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了天了

一行人带江雯离开吴府时,果真没人敢上前阻拦,就连家丁都是等她们走远了才敢跑进去汇报。

回到靓衣阁,廖颜就立马指挥着顾晓源将后院还剩的一间房间收拾出来,江雯出嫁时什么东西都没拿,两手空空就被母家给卖了,连聘礼都留给弟弟们的。

想到这儿,江雯又哭了起来,她趴在廖颜腿上不断抽噎,一边控诉着江家人对她的不公平待遇。

这一哭就是一个时辰,廖颜的腿都有些麻了,可见这小丫头被家里人伤透了心,于是她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抚摸着江雯,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好几次抬头眼神警告要上前的郁凌,生怕他把小姑娘揪起来。

最后还是尉迟敏玉心思缜密,看出了廖颜的不适,忙往江雯旁边坐近了些,将她扶了起来,又把背挺直,好让她能靠在自己身上。

“以后你就住这儿,把这儿当自己家。”廖颜口头上不怎么会安慰人,但实际行动上做的十分充足,“敏玉每天都会来靓衣阁,你俩还能做个伴。”

“是啊是啊,我每次来,颜颜都在做衣服,等她做完我都要回去了,这下好啦,终于有人能陪我聊天了。”尉迟敏玉也高兴,家里就她一个女儿,现在江雯来了还比她小,她可算能过把姐姐瘾了。

“把这儿......当自己家?”江雯年纪小又敏感,她将尉迟敏玉这番话永远牢牢记在心中。

廖颜道:“对,把这里当家。”

她指着工作台后面的木柜,让顾晓源拿出了常备的牙刷和牙粉,她这里没多少娘子爱用的胭脂水粉,唯独不缺的便是布匹,上百种花色,她让江雯自己去选,选好了放自己屋里。

江雯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她内心深知是郁凌出面才让她摆脱了吴家的纠缠,但真正能做主且收留她的是廖颜,许她吃住无忧。

……

丑时一刻,屋内烛光摇曳,点点微光。

书院开学前一晚,廖颜还点着油灯,借着暖橙的光亮对着名单上徐绣娘家的两个姑娘头疼。

“颜老板。”屋外江雯轻轻地叫了一声,“我做了点宵夜,要吃点吗?”

“进来吧。”

江雯小心推开房门,手里还端着一碗冒寒气的莲花羹。

“这些活你不用做的。”廖颜扫了一眼点缀精美的点心,“不过是该请个人来做饭了。”

锦绣书院马上就要开学了,她未来除了做高定,还得给学生授课,家里只有一个男丁,还是个不会做饭的武夫,江雯又还小自然不能让她来,算了算库房的帐,应该还有存款够买两个嬷嬷。

江雯一听,以为廖颜不想要她了,忙抖着身子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恳求道:“颜老板,我什么都会做,我九岁起就在家里做饭照顾阿娘,您收留我,我绝对不会白吃白喝的!求您不要赶我走。”

“胡说什么呢?”廖颜忙扶起小丫头,哭笑不得地将她脸上的泪水用帕子擦干净,“我把你带回来就是把你当做家人了,哪有赶家人的道理。”

“真......真的?”

“千真万确,不让你干活是觉得你还小,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廖颜拾起桌上随时添置的糖果,抓了一把塞到江雯手中,“喏,明儿上学时戴着,书院不包饭,得撑到午时才下学。”

江雯还从未吃过糖,尤其是这种玻璃糖纸包装的,她仅仅攥着那几颗糖果,冲廖颜露出了一抹笑,那是她来靓衣阁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对了,你知道徐绣娘家那两姐儿吗?”廖颜想,几个姑娘都是同龄人,家又住在一块,邻里之间或许会知道些内情。

江雯想了想,道:“南姐儿和欣姐儿前些日子就搬走了,徐绣娘说欣姐儿被皇家的人看上了,要去做人家的妾室,南姐儿还小,徐绣娘就让她作为陪嫁丫头一同去了。”

廖颜点桌的手指一顿,在听到皇家二字时,眼中透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为什么每件事都会和皇家挂钩,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穿越过来后改变了太多,导致产生了蝴蝶效应?

“那你知道是哪位皇家的人吗?”千周皇室笼统就那么几个人,公主远嫁和亲的都不在京城,那几位先帝留下来的亲王用排除法一试便知。

江雯回忆了许久,整张小脸紧紧皱在一起,还是没能想起那位的名号,只是依稀记得他腰间有块紫色透亮的玉牌子。

“那天带欣姐儿走的人里,有一人虽蒙着面,但是腰间那块玉佩看着价值不菲,身边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紫色?”廖颜撑着下巴,还毕恭毕敬的。

“阳千王。”顾晓源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门口,手里同样端着一碗寒气逼人的冰酪,“此人我曾在奴役时见过,先帝第六子,性子纨绔,沾花惹草,在外头尝尝与同僚吃花酒。”

“那欣姐儿过去岂不是!”江雯担忧道。

“不会,皇家娶亲,即便是妾室,那也是受保护的,欣姐儿年幼,他断不敢做什么事,估计是......”廖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装作想恼了将他们两个通通赶出去,“不想了,赶紧回去睡觉,明日还得上学呢。”

“那颜老板你记得吃宵夜啊。”

“嗯,记着呢。”

爆竹声响,酣畅淋漓。

廖颜架着拐杖,手持挑杆与尉迟敏玉一同揭下了红布,宣布锦绣楼正式开业。

后院的大门络绎不绝地进着学生,都是身着统一白蓝长袍的款式,顾晓源守在门口,进去一个划掉一个名字。

“等等!”

顾晓源挡住了前头想要趁其不备偷偷闯进去的女孩。

“你是哪个?”他对应着名册,上面只剩下江雯和梁玉琼,“江雯?”

“对对对,我是江雯。”蒙面的女孩不假思索地点头,以为这样就能过去了,结果顾晓源朝里屋大喊,“颜老板!有个不在名册上的!”

“怎么回事?”廖颜闻声寻来,身后还跟着凑热闹的尉迟敏玉,“你是?”

尉迟敏玉倒是眼尖地认出了来人,冷哼了一声。

廖颜见她如此排斥这人,似乎也猜到了女孩的身份,她试探道:“刘茗香?”

“你怎么知道是我?!”刘茗香被拆穿了身份,干脆也不装了。

全京城就你和尉迟家不对付,人都这么排斥了,怎么还上赶着讨没趣啊,廖颜左看右看,心想不如静观其变,说不定还能目睹一场有意思的大战,让她看看尉迟敏玉最近的嘴上功夫有没有增进。

尉迟敏玉眉头一挑,挑衅道:“我还没问你,你来锦绣书院作甚?谁请你来了?怎么不请自来啊,懂不懂规矩。”

刘茗香朝她翻了个白眼:“我姐姐是将军夫人,这云雀大街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还说我呢,你怎么在这儿?你受谁邀请了?”

尉迟敏玉无语道:“我是这里的半个老板,你说我受谁邀请了。”

听罢,廖颜迅速转过头憋笑了良久,这可是头一回碰到小说里没有智商的反派,太有意思了。

“老板又如何,信不信我告诉我姐夫,让她立马关了你们这破楼!”刘茗香见说不过对方,急得把姐夫都搬了出来。

这一搬,屋内的人霎时都变了脸色,有诧异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廖颜神色不明地望着刘茗香身后,只祈祷她能靠着姐夫的名声挺过这一劫。

“你让谁把这楼关了?”一道低沉森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听到这声音,全京城恐怕只有那位才敢如此张狂,她的脸色瞬时白了下来,梗着脖子不敢回头。

今日郁凌身着一袭松绿色直袍,裙边是用金丝绣的竹纹,因为廖颜喜欢竹,头戴青绿玉冠,墨色般的长发束了一半,好似一位清雅的贵家公子。

“拜,拜见摄政王。”

屋内一行人都朝他行拜礼,廖颜也有样学样。

“见我无需行礼。”郁凌听而不闻其他人,劲直走向廖颜,双手置于她下方将她扶了起来,“书院一切安好?”

“嗯,除了这位将军夫人的妹妹。”尉迟敏玉抢在廖颜前面回道。

“哦?”郁凌神色阴冷,面对刘茗香一字一句道,“是哪位将军啊?”

千周能出战且有封号的将军为数不多,掰着手指头就知道是哪个,而郁凌手里有着皇家训练有度的皇家骑与禁卫军,千周的土地有一半都是他带领着军队拼命啃下来的,那群老将在他面前都得唯唯诺诺缩着个脑袋。

更何况一个起兵谋反扶持新帝的年轻将军呢?

“怎么?说不上来?”郁凌站在廖颜身边,虚靠着她的肩膀,“那不如本王一个一个报给你听,哪个是,你就点个头如何?”

这不跟死神收命似的嘛,点到谁乖乖去死,这如此张狂的语气,若不是自己睡了七年的枕边人,廖颜真的合理怀疑眼前的郁凌并非郁凌,而是真正历史上的暴君宋霆浩。

“你点个头,本王的皇家骑就立马将那片府邸夷为平地如何?”他刚下朝,在朝堂上刚刚被一个武官参了一本,如今还在气头上。

“小孩子,闹闹嘛,叫家长就过分了吧。”廖颜是真怕郁凌会把将军府踏为平地,赶忙出手制止,努着肩膀点了点他,“闹大了不好,敏玉明面上还是和刘家有婚约的。”

她其实是怕太后万一迁怒于尉迟家,到时候这婚约要解除起来怕是难上加难,保不好又得走北境的老路。

此刻刘茗香已经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听到这染坊老板竟然敢劝摄政王收手,这是不要命了吗?

哪知郁凌竟十分受用,甚至餍足地笑了起来,修长的食指点着腰间那块玉牌道:“你可真是命好,让颜颜替你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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