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韩叙。
每天,我除了在院子里发呆,便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我越觉得沮丧,或许那场车祸早已夺走了我的性命,只是我的魂魄还不愿意离开这世界。
正当我坐在沙发里出神时,韩叙回来了,脸色有些憔悴,他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径直上楼回了卧室。
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再出门。
我坐在廊前,天有些阴沉沉的,快到傍晚时,雨下起来了。
我想起自己出车祸那天也是个雨天,出门时,妈妈帮我准备了雨伞,还让我尝了她做的糕点。
我皱着眉说难吃,她一边笑一边硬要喂我吃两口,临了还往我背包里装几块,让我带给朋友吃。
她总是这样,喜欢做各式各样的小点心,每次还都那样难吃。
想到这里,我很难过,也好想她。
雨越下越大,我有些冷,便起身回房间。
客厅的灯亮着,韩煦正坐在沙发上。
他面前摆着碘伏,医用剪刀,还有两个镊子。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时,只见他拿过一面镜子,接着又脱下衣服。
我看见他胸口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道疤,是道数厘米的新疤。
他这几天不在家,脸色又憔悴,原来是受伤了……
他将镜子对好伤口的位置,然后开始涂碘伏。
我知道了,他是要给自己拆线。
我内心怯怯,偏过头,可又忍不住看过去。他动作娴熟地找到线头,换镊子,然后慢慢挑开线头,最后上药包扎。
整个过程又快又有序。
韩叙收拾过医药箱离开客厅后,我又窝进了沙发睡觉。
后来,我被吵醒时,已经是夜里10点钟了。
过道里亮着两盏吊灯,眼前的茶几上,零食小山似的堆着。旁边坐着一个男孩子,高中生模样,正低头打游戏。
声音很吵。
我从沙发里坐起身,就看见韩叙皱着眉过来了。
走近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零食包装袋和饮料瓶,转手扔进垃圾篓里。
“早点睡,明天还上课呢。”
男孩子暂停了游戏,笑着,“哥,跟你商量点儿事儿。”
他这么一称呼,我才发现,这男孩和韩叙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我想在你这儿住几天。”
韩叙看他,“怎么不住家里?”
男孩子别别嘴,“爸爸每天都发脾气,妈妈唠唠叨叨,我都快烦死了。”
他说完,我看见韩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过了会儿,“你想住就住下吧。”说着,他转身上楼。
这时,男孩子也站起来,“哥,你出急诊受伤的事,我告诉妈了,她很担心你。”
正在上楼的人停住了。
转过身,张嘴想说什么,数秒,“知道了。”
韩叙走后,男孩儿开始整理书包。
这时,我看到了他的校卡,他叫韩晨。
韩晨在这里住的第三天,他妈妈过来接他了。
当时韩叙还没下班回来,我在院子听见两人的对话,才知道这个女人正是韩叙在电话里称呼的云姨。
兄弟俩原来是同父异母。
这天。
韩叙回来的时候,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
一桌菜,韩叙话很少很客气,倒是韩晨,对哥哥很亲近。
夜里,我有些睡不着。
二楼书房正亮着灯。
自从他们走后,韩叙便没再下楼。
客厅的灯光穿过回廊的栏杆,在地上留下几道折痕。
我抬手敲门,敲两下,我便直接进去了,韩叙在窗户旁边站着,房间里有淡淡的烟草味。
他抽烟了。
桌面上还亮着盏台灯,我走过去,看到一张检查报告单。
是韩暮江的,活检显示有癌细胞。
我望望窗口的方向,韩叙仍在那儿站着。大概平日不怎么抽烟的缘故,我听到他被烟呛得连连咳嗽。
我想,现在的他,内心肯定很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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