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里安静得近乎空旷。
灯光打在一幅幅画作上，色彩在湿润的空气里显得更浓烈。
艾德里安停在一幅作品前。那是一幅半抽象的肖像，轮廓模糊，却在眼神部分用力过猛，几乎带着咄咄逼人的锐利。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他忽然开口，声音沉稳。
伊莉丝愣了愣，下意识望向画。
“……很用力。”她答得谨慎，“但太想证明什么了，所以线条有些失控。”
艾德里安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里闪过一点意味深长。
“所以你认为，这画的最大问题是……它藏不住作者的心思？”
伊莉丝一怔。心口微微一紧，却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眼睛。
“艺术本来就藏不住。”她低声说，“只是……有的人愿意承认，有的人不愿意。”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里像有无形的火星迸溅。
她说的是画，却明白自己绕不开另一个答案。
艾德里安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微微一笑，弧度极浅，却带着一种被戳中的愉悦。
“你倒是比大多数人坦诚。”
伊莉丝心里发烫，手指却死死攥住画夹，表面上装作冷静：“那教授呢？您愿意承认吗？”
四周一片安静。
艾德里安的目光沉了几秒，随后移开，重新看向那幅画。
“艺术不是忏悔录。”他缓缓道，“但也不是假面具。”
这句话落下时，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只够她一个人听见。
伊莉丝屏住呼吸，觉得他并不是在谈论眼前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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