放下东西，漫溪你先等我一下。”
“好，去吧。”霍漫溪捏捏她脸颊，转头对容征月喊，“我们一会儿要出去了，你也收拾一下？”
容征月拍拍手上的灰尘：“要出去啊，好的。我这就去。”
几人磨蹭到十点才出门，这回他们没去老地方，跟着霍漫溪直奔城西的市场 。
作为栖云县最大的一个批发兼零售的市场，这里蔬菜水果，日用百货应有尽有，物件便宜不说。甚至还能还价。但距离居住的地方有些远，霍漫溪并不经常来。跑这么远的地方买便宜的东西，对她一个人来说不值得。
她和乔冬云挽着手走在前头，孟渡辰和容征月跟在后头。两人目光一个黏在前面带着黑色围巾的女孩子身上，另一个左顾右盼。
解锁新地点，容征月好奇心上线，看到什么都要去凑个热闹，虽然不买，却还在会在听到价钱后感叹一声：“好便宜啊。”
孟渡辰无奈揉了揉眉心，懒得搭理。才转过一个摊位，容征月钻出来，拽走了乔冬云。
霍漫溪手里一空，回头时，身后只剩下孟渡辰，两人视线相交，孟渡辰嘴角刚扬起一点弧度，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霍漫溪无语，却觉得机会刚好，她上前掏出那个红色烫金红包，“这是你塞我兜里的吧？”
孟渡辰扫了眼，神色寡淡，平静的过分：“是我。”
霍漫溪眉心微蹙，在家就准备好的质问，被这计直球打乱了顺序。
“理由？为什么给我红包？”女孩抬着下巴，语气有些呛，“钱多的没地花吗？”
话一出口她有点后悔了，补充了句：“又是礼物又是红包的，我可没打算谢你哈。”
孟渡辰笑笑：“嗯，我知道。我就是钱多的没地花，给你的压岁钱。”
“压岁钱？”霍漫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刚还紧绷的表情瞬间松开。她从10岁起，爸妈亲戚就用一句“你长大了”把她的红包收回，没想到成年后的第一个红包会是来自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男生。
霍漫溪笑着一步步靠近孟渡辰，磨着茧子的手指夹着那个厚厚的红包：“压岁钱啊，可是压岁钱只有亲人能发，你…”
她停顿几秒，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孟渡辰胸口，笑的张扬：“以什么身份给？朋友还是…”
“我……”孟渡辰被问住了，或许说他根本没想过到给压岁钱还需要理由。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个礼物，一句祝福。
就像母亲每次把红包塞进他手里的时候顺嘴说的那句：“新年买的的一年越来越好，多写几首好歌。”
霍漫溪等不到答案，刚要在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小情侣别堵在路中间啊，撞到了怎么办。”
孟渡辰趁机抓住她手腕，把人往怀里一带，退到路边：“抱歉。”
他手掌贴着霍漫溪后背，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霍漫溪身子一僵，很快从他臂弯里露出半个脑袋，对着已经走远的电动车瞪一眼。
谁给他是小情侣啊。莫名其妙…她从孟渡辰怀里挣扎出来，晃了晃手里的红包，语气不月月：“说不出来吗？那不好意思，我拒收！”
孟渡辰低头看她，反手握住她手腕抽出红包重新塞回她兜里：“不管什么身份，这个我都不会再收回了。给出去的红包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霍漫溪：“……”
这是钱真多的没地方花了，爱收不收。她没再说话，而后点头：“行…不收就不收吧，你有什么想要或者想买的吗？你消费我买单。”
孟渡辰：“……”
街角，一块铺满红砖的空地上，摊主瞪着三轮车停稳后。车上摞起的一叠铁笼，每一个都窝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容征月拉着乔冬云一路小跑，两人在摊前停下，眼底亮晶晶的。他们不打算买，就纯看！
两人并肩站着，双手托腮视线跟着小狗爪子来回晃。
老板看他们站的有一会儿了，拄着拐棍跳下车：“看上那只了？价格好说。”
容征月凑到笼子前，俯下身：“我们不买看看行吗？”
“行啊。看那只？我给你抱。”男人咧嘴笑着，一瘸一拐的绕过来。
容征月这才把落在小狗身上的视线挪到他身上。身边的男人，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黑发中夹杂着白发，胡子有些长。
寒冬天，他身上只穿着件破着洞的皮衣和单裤子，随着动作，套在里面的红秋裤时隐时现。
容征月目光落在那条明显空出一截的裤腿，声音低了下去：“老板…你退好像不方便。别折腾了，我们就看看。”
“不碍事，习惯了。”男人摆摆手，用拐棍点着最边上的一只白狗，“这只最机灵，要不要摸一把。”
他边说边打开笼子，单手就把那只白色小狗托了出来。小狗在他掌心蹭了蹭。乖的也不乱叫。
容征月注意力还在那条裤管上，忍了下还是问：“老板您这腿是…什么弄的？”
话落，老板夹着拐棍的手臂一松，拐棍“哐当”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也跟着晃了晃。
见状乔冬云眼疾手快的弯腰捡起，递回他手里：“您拿好。”
“谢谢啊。”老板接过，嘴角仍挂着笑，他用拐棍敲了敲那辆掉了漆的三轮车，“这条腿…当年就是被这辆车给轧的。老搭档了啊。”
他笑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
容征月抿了抿唇，声音低的几乎要听不见：“那还能治吗？”
“都二十几年了，早定型了。”老板哈哈两声，转身靠在车上，“不过好歹命还在，知足了。”
气氛突然凝固，容征月心里一堵，赶紧转移话题：“这些小家伙都是你养的啊？”
“可不是嘛，吃的我的住的我的。”老板笑着轻轻拍了拍小狗脑袋，“来，摸摸，软着呢。”
说着把小狗递到乔冬云怀中。
乔冬云抱着小狗，捏了捏它软乎乎的爪子：“好可爱啊。”
“是啊。”容征月点头符合，又问，“那日常出摊碍事吗？”
“碍事也没办法啊，待生活。”老板把拐棍重新夹在腋下，笑得有点苦，“别的活干不了，媳妇又身体不好常年吃药。离不开人，出不了远门，就养几条狗也不费啥大力气，每天睁眼就是一盆食，一把水。”
话说的很轻，两人听着却接不上话，乔冬云低头揉着小狗脑袋，心里发酸。
“那…这只什么价啊？” 她鬼使神差的开口。家里已经有一只了，可还是想问个数目，要是能承担的起，就当帮个忙了。
老板指着她怀里的那只：“这只啊，你要是想要的话给50就行。”
“50块？！”乔冬云还没吭声容征月先炸了。
老板一听，愣了几秒脸上的褶子松了送，连拐棍都往前挪了一下：“小伙子，我这个价钱已经够良心了当然，我啊也不强买强卖。要是实在觉得…”
“不是不是。”容征月老板误会他，摇头解释，“我是想说太便宜了。”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懵了。五十块钱，一顿外卖都不够，在这却能买走老板辛辛苦苦养大的小狗。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乔冬云：“要不…咱抱回去？”
“我…”乔冬云揉着小狗耳朵，内心纠结。50块她掏的起，可要是还带回去，漫溪会不会说她。
正犹豫着，她肩膀被人从身后轻轻一拍。
“怎么跑这来了？”霍漫溪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乔冬云被吓得身体一颤，转身时有些心虚：“漫溪…我…”
“在看小狗？还挺可爱。”霍漫溪rua了一把小狗脑待。
容征月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孟渡辰，一把拉过他，两人头对头不知道在说什么。
许久，孟渡辰走到霍漫溪跟前，拉了拉她衣角：“我喜欢这只小狗，你能给我买吗？”
孟渡辰：可以给我买吗[求你了][可怜]
霍漫溪：[问号]
（养殖员突然出现，最近有宝宝不开心，心情比不好对不对？抱抱[抱抱]养殖员最近更新太慢，大家可以找一些甜甜的文来看[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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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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