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一样,闫雪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将来或做什么样的工作。她希望和朋友合伙开一家咖啡馆,一楼供应面包和咖啡,人们可以休息办公,二楼是图书室,可以供人免费借阅书籍。她怀揣着美好的憧憬,期待迎接未来的那一天。
然而,比那些早一步到来的,却是闫雪的噩梦。
她已经记不得那天是几月几号,什么季节,只记得余薇要拍写真,叫上她拿衣服保管东西。余薇穿着纯白色的哥特式裙装,走暗黑吸血鬼风格,从下午就开始化妆,等天黑了才在校园里到处取景。
不仅如此,她还叫上了乐队的两个人,一个是小朱,另一个就是乐队的队长王许燃,说是要当摄影和背景板。
余薇是有点完美主义的人,她对于照片的效果要求十分严格,角度,光线,还有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丁点细节不够精致就要重拍。她一会坐在栏杆上,一会躺在地上,很快就到了晚上十点。闫雪在一边等着有些无聊,就刷着手机,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短信。
这年头谁还发短信交流,闫雪闲着没事点开一看,瞳孔骤然一缩,捏紧了手机。
是她的裸照。
闫雪右边的胸脯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疤,是她高中时压力太大,身体长出了一个脓包,医生切掉后没有做好后续处理,伤口没有愈合完全,两道错开的刀口,多年后留下了一个类似十字架的痕迹。
她不会看错的,照片里就是她本人。
是谁? 是谁拍的照片?
发给她是勒索?是诈骗?还是别的什么企图?
一往深处去想,闫雪就感觉到生理性反胃,她快步到树边,止不住的干呕。
余薇一味地沉浸在拍照的世界里,完全没察觉到闫雪的反常,倒是小朱,率先喊出了声。
“薇薇,你朋友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
小朱作为摄影无法走开,可是又有点担心,只好求助当着背景板,正不耐烦的队长。
“我去看看”
闫雪反复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片刻后脚步虚软地靠着树上,双眼无神。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来一瓶水。
“要水么”
闫雪抬头一看,是王许燃。
“谢谢”
她无意间瞧见王许燃右手上还戴在一枚戒指,接过水仔细一看,是半瓶,又顿住了。
王许燃欲盖弥彰地解释,“我拿余薇的,跟她说过”
闫雪没精力多想,对着嘴喝了两口。
“麻烦你跟余薇解释下,我不舒服,先回寝室了”
闫雪把水还给王许燃,看了一眼余薇的方向,准备提前离开,她刚转过身,就听见王许燃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
“需要我送你回寝室么”
闫雪疲惫地摆摆手。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寝室的。
后来的那段记忆变得很模糊,她想要装作无事发生,对方只发来了照片,没有任何文字,对她目前来讲就没有什么威胁,她只要悄悄地删掉,拉黑对方,忘记这件事就好。
但午夜的惊醒和满脸的泪水,宣告着她内心深处并没有真正的放下这件事。
她开始经常性流泪,有时是在图书馆,有时是在操场,最多的时候还是在深夜入睡时,泪水会控制不住的滑落。她开始整晚整晚地做噩梦,梦见很多奇怪的东西,她的神经衰弱越来越严重。
日子变得很慢,又变得很快。
或许是几天,几周,又或许是一个月。
又到了一个周末,寝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余薇依旧在练贝斯,闫雪在默默地看书,连着谈错了好几个音的余薇突然烦了,直接一摘耳机,说要去叫上闫雪去玩密室逃脱。闫雪听到的第一反应就是排斥,连忙拒绝。
“不不,我不行的”
余薇是一个说走就走的人,一旦决定好了干什么事情,雷都打不动。
“没事儿的!我们乐队刚好也去,咱们人多就不用怕了”
闫雪还是摇头,转过身继续看书。似乎是终于注意到闫雪情绪的不正常,余薇突然正经起来。
“你最近咋啦,总是闷在寝室,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可以跟我说,我不告诉别人的”
闫雪想了想原因,难以启齿。她不擅长撒谎,尤其是面对余薇。
她勉强打起精神,“没有,你们去玩吧”
余薇松了口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就走嘛一起去,你跟着我哪次出去玩不开心?走走”
余薇又发动了撒娇功能,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闫雪行尸走肉般跟着去了。因为女生比较多,选择了微恐类型的,主要以解密为主。但是大家刚进去就被电锯的响声吓得开始大喊,余薇更是死死拽着闫雪,一惊一乍的,自己吓自己。
闫雪没什么反应,跟着人群挪动,一直神游在外。
后来大家都开始专注于谜题,才慢慢适应过来,余薇觉得是时候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时刻了,勇敢地参与到解谜中,不知不觉松开了闫雪的手。
当闫雪意识到自己掉队时,已经有些晚了,其他人早已不见踪影,去了下一个房间。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想等余薇发现后来找她。
闫雪不喜欢黑暗,更不喜欢密室,从前她没觉得自己有幽闭恐惧症,但这个窄小的房间内没有时间显示,连灯光都没有,尖叫的人声和恐怖的BGM一直在回响,等着等着,她不想再待下去。
就在她下决心要走的时候,一个黑影向她扑了过来,将她抵到墙上。
闫雪浑身一僵,吓得动弹不得。她的嘴被人用手紧紧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种压制性的肢体接触,让闫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意识到此人应该不是NPC,开始奋力挣扎。那人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闫雪的力气,不紧不慢地陪着她玩这种对抗游戏,消耗她的体力。等到闫雪安静了许多,那人也终于放开手。
“你想干什么?”
闫雪竭力平稳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照片在我手里”
短短一句话,让闫雪如坠冰窟。
是他,是那个发短信的人。
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
闫雪被吓的六神无主,已经不能清醒地思考。
“...照片的事情,我不报警,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放过我——”
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突然紧紧地堵住了她的唇。
黑暗中,闫雪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张开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她没有交往过男朋友,没有体会过这样亲密接触的滋味。
她曾经也幻想过一段美好的爱情,自己的对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体贴,会不会不介意她的过去?她一直很羡慕余薇,她希望自己能像余薇那样敢爱敢恨,潇洒自由地去追求自己心有所属的东西。
可现在这些美好的幻想都如泡影破碎了,碎的一干二净。
恨意让闫雪周身的血液瞬间涌到了头顶,她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突然爆发,猛地挣开了对方的禁锢。
“啪!”
闫雪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双方都静默了几秒。
其实闫雪并没有期望自己能打中,只是这些天来发生的变故,已经逐渐压垮了她,她没有一个强大的内核去消化这些事,只能用行动作为一个发泄口。
她喘着气靠着墙,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那人又卷土重来,直接抓住闫雪的双手扣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按在了闫雪的腰上。如果说刚刚那个吻是克制的,带着点试探性的,那现在这个就如同狂风暴雨般,不断掠夺着着她的呼吸。
闫雪双腿发软,渐渐没了力气,头顶两只手的桎梏也终于被松开。那人不断摩挲着她的手腕,注意力逐渐从闫雪的嘴唇滑到了耳边,脖颈。
绝望间,闫雪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被什么东西硌住了。
是那人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印象中,闫雪似乎记得也有个人手上戴着戒指。
男性,在右手中指的位置,也戴着一枚戒指...
是谁?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有模糊的人影闪过。
闫雪瞬间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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